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行!”
来的男人气喘吁吁,似乎跑了一路。
到了近前他撑着膝正要说话,抬头看见薄言,“一言?你也在啊?隔老远我就说像是你,但又不敢认。”
薄言礼貌微笑,“很久不见,我也差点没认出来是舅舅。”
【舅舅?这人就是徐凯?】
【好家伙,长得人模狗样的谁知道是个滥赌鬼?】
【他不是因为饭店的事被告了吗?怎么还没进去?】
【这才几天,你们那儿庭审有这么快?】
【这是又来吸血的?】
【多半是的,早不来晚不来,老二一回来就忙不迭赶过来。】
……
男人笑得有点尴尬,转移话题似的打量了好几眼薄辞谦,“这个就是你们俩后来那个弟弟吧?叫什么谦来着?”
薄辞谦点头,“您好,辞谦。”
薄二行连舅舅都没叫,“你来这儿干嘛?”
徐凯有些含蓄地看了眼薄言,“你现在方不方便,我有点话想跟你说。”
薄二行没好脸,“你觉得在你做出那种事情之后,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现在没找人把你轰出去已经是仁至义尽。”
说完转头就走。
眼看聊不成,徐凯一把拽住,“哎哎,舅舅认真的,认真想跟你道歉,跟你爷爷道个歉。我确实混蛋,欠你们家的钱我也一定会还……就是,就是能不能给我个回本的机会?”
听这话,居然还是来要钱来的。
三个人都有些怔愣,薄二行都笑了,“徐凯,我看起来有这么像怨种吗?要不是看在我妈这些年不在,你一个人孤寡伶仃的份上,我会被你骗了这么久?你扪心自问,从我手上拿走的还少吗?还想见我爷爷?你想气死他就直说!”
眼见甥舅俩吵起来,薄辞谦眨了眨眼转身离远一些。
徐凯:“我要是能还一定会还,可你不是不知道,我手上拿不出来啊!”
薄二行:“这是你的事,松手!”
徐凯:“二行,我是你的舅舅,你不能这样不管我,你忘了小时候是谁带你去迪士尼,谁给你买玩具……”
薄言看着两人拉拉扯扯,并没有上前。
只是看了眼时间,“到面馆还得有半个多小时,再晚只怕赶不上。”
薄二行猛地撤出来,“听见了?我还有事!”
他理了理衣服,转身跟薄言嘀咕,“路过保安亭的时候停一下,好告诉他们以后别什么人都往里放。”
徐凯被这话里的失望深深刺痛。
眼看是真的没戏,攥着拳头嘶声,有些急了,“我老实告诉你们,供应商这个事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想做,是你们家老三,他告诉我可以拿你们俩谁的身份去做的!”
薄二行假装没听见,薄言却停下。
他带着疑惑,“你说什么?老三让你做的?”
薄二行不信,“哥,你别被他骗了,他那张嘴就没有把过门。”
徐凯解释,“我说真的!你们想想,这么大个事我一个外人怎么敢?而且几年下来为什么你们一点风声都没有?就是因为有他在背后收尾啊!那个钱他拿的也不少,你们要是不信,回头去查查他的账!”
薄言:“你手上有没有证据?”
徐凯面露难色,“出事之后他来找过我一回,给了我一笔钱,让我东西都清空,没有了……”
薄二行一脸不信,“你就编吧。老三是跟我不对付,但说到底他还姓薄,怎么可能吃里扒外跟你一个鼻孔出气?”
他还要继续说,薄言却突然出声,“如果他本身就是外呢?”
薄二行:“什么?”
薄言若有所思,片刻后问徐凯,“你今天来,其实不是为了二行,是为了见三省吧?”
徐凯一副被戳中心事的样子,“怎么会……”
薄言继续,“你想用这件事威胁他再给你一笔钱?”
徐凯摆手,不敢看他,“没有没有!”
薄言上前一步,“你听着,不管你是主犯还是从犯,你都不可能再从我们家拿到一分钱。你欠二行的钱可以不用还,但饭店拿走的,要一分不少的还回来。”
徐凯一边听一边退,“我知道我知道……”
薄言盯了他片刻,“还有,不要再赌了。搭进去这么多还不够你清醒吗?”
徐凯连连点头,“清醒清醒!我护照都被扣押了,要赌也没地方去,不赌了不赌了……”
薄言没再继续。
徐凯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但薄言和薄二行已经转身离开了。
【有这么个舅舅真是倒血霉了。】
【赌博害人,珍惜生命,远离赌博。】
【这个坏东西,原来是来找老三,贪心不足!】
【他说是老三怂恿他做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都到这个地步了,没有必要说谎吧?】
【老三啊老三,我还以为他只是单纯想夺权,竟然早就开始谋划家里的财产了吗?】
【我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剧情里他被抓进去就是因为贿赂证监局,现在想想,薄家那会儿都穷途末路了,他哪儿来这么多钱?原来早就开始赚外快了!】
【这么一看,老二真是纯纯大冤种。】
【哈哈哈可不是吗?好处老三拿,黑锅老二背。】
【事发东窗的时候,他还在到处筹钱,真是太惨了。】
【还好有老薄,要不然只能给他点一首铁窗泪了……】
……
“砰——”
车门关闭。
上车后没多久,薄二行就忍不住问薄言,“哥,你刚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薄言认真开车,“什么?”
薄二行:“就是我刚刚说老三不可能吃里扒外的时候,你好像不太信?为什么?”
薄言扫了一眼后视镜,对上两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
想了想,还是把之前在书房门口听见的事情告诉了他俩。
薄辞谦听完没什么表情。
薄二行一脸吃惊,“也就是说!老三不是真正的老三?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二叔和二婶早年挺恩爱的啊我记得,该不会原本老三是个妹妹,因为怕爷爷重男轻女,就给掉包了?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薄辞谦轻笑,“你涉猎还挺广泛的?”
“去,”薄二行踢了他一脚,“如果真是这样,我岂不是多了个妹妹?真好。”
薄言泼了瓢冷水,“这个可能性不大,爷爷从没有这样的思想,而且以咱们家这个配置,是妹妹的话,多半会更受重视。”
想起什么,薄言忽然意味不明看了老二一眼,“这一点,你应该深有体会吧?”
薄辞谦侧目,“什么体会?”
薄二行捂嘴清嗓,“没有没有,没什么体会。”
薄言拆台,“哎?我记得你小时候有段时间很喜欢穿裙子啊?好几次哄得爷爷眉开眼笑,初中高中的话剧表演,班里指名道姓让你主演女主角……”
薄辞谦眼神奇怪,“还有这种事?”
薄言:“你不信?我那儿还有照片,晚上回去给你找找。”
“咳嗯——”
薄二行捂脸,脑袋已经贴到了窗户边上,还不忘给薄言打眼色。
薄辞谦好奇,“能不能展开说说?”
薄二行恼羞成怒,一肘子送到他胸口,急着拉回话题,“我忽然冒出一个猜测,哥,既然徐凯说饭店的事有老三插手,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二叔亲生的?”
说到正事,薄辞谦也正经起来,“很有可能。”
薄二行:“是吧!否则按他一惯自诩老薄家继承人的做派,不可能干这种事!”
“大哥觉得呢?”
薄言:“是有可能。”
结合如今的局面,他又想到,“二行,如果这次他还能继续跟你回温泉酒店,你多留意留意他的行踪。”
薄二行点头,“我知道,就怕他破罐子破摔。”
几人东拉西扯,时间很快过去。
车子在居民楼一小巷口停下,三个人相继下车。
沿路一排店面,水果小吃应有尽有,就是没有面馆。
薄二行回头,“哥,你说的面馆在哪儿呢?”
薄言确认了一下门牌号,往前走了几步,只找到一间门帘紧闭的小门面,连招牌都拆了。
薄辞谦上前跟隔壁的邻居一打听,原来的面馆早就不做了。
薄二行摊手,“得,白跑一趟。”
薄辞谦望了望对街,“来都来了,要不看看周围有没有其他的?”
这事儿是薄言提的,他不想让这俩失望。
想了想,便提议,“要不,回去我做吧?”
“哈?”薄二行一脸不可置信,“你原来会动手呢?”
薄言也没把话说死,“没做过,但是可以试试看。”
薄辞谦举手,“支持点单吗?”
薄言:“你想吃什么码?”
薄辞谦:“什么码不重要,重要的是手擀面,加两个蛋,不要葱花。”
薄二行也不甘落后,“我就要红烧牛肉的!倒要看你做得怎么样!”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决定一出,兄弟几个立刻去了一趟超市,三两下买完食材就打道回府。
回到家里,薄言直奔厨房,穿上围裙开始揉面。
薄二行抱胸靠在门口,“还挺有模有样?”
薄言指了指料理台上的材料,“你也别闲着,把肉切了,菜备好。”
薄二行:“你看本少爷像是会切肉的吗?”
薄言:“不行就叫辞谦过来,节约时间。”
这么一激,给薄二行激出不甘心来。
“什么叫不行?薄家的男人不能说不行!”
片刻后。
“啊——”
惨烈的叫声传遍整个屋子,连天花板都震动了好几下。
薄辞谦闻声赶过来,“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薄二行举着左手食指,一脸痛苦,“快!快叫救护车!我流血了!我流血了——”
薄辞谦扫了眼后面毫无反应的薄言,没动。
薄二行催促,“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再晚点你二哥我都要失血过多了!”
薄辞谦点点头,“哦。”
说罢转头就走。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手里提着个医药箱,“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薄二行:“?”
应该是刚才的惨叫传到了楼上。
没多久,薄震海和薄承恩也下来。
“嘶……轻点,痛痛痛!”
“这已经是最轻的了。”
“啊——早知道不逞这个能,让你切了!”
“也没人逼你。”
“鉴于我光荣负伤,剩下的就都交给你了!”
薄震海看见沙发上兄弟俩似乎在吵架,厨房里也隐约听见响声,一脸疑惑,“这是做什么呢?”
薄二行一秒严肃,收回手指,“爷爷,你怎么下来了?”
“就你这么鬼喊鬼叫,天花板都能下来。问你怎么回事呢!”
“哦,就,”薄二行举起食指,“大哥说要做面,我自觉切菜呢,不小心受伤了。不过没关系,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薄辞谦收拾药箱的手微微一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薄震海一听,饶有兴致,“哟,一言怎么知道我今天想吃面?我得看看。”
薄承恩没有跟上来,“爸,公司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您在家好好休息,和一言几个好好说说话。”
薄震海:“你不吃了面再走?”
薄承恩笑得有些勉强,“不了,下次吧。”
薄震海沉默片刻,挥了挥手,“行吧,你走吧。”
弹幕:
【老幺:每天都有新无语。】
【哈哈哈哈!我算是知道老二良好的自我感觉从哪儿来的了!】
【老二绝对是薄家亲生的,老爷子亲自盖章。】
【什么叫一脉相承?(战术后仰)】
【二叔还在呢,说什么亲生不是亲生?】
【哈哈哈,二叔的脸都绿了!】
……
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席间老爷子笑声不断。
第二天薄言带着薄辞谦打算回到饭店,老爷子还隐隐有些不舍,“你们俩离得也不远,晚上要是有空多回来吃饭?”
薄二行端着牛奶悠悠路过,“不是说看见我们心烦吗?”
薄震海狠狠回头,“那是看见你!”
薄言笑着答应,“知道了,有空就回。”
薄震海想了想,“我已经给你们二叔打了电话,往后公司的事三省不会再插手了。”
兄弟三个一愣,知道是什么意思,但都没什么大反应。
只有薄言开口,“都听爷爷的,您在家休息,我们走了。”
另一边,西京大饭店。
清洁小推车悠悠在山海居门口停下。
“笃笃笃——”
“沙先生您在吗?housekeeping!”
穿着客房制服的阿姨敲了敲门。
片刻后,房门打开。
露出一张笑意盎然的脸,“在的,请进。”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摸摸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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