齐小四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他被狱卒扔进了大牢,奄奄一息。

    齐家村的村民全被抓进了大牢,他们未料到,来报官竟然这样的下场。

    府衙师爷唤来捕快,“好好招待他们,竟敢轻慢大人。”他的眼神看向一众村民,好不轻蔑,一群蝼蚁只会找事,平白让他忙了些。

    “师爷,怎可如此,我们都是良民,不能这对我们。”齐村长悲戚地喊道,一众村民也开始求饶,他们磕着头,希望豺狼能发发善心,可也只是多余。

    师爷甩袖离开,来到办公院。

    他招来主簿:“去查查,是否真如齐家村所说,有人查探土匪情况,还有齐村长所说的五名男子。”

    主簿是他最得力的爪牙,多为他办事。

    闻言,主簿恭敬道:“是。”

    冬日里又下了一场小雪,半个时辰便停歇了。

    张岁年与纯先生已经来到李家村。

    李家村与王家村练武的人员还未归来,他们每日辰时出发,午时离去,未时又来,直到日落时分,他们散去,一天的练武才算结束。

    村中剩余些老弱病残,都待在屋中,未出门来。

    两村剿匪计划,张岁年下了密令,不得向外村散布,他们两人的行踪,更不要向外村人提起。

    他就怕多生事。

    可这事它偏偏来了。

    李村长忙着招待那三人,三人是府衙派来的人。

    “日前可有一大一小冒充官府人员,来调查土匪的情况?”府衙三人呵问道,面目严肃。

    李村长性子本就胆小,被他吓的一哆嗦:“有,有。”

    张岁年与纯先生躲在侧屋里,注视着外面的三人。

    一番询问下来,府衙三人出了门。

    他们跨步上马,环视村庄,最后策马扬去。

    等他们走后,张岁年才出了房,那三人刚刚有问到,是否见过五名黑衣男子。

    这说明齐村长去报了案,只是奇怪,郡守一向不管辖下事,这次竟派人来询问。

    纯先生去了旸谷,张岁年与李木海聊着天。

    张岁年说的也不过是些一路所闻,李木海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村长老妻端上饭食来,几人吃了午饭,张岁年回了屋子打盹。

    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直到睡醒了才想起,系统的奖励没未查看。

    他掏出图纸来,仔细查看,竟是一张矿脉分布图。

    涵盖南朝,远及北朝。

    这虽是矿脉图,却也能当做地图查看,张岁年想,这世间怕是再没有比这张图更全面的了。

    图纸被他放在了木盒子的暗格里。

    郡守府。

    师爷站在郡守身旁,正向郡守禀明调查的情况。

    “确有人前往调查过,而后那两人不知为何,在城中油坊购买了千斤灯油,之后让油坊派人运往了山十间,这之后,便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行踪。

    齐家村的火,据村民所说是绑架他们村长的五人中的两人所为,属下看来,这太过矛盾,竟然要放火,又为何先走,然后又回来。

    刚好点火所用的油,是由那一大一小所买。”

    师爷继续道:“齐村长说是一大一小救了他,而后那五人被一大一小绑了,这事,多半是五人受了威胁,才替那一大一小去烧村,不知道他们烧村的目的为何。”

    郡守摩挲着手背,眸中皆是锐利,“你说,一大一小果真要剿匪吗?”

    师爷笑了声,不屑道:“凭两个人,是去送死。”

    “不,这事,我总感觉有些不妙。”郡守目光看向师爷:“前去调查的人可有发现那些村民有何异样?”

    “并未发现。”师爷道。

    郡守沉默了片刻,而后起身离开。

    师爷赶忙跟在他身后。

    翌日。

    张岁年带着食物来到了天听山下的荒村。

    “你们饿了吧。”他把一篮子食物放在桌子上,看似关心他们。

    早已饿的全身无力的五人,此刻犹如败兽。

    “你们愿意说吗?”张岁年拿起篮子中的饼,当着他们的面咬了一口。

    没有声音响起,只有视线聚集在他身上,仇恨的视线。

    “那就是不愿意咯?”张岁年又咬下一口饼,不得不说,村长老妻的厨艺,不错。

    胖子被馋的吞下一口口水,赵符一个眼神扫向他,胖子顿时吞下饥饿,眼睛瞥向一边,可那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却消不了。

    其余几人也没好到哪去。

    “行吧,你们还是先饿着,我看再饿两天,你们也死不了。”张岁年几口吃完一个饼,起身拍拍手,又用袖子擦了擦嘴。

    莫说两天,就是一天,他们恐怕就会饿晕。

    赵符沉了沉眼,一双手握紧。

    忠心不如命重要,若是死的痛苦些,死便死了,但面前这小孩,明显不会让他们轻易死去。

    赵符从小便是穷人家的孩子,小时候便时常饥饿,直到长大了,他发誓,他以后再也不要饿肚子!

    他参军,往上爬,手中沾满人命,一切都是为了不要再饿肚子,可现在却要因为忠心,让破了自己的誓言,这不可能。

    他赵符,不是那般人!

    “我说!先把食物给我们!”赵符阴恻恻地开口。

    张岁年笑盈盈地看着阴狠的赵符,“识相的人。”

    张岁年把他们给松开,纯先生就在屋外,不怕他们生事。

    五人抓着饼狼吞虎咽,一篮子饼,没多少功夫,便被他们灭干尽。

    五人吃完后,与张岁年说明了自己身份。

    赵符道:“我是镇北军麾下,王林将军手下的百长,这次来抓齐村长,确实是为了要挟人,要挟的人,是齐村长的儿子,也就是西北军的校尉,将军要让齐风做奸细。”

    张岁年听完后点点头,这套路,真是老套的很。

    赵符又问他:“你们为何要烧毁齐家村?”

    “你不需要知道,我们也不是你心中所想的人,只能说,我们的相遇,一切都是缘分,你说是不是。”张岁年看向赵符,说出的最后一句话,赵符甚至感受到了压迫感。

    赵符默不吭声。

    酸六道:“我们已经说了,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

    “处置?我想想。”说完,张岁年还真开始想了起来。

    他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来回查看,“总之不会放了你们,之后的,再说吧。”

    张岁年又把他们捆了起来,他们倒是没反抗。

    反抗有何用,纯先生他们又打不过。

    张岁年走出房门,把门关好。

    “走吧,纯先生。”

    他说完,纯先生抱着他腾空而起。

    远处一个大人抱着一个小孩,身影消失不见。

    青郡。

    郡守来了天牢。

    被关了一天的齐家村人精神萎靡,牢里不给饭食,他们已经饿了许久,又冷又饿。

    看见郡守进了大牢,齐家村人赶忙呼喊:“大人,大人,我们冤枉啊。”

    郡守充耳未闻,来到齐村长的牢房。

    齐村长躺在地上,面容虚弱,出气甚少。

    村长的家人也一并入了牢,与他关在一起。

    “那五人的刀上,可有印记。”郡守停在牢房外问齐村长。

    村长喘了口气,虚弱道:“老朽未见。”

    “仔细想!”师爷严声呵他。

    村长还是摇摇头。

    郡守的目光扫向村长家人:“你们呢?可有看见。”

    妇孺儿童怯懦地摇摇头,不敢看他。

    “既然不知道,那便杀了。”郡守面无表情开口。

    村长惊慌抬头,胸中气结出气不畅,好半天才吐出个:“不”

    妇孺孩子哭泣求饶,郡守听的生烦,“师爷,你处理。”

    师爷讨好地笑笑:“是!”

    一夜之间,牢房再无活人。

    齐家村人不知,他们进了这牢,便再无出去的可能。

    他们可见得,牢中除了他们,可有其余人。

    郡守早已离去,师爷待人死光了,才走出牢房。

    临走时,他轻蔑地看着一地尸体:“关着你们还浪费粮食,早点死也少受点罪。”

    夜晚,几百具尸体被搬出天牢,扔在了乱葬岗中。

    这一切,张岁年不得而知。

    烧毁的齐家村,消失的齐家村人,让周边村子人心惶惶。

    有人猜测是遇着了鬼,有人猜测是不是土匪下了山。

    冬日里,周边村子都极少来往,齐家村的事情,到了新年的第一天才有人得知。

    有人说看见齐家村人往青郡去,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有人说乱葬岗突然出现了很多死人。

    一时间众说纷纭,齐村长的女儿嫁给了隔壁村村长的儿子,她原是打算回乡探望父母,却不想遭遇噩耗!

    她倒在丈夫怀里,泪水直流:“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啊!爹娘嫂嫂们去哪儿了。”

    丈夫只能抱着她安慰。

    一晃过了两月。

    王李两村战斗力飙升,村民对于剿匪成功也抱有十足的信心。

    在荒村山脚下的村庄内,赵符等人每日被绑着,等着张岁年送来饭食。

    被绑了两个月,几人早已失了耐心。

    这样难熬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正当几人在想着张岁年什么时候来时,屋外传来一阵人声。

    这声音,是本地人。

    赵符脸色一变,那门被人大力踢开。

    来人脸上露出毫不惊讶的表情,朝着屋外大喊:“老大,这里果然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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