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直接一个大问号!】
【什么情况这是?一下子进去三个?】
【下饺子都没这么快的,笑死。】
【完了完了,本来只有四皇子一个,这下一回死三个。】
【老薄进去我能理解,老五在这儿凑什么热闹?】
【他这出来的时候太巧了,该不会一早就跟着了吧?】
【一点都不巧,他早一步先下楼就在这儿猫着了,如果不是看见老薄下去,他压根不会出来。】
【那真是奇了怪了,他不是一直明哲保身的吗?这回倒不怕蹚浑水了?】
【纠正一下,是蹚冰水。】
……
薄言顺着薄敬行落水的方向回游。
除了波纹,那处的水面已经没有痕迹,于是转头入水寻找。
游船和岸上的侍卫纷纷下水打捞。
水面上,噗通声一声接着一声,一点不像冰湖,更像是煮开的锅面。
薄言很快找到了薄敬行。
薄敬行举着双手不停向湖底沉,双目紧闭已经看不出明显的动静。
薄言拨手正欲往前去,一个少年身影忽然从身后袭上来,以比他更快的速度抓住薄敬行,而后迅速向着水面游去。
是薄敬呈?
薄言有片刻疑惑,这不像是他的作风。
等他游出来,游船甲板上已经聚了一批人。
太医和和宫人正在对薄敬行施行抢救。
“太子殿下出来了!”
“找到太子了!”
薄言也上了游船,第一反应去看薄敬行的情况。
程一一将他拦住,“自有太医操劳你不必费心,倒是你,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福贵和映秋姑姑一早准备好热茶和大氅。
人多眼杂,薄言不好多说,“四弟不小心滑落,我顺手拉了他一把。”
程一一气他,“便是如此你也不能自己跳下去!万一……万一有个好歹……”
“阿嚏!”
身后接连响起几道喷嚏。
薄言回头,就见薄敬呈被赵才人和明月簇在角落,连个端茶的人都没有。
想了想,薄言上前递上自己的,“更深露重,五弟又刚出了大力,还是早些回去换洗。”
薄敬呈没有说话,赵才人不敢接。
薄敬呈:“多谢太子殿下,小墩子已经去取,太子殿下也才出水,还是自己用吧。”
“我身体比你好,给你就拿着。”
薄言转了弯,丢给明月。不料话刚说完也打了个喷嚏。
“阿言!”
程一一忧心不已,抓了一个太医过来给他看。
好在薄敬行已经吐水,恢复了气息。
弹幕很是吃惊:
【我的妈,四皇子这回没死?】
【老五游太快了,没来得及死。】
【谢天谢地,没死人就好!】
【你们可别忘了,刚才他可是要栽赃太子来着,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四也不是自愿的好吗,都是被那老太婆逼的!要怪就怪老太婆!】
【希望经此一遭老四能醒悟一些,别傻兮兮的替太后卖命了……】
……
“我这是……怎么了?”
四皇子脸色苍白,看着围在身边的一群人很是迷茫。
薄承干抓着他的手给他解释。
此时船已经靠岸。
程一一担心薄言受了寒气,马不停蹄带他离开,不过一会儿,薄敬呈一行也往回去。
薄言自觉没什么大不了,洗完澡喝了药就躺下休息。
程一一见他确实没事,才终于放心离开。
只是到了夜里,薄言还是发起了热来……
……
内有猛兽咖啡店,后场。
一面挂着“总控间”的木门之后,一组组全息屏幕列队悬浮,屏幕上各自播放着不同的场景。
一只手猛然落在其中一个台面。
薄闻指着屏幕,质问身后的卷发男人,“你不是说可以利用时间差让两个人剥离的吗?现在怎么回事?谢名已还是进去了!”
卷发男人摸了摸嘴角,“这个……剧情力太强了确实很难阻止,拉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薄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一开始就在骗我?”
男人压了压手,笑得有几分尴尬,“不能这么说,我一开始就说了只能尽力试试,毕竟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是您定下来的规矩。”
薄闻吼得丝毫没有体面,“那现在是要怎样?这两人必须得死一个?”
男人解释,“咱们可以期待一下,活的那个是老薄呢……”
薄闻再忍不住,一拳砸在男人鼻梁上,“让你交代姓谢的底细你不说,让你坦白为什么害薄言你装傻,我早没发现,局里还有你这种蛀虫?”
男人仰头,擦了擦鼻血,依然很是淡定,“我都说了,谢只不过是个工具人,看他有天赋我才找过来的,这么做也是为了吸引关注,你不信。”
“你成功了,成功吸引到了我的关注。”
薄闻咬牙,“从现在开始,你办公室上的名字可以摘了,收拾去洗手间旁边的隔间吧。”
说完,薄闻不再管他。
转头和操作员说话,“现在还能进人吗?我要进去。”
操作员为难,“pk赛段一旦开启,就不能再进了。”
薄闻:“那你给我把pk赛段的死亡次数改了,至少得和新人赛一样。”
操作员:“现在改,也只能从下次开始生效。”
薄闻恶狠狠,“谁定的狗屁规矩?”
操作员:“……您定的。”
“……”薄闻:“除了这个,还有其他可以作弊的法子吗?”
操作员:“这是可以说的吗?”
薄闻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
操作员小心翼翼扒拉了几个按钮,“虽然不能进人,但是可以借助实际发生的小意外,做出一些小调整。”
薄闻:“怎么说。”
操作员:“就是指定某个除了执行人之外的人,赋予上一次的剧情记忆。”
薄闻想了想,“上一次的记忆?那不就相当于重生?”
“差不多是这个道理。”
操作员点头,调出可供选择的对象,屏幕上顿时多了五个选项,“您可以选择一个,您认为对执行人最有利的人赋予记忆。”
薄闻眯眼,“你们靠这种暗箱操作,赚了不少吧?”
操作员微笑,“您也可以不选。”
虽然下意识找茬,但薄闻还是很果断选择了一个,“就他!让他尝尝自我攻略的滋味。”
操作员:“请稍等。”
薄闻撑着操作台,正看得目不转睛,背上忽然压下一道阴影。
紧接着一块板砖出现在他右上角,在他反应过来转身之前,猛然砸在他脑袋上——
“嘭!”
“咚——”
薄闻瞬间倒地。
操作员一脸惊愕,“组……组长,这不太好吧?好歹是审判长欸。”
“老子咽不下这口气。”男人舔了舔指上的血,看着薄闻冷哼,“这臭小子,如今倒有本事揍我?”
操作员深吸了口气,“那现在?还按他说的做吗?”
男人一脸看傻子的眼神,“老子这么想看他死吗?给我做。”
操作员正身,“好嘞。”
……
一匹快马奔入皇城。
马上的人一身甲胄,胄上还染着黑红色的污垢。
身后,跟着同样装扮的千名骑兵。
往日守备森严的禁城,今日却城门大开。
烽火四散,箭羽林立,横尸遍地,连护城河的水都泛着淡淡的粉。
马踏城门如入无人之地。
进城后,打头的将领挥手,“程之意,你带大部去广政殿,务必绞杀叛贼。”
身后的副将上前,“太子,你不和我一起?”
“我先去趟长春宫。”太子夹了夹马腹,领着一小队人朝着另一方向离去。
不一会儿,这队人抵达一处紧闭的宫门。
周围宫道干干净净,宫内也安安静静,叛军似乎还未曾来过。
但太子却拧眉示意众人停下。
侧耳倾听,隐约听见细微的弦声。
他顿时反应过来,“有埋伏,退!”
众人竞相撤退,但已然晚了。
宫道两端忽然涌入大量手持弓箭的禁军,紧闭的宫门打开,亦涌出两列精兵,将太子一路人马团团围住。
“太子哥别来无恙啊。”
一身着华服的青年从宫门后走出。
“敬呈?”太子回马,看着眼前的人面露惊诧,“你不是……”
“我不是于半月前就死于叛军蹄下了吗?”薄敬呈面露惋惜,“叫你失望了,我还活着。”
太子沉默片刻,很快反应过来,“你骗我,老二压根就没有反,是你?”
“不完全是假话。”
薄敬呈:“二哥的确反了,但早在起兵当晚,就被我发现,我领父皇之命诛杀反贼,成功阻止了一场宫变。”
“那老三怎么回事?”
“哦,他不相信二哥造反,无诏擅自离藩返京,自然与谋逆无异,也被我斩于宫门之前。”
太子惊愕得说不出话。
薄敬呈踱着步,从宫门走到对面的宫墙下,抬手抚摸着墙上的纹路,轻柔细语,“我打出生起就看着这堵红墙,外人只道它如何漆红如昼巍峨无匹,却不知它的红是血染的。里头的人世世代代只有斗争,没有感情,没有朋友,没什么值得信任,就好像一把镶了宝的利剑,除了杀人,又有什么用呢?”
太子摇着头,不可置信,“敬呈,我倒不曾知晓,你才是藏得最深的。”
“藏?”薄敬呈似听见什么笑话,“我若是不藏,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一开始,我也只想做个闲散人,等到时机成熟,出宫建府,本本分分过完这一生。”
他蓦然红了眼眶,“是你们!是你们一次次的得寸进尺,将我一步步推入这个饮血的深渊!我一出生就夭折的明月,从未行差踏错的母妃,疼我至深的若芳姑姑,还有小墩子……”
“你从小就是太子,轻易获得所有人的喜爱。可是我呢?我只有他们……我满以为我不争,至少能保得住他们的命,可你们却连我仅有的东西都要夺走……”
“我恨我自己!我恨你们!恨你们所有人!是你们害得我一无所有!”
“你知道在军营这些年,我过的什么日子?天黑一闭眼脑子里全是曾经的懦弱,难道我不该反击吗?你若是我,还会觉得这是藏吗?你说话啊太子!”
他仿佛疯魔了,歇斯底里地疯魔了。
抓着太子的眼睛里,是滔天的恨意。
马蹄后退。
太子似是想到什么,面露虚色,但嘴上却道:“敬呈,你以为我这个太子就很好做吗?打从我被立为太子开始,前朝后宫多少刺杀、多少风起云涌都是冲着我来的?我若不争,一无所有的人就是我!我的母后,甚至整个程家,我比你更输不起!你若是我,你会坐以待毙吗?”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薄敬呈大笑。
一开始颇为酣畅,到最后却变了味道。
他噙着泪,嘲笑道:“在万人之上的权利面前,什么血缘、什么亲情,都抵不过一个‘帝王之心’,亲父子尚且反目,叔侄又算得了什么?”
“父皇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完美太子,一个完美的太子对他而言,无异于谋逆。”薄敬呈说到这儿,忽然想到什么,“哦,你的存在,本身就是谋逆。”
太子听出他话里有话,“什么亲父子?什么叔侄?你什么意思?”
薄敬呈意外,“看来你还不知道?”
太子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他意识到,有什么东西,自己从一开始就错过了。
“不是父皇的儿子,注定你如何都是徒劳。”薄敬呈收了笑,拍了拍手,“上酒。”
“总归是兄弟一场,便送你最后一程吧。”
……
十一年前,长春宫,是夜。
紧闭的宫门后,插满了长长短短的棍棒,一众宫人内侍奋力抵抗。
门上传来一阵阵规律的撞击和捶打。
远处的宫殿之上,火光冲天,山呼海啸的厮杀声从四面八方奔涌而入,将这个寻常的禁城之夜,冲刷得摇摇欲坠。
宫殿之内,一个妇人瘫坐于榻前。
宽厚的衣袖之下,盖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幼童。
身前的宫女拿着一把匕首,死死盯着殿外的宫门,“贵妃娘娘放心,只要有我映秋一口气在,绝不会叫叛军伤了小殿下一根毫毛!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母妃……我害怕……”小殿下悄悄抬头。
贵妃将他往怀里又揽了揽,“阿言不怕,母妃一定会保护好阿言,谁都不能轻易欺负你去。”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敲门?明明说了不让进的……”
“不用怕,他们是冲着母妃来的,阿言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哐当——”巨响。
殿门终究被砸开,整个门框都被拆卸下来。
“哎呦喂……”
宫人倒了一地。
一行人很快跨进宫门。
打头一人手持利剑,衣服上沾着血。
他看也未看地上的人一眼,更不曾下令屠杀,径直往殿内而去。
“一一?”
甫一进殿,他的眼神便落在那华服女人身上,目露焦急,“你还好吗?可有受伤?”
女人撇头。
拿着匕首的宫女挡在女人身前。
“除了太子殿下,这里就没有其他人敢伤害贵妃!”
“啊……”
男人随手将人掀开,脚步不曾受阻,轻轻跪在女人的身边。
“这么晚了,阿言怎么还未睡觉?”
被叫阿言的孩子闻言想要转头,被女人死死按住。
她不曾正眼瞧他,“殿下如愿了?”
“未曾,只是杀了狗皇帝,还剩一半。”
“既然还有一半未曾如愿,不知殿下为何来此?”
“你知道的,一一。”
男人伸手抓住她的手背,“我为什么来这儿,没有人比你更清楚。”
手背上的黏腻,让女人下意识缩手,但却没有挣脱。
因为男人不准,“从今天开始,再也没有人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我会让你做我的皇后,立阿言为太子,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绝不会给旁人。”
他语调温柔,若是忽略眼底狂热的爱意,当真是个再合适不过的良人。
“只要你答应,永远不离开我,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男人顿了顿,“还有阿言。”
“一一,答应我,做我的皇后。”
他看着她的眼睛,手心渐渐攥紧。
女人咬着牙,一开始还在忍。
渐渐的,手开始颤抖,到最后忽然松开,终于抬头,“好,我答应。”
怀抱松开,怀里的幼童也得以出来。
他一眼认出眼前身穿甲胄的男人,开心唤道:“皇兄!你怎么来了?”
男人松开女人的手,笑着回答,“来看阿言。”
幼童看着他手里的剑,有些疑惑,“这是剑?皇兄你怎么带着剑过来?上面沾着红红的东西又是什么?”
男人将剑插回剑鞘,抬手将幼童举了起来。
逗弄了几下,直到幼童哈哈躲痒起来才将他放回地上。
平静地回答他之前的问题:
“剑上的红,是我父皇的血。”
幼童微微一愣,还有些不明白,“皇兄……”
男人打断,“阿言,叫父皇。”
……
“呵——”
薄言从梦中惊醒,看着帐顶许久没有回神。
与此同时,听潮轩。
“不……不要死……不可以……”
薄敬呈摇着头,眉心紧蹙,嘴里还念念有词,看起来极为痛苦。
若芳姑姑揭下薄敬呈额头上的帕子,忧心道:“太医怎么还没到?小墩子今天怎么这么慢?”
赵才人用沾了水的帕子,不断在薄敬呈干枯的嘴唇上擦拭,“要不再派个人过去看看?说不得跌哪儿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各位宝子老板支持!
本来想拜托大家稍稍隐藏一下剧透,但思来想去,你们肯定忍不住,就跟我忍不住洒狗血一样,所以,随便聊,你们开心就好了~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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