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薄知文。

    他看了眼薄言,有些拘谨地抖了抖掉在肚子上的烟灰,和薄慎面前的暴躁老爹完全是两个人,“你,你好,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

    薄言没有太热络,也不至于当不认识。

    他避开头顶火辣的太阳,在他刚起来的花坛背阳面坐下,“我知道,离开溪田村的时候我已经九岁,没道理薄慎记得我不记得。”

    薄知文尴尬地挠了挠头,“你们已经见过了啊?”

    “你不是知道吗?不然也不会来找我。”薄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

    薄知文一副被猜中的样子,不敢坐得太近,“我……资格赛的时候我在现场,看见你了没找你是因为看你心情不太好,不是故意忽略你……”

    薄言不冷不淡,“那之前的十二年呢?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来?”

    薄知文撑着腿,呐呐半晌没有个逻辑,“那是,我那会儿,就……”

    半晌,盯着脚面叹了口气,“对不起,是我对不住你和你妈。”

    薄言按着手缓解疲劳,没有继续往下说,不是时候也没必要,“你找我什么事?”

    薄言这么直来直去,薄知文反倒不好意思直说。

    他指了指薄言的右手,“你的手,是不是受伤了?我看你近期的比赛,不太稳定的样子。”

    “是有点旧伤,但不是太大的问题,”薄言没多解释,松了手委婉提醒,“我等会儿还有打工。”

    “打工?打什么工?你缺钱吗?”薄知文抓住重点,当即往兜里掏钱包,“你有伤在身又要训练哪来的时间打工?缺多少钱我给你……”

    薄言按住他,“只是暑假工,你有话还是直说吧,我赶时间。”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老薄的尴尬。】

    【可不是吗?十几年不闻不问,一见面就是有事相求,能不尴尬?】

    【有事相求?什么事?】

    【该不会是来借钱的吧?】

    【+1,80以上的“在吗”都是借钱的开始!】

    【哈哈哈哈哈不至于吧,薄知文不是个道士吗?我寻思道士还挺挣钱的。】

    【应该是和弟弟有关吧?】

    【毕竟之前打了慎哥一巴掌,回过味来估计后悔了?】

    ……

    薄言都这么说了,薄知文也就没有废话,“不瞒你说,我是为了小慎的事,他应该已经告诉你,我之前打了他一巴掌……”

    薄言:“他只说你们闹掰了,原来还动手了吗?”

    薄知文舔了舔唇,“我也是一时冲动,是他非要签给鼎甲,我都说了不准不准他就是不听,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我唱反调!”

    说到最后,已然激动起来。

    两个暴脾气,一个要面子,一个要自由,本就负重已久就差最后一根草了。薄言都能想到当时场面有多难看。

    话虽如此,这根草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特殊。

    薄知文:“我找你,就是想拜托你帮忙劝劝小慎,让他离开鼎甲,那不是个好地方!”

    薄言想到此前在看台上成冠说的那番话,心中疑惑。

    “你只是叫他别签,没说为什么别签?”

    薄知文:“我说了啊,时间还早他才刚进省队没多久,干什么这么着急?偏他要面子,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似的要签!”

    薄言摇了摇头,含着笑道:“他非要签,应该是因为想和你唱反调,并不是其他原因。”

    薄知文摆手,不以为意,“那是你不了解他!”

    薄言看着薄知文,反问:“那你就了解他吗?”

    薄知文被问得一愣。

    薄言继续,“如果是自己的事,只要确定自己能承担相应的后果,做什么决定没有人能干涉。但如果不是,至少也要问问他人的意见。他已经不是小孩子,有自己的目标有自己的想法,或许没有那么明确,但我们不能因此,就强迫他说要他说的话,做要他做的事。”

    薄知文下意识,“我是他爸!做他的决定怎么了?他不听迟早要走弯路!”

    薄言平静反驳,“可是不走弯路,那还是人生吗?”

    薄知文打量他,嘴唇翕动似乎有连珠炮弹要发,到最后也只是吐出两个字,“歪理!”

    薄知文说罢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后恍然发现旁边还有人,本来想掐了,但半路打住,又取出一根递给薄言,试图他拉下水。

    薄言拒绝了,“想抽就抽吧。”

    薄言也不想和他争辩,“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考量,出发点都是好的,可坏就坏在,你总是很别扭,沟通的时候总是……忽略对方的感受。”

    薄知文抽烟的手一顿,但很快恢复。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只听见背后知了聒噪的叫声。

    过了片刻,薄知文掸了掸烟灰,面有不甘,“我什么时候不顾别人的感受了?我很自私吗?”

    薄言指了指他的烟,眼神很明白。

    薄知文无语又不解,“就因为一根烟?不是你说让我抽的吗?”

    薄言无奈,“你知道我说的不只是一根烟的事。”

    薄知文:“那你说的是什么?我读书少,你不要跟我打哑谜。”

    他高看了薄知文作为一个父亲的觉悟。

    顿了顿,薄言转身看向远处,“居高临下发号施令,的确省事又舒服,无论是从父亲的角度,丈夫的角度,还是搭档的角度。可对于和你沟通的人来说,并不好受。就算是我,小时候对你也颇有怨言,何况是更加忍不住的薄慎?我们可以表达自己对他的期望,但决定却需要他自己去做,至少不要用拳头逼他去做。”

    薄知文缓了良久,“我懂了,你们兄弟俩穿一条裤子。”

    薄言:“?”

    薄知文撩起一条腿,“你这是什么眼神?我说错了吗?你们俩从小一个鼻孔出气,把我和你妈当成外人拒之门外,关起门来还不是你说东他不能往西?”

    他嘀嘀咕咕,话里话外很是不满,“自己还不是个发号施令的县老爷,翅膀硬了倒来教训起了老子……”

    说着说着已经成了蹲在花坛上的姿势,碰见逐渐离场的行人,对视一眼,又觉得不自在,跳了下来。

    薄言听见这话不知想到什么,一时没有说话。

    他盯着地上的树影出神,右手托在左手腕下,无意识拨弄起了腕上的佛珠,“以前或许有,但以后不会再有。”

    薄知文没听清,“什么?”

    薄言回神,“没什么。”

    一根烟抽完,薄知文清理干净拍了拍手问道:“今天这个事,你要不答应我自己另想办法,总归不能眼睁睁看着那小子往火坑里跳。你赶时间的话走吧!”

    薄言并没有起身,“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也这么说。”

    薄知文:“说什么?鼎甲是火坑?”

    薄言:“嗯。”

    薄知文:“还有谁这么说了?”

    薄言:“成冠,我现在的教练。”

    听见这个名字,薄知文原本轻松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薄言收回视线拿出手机。

    似乎回了一句消息,然后重新放回兜里,问:“你们真的是搭档?”

    “搭档?”薄知文神色古怪,“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还说你是他相互成就的对手,”薄言想了想,“一个背叛初心的箭手。”

    听前半句薄知文还有点得意,听见后面,勾起的嘴角僵在脸上,“我没有背叛!他的手不是我干的!”

    薄言并不意外,“可我看他对你讳莫如深,应该认定是你,其中有误会?”

    薄知文坐了下来,下意识又去掏烟,刚摸到胸口想起什么,扫了眼薄言又收回手。

    “我和知……”薄知文顿了顿,“我们俩从小一起练箭,从国少到国青再到国家队,水平一直不相上下,但不管到哪儿,第一都是轮流当的。”

    “那时候年轻,彼此不服输,他在世锦赛上输给我之后就离开了,消失了。”薄知文难得透出几分娴静,“我那会儿得意得很,没去找他,回来陪你念了半个月的1+1,看你算得比我还快我就走了,回队里没多久鼎甲的人找上来,我就签了。”

    薄言:“为什么会答应?”

    薄知文理所当然,“给得太多了呗!”

    他咂了一下嘴,笑了一声,“也是觉得自己天下无敌,寂寞了找点乐子吧。”

    “这样一直到亚城奥运会前,我把能拿的冠军都拿遍了,如果亚城这块奖牌也拿下,大满贯就集齐了。”

    既然现在是以这样的身份说这话,就说明当时那块奖牌薄知文没有拿到,不止这一块没拿到,还连累之前的所有成绩作废,整个人被封杀,职业生涯就此中断。

    薄言:“出了什么意外?”

    薄知文:“出意外的不是我,是他。”

    这个他,除了成冠别无他人。

    “他被人弄断了手,拉弦的那只手。”薄知文继续说,“我当时在封闭训练,隔了很久才知道这件事。很震惊,就去找他,但见面之后发现他性情大变,问他怎么伤的他闭口不说。”

    “那会儿参加奥运的名单已经出来了,我和他都在其中,我就随口问了句比赛怎么办,他忽然跟个点燃的炮仗似的,把床上的小桌子给掀了,指着我的鼻子叫我滚蛋!说他一定会继续比赛,绝对不会让我得逞……活像他手是我弄断的。”

    薄言没有打断,只是静静听着。

    “到了比赛前夕,我听说他的水平还没有恢复,高低不稳定就跟你现在一样,想着去看他,他没见。”

    “赛场上也一言不发,排名赛和淘汰赛打得稀烂,但一路跌跌撞撞好歹还是进了决赛。”

    【非杠,就是有点怀疑,打得稀烂还能进决赛?】

    【你代入一下你自己和学神就行了。】

    【你的考得稀烂和学神的考得稀烂,是一个水平吗?】

    【……】

    薄知文:“决赛的时候和他对上,他一开始不算突出,我俩4:4各拿下两局之后,赛点有点僵持。当时现场人山人海,大家都等着国内首个大满贯尘埃落定,我都免不了有点紧张,然后我就看见他朝我走过来。”

    “我以为他是来跟我和好的,他也确实抱了我一下,然后小声留下一句,‘我要让你身败名裂’,转身走了。”

    “然后呢?”

    “然后你们都知道了,他换了手,最后一局六支箭有五支满环,一举反超我拿下冠军,也成了你们口中的神之一手。”

    薄言:“他恨你。”

    薄知文:“还用你提醒我?他认定害他的人是我,故意装的就为了最后一击。”

    薄言:“所以,是你吗?”

    “嘶……”薄知文扬起手长嘶一声,“在你眼里老子是这种下三滥的人吗?”

    薄言扫了眼他的拳头,没有说话。

    薄知文讪讪收回手,“就算是,对谁使也不会对他使。”

    薄言:“为什么?”

    薄知文不耐烦,“哪有什么为什么?咱俩一条裤子长大,谁输谁赢不都一样的?”

    薄言:“可赢了就是大满贯。”

    薄知文:“大满贯又怎么了?这次是你下次就是我啊,过去那么多年不一直是这样?”

    薄言点点头,面上终于露出两分信服。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那你是怎么身败名裂的?”

    薄知文略显烦躁地抠了抠头,“领奖的时候,原本应该放国歌的没放,放的是一段录音。录音里面有人说,他们有个法子可以在比赛前让成冠主动退出,帮我达成国内首个大满贯成就,问我要不要用。”

    薄言:“这个手段就是毁了成冠的手?”

    薄知文点头,“嗯。”

    薄言:“问你的,就是鼎甲的人?”

    薄知文再次点头,“嗯。”

    【不是吧?这么劲爆?】

    【国歌被录音换了!这得是多大的播出事故?】

    【难怪之后要封杀了,不管事情真假,传出来就是丑闻!】

    【我记得成冠也是这场比赛之后退役的,会不会也有点联系?】

    【多多少少有一点,当时他还很年轻,不至于巅峰退役的。】

    【多大仇多大怨?】

    【不对啊,既然是公开事故,没道理鼎甲现在还好好的啊!】

    【或许是只暴露了薄知文的名字?毕竟也没人认识鼎甲有几个人。】

    【好家伙,那也太巧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鼎甲故意的?】

    【故意什么?故意让薄知文身败名裂?故意让他和成冠反目成仇?闲呢?】

    【一条绳上的蚂蚱,鼎甲有多想不开,自己陷害自己?】

    ……

    薄知文:“出事之后,鼎甲立刻和我解除了合约,撇清关系,我之前拿下的所有成绩也都废除,所有相关消息一应清空,跟人间蒸发也没什么两样。”

    薄言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薄知文之后变得那么消极、暴躁,整个人萎靡不振。

    出了这么重大的变故,相当于整个人生都毁了。从聚光灯下的天之骄子,到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再坚强的人也会产生裂痕,何况只是个普通人?

    薄言:“很明显的陷阱,你既然没做过,当时就没有挣扎过吗?”

    “有啊,怎么没有?但也要有人信。”薄知文淡淡道,“我从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输给他,还是……”

    薄知文没有说完,深吸了口气,惆怅一扫而空。

    他转头看着薄言,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你一定……觉得我很糟糕吧?”

    薄言想着鼎甲的事,还有些懵,“什么?”

    薄知文岔开视线,盯着脚尖,“作为箭手,我自恃清高,连自己的成绩都保不住,作为父亲,我独断蛮横,只会把自己的想法强行灌输给你们,作为丈夫,我自私自利,只知道向美心发泄自己的不满。”

    “你说得对,我总是忽略旁人的感受,小慎也说得对,我就是个……满嘴谎话的垃圾,一个不愿意承认自己失败的懦夫。”

    一开始薄言还有些诧异,听到最后,渐渐带了点笑意,“我可以把这番话当作是你的道歉吗?”

    薄知文有些恼羞,“你小子,明明一开始我就道过谦了!”

    薄言:“我不知道旁人怎么想,但你今天能来找我,在我看来就不至于太糟糕。”

    薄知文一喜,“真的?”

    薄言:“我以为你会别扭一辈子。”

    薄知文:“嗐,早就想坦白了,憋了半辈子,难受。”

    薄言:“冷静之后,你就没想过去找成冠?解开误会?”

    薄知文没有沉默太久,“都过去了,改变不了什么。”

    薄言:“你可以告诉薄慎的。”

    薄知文扭头,“那小子太皮了,告诉他不得上房揭瓦?”

    说白了还是拉不下脸。

    薄言正要继续说话,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台阶上。

    他提醒薄知文,“他出来了。”

    薄知文闻言瞬间火烧屁股起身,“什么?那不行,我得先走了!”

    他看都没看,扭头跑路,“你记得交代你的事啊!”

    话没说完,人已经拐没影了。

    薄慎隐约听见这边有动静。

    扫了一眼后发现花坛边的薄言,很快奔过来,“你怎么还没走?不是有打工吗?”

    薄言收回视线,“这就走了。”

    薄慎狐疑张望,“你在看什么?”

    薄言起身拍了拍腿,“我们好像还在冷战吧?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薄慎:“……冷战你别回我啊。”

    薄言睇了他一眼,果然没再回他,转身就走。

    薄慎立刻变脸,拉住薄言的胳膊,“好了好了,如果我做得不对,算我错了好吧?”

    【老薄:?】

    【老薄: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

    【好高贵的服软啊。】

    【哈哈哈哈慎哥道歉和他爸如出一辙,不愧是亲生父子了。】

    薄言还是不理。

    薄慎绷不住了,双手合十挡住他的去路,“哥我错了,哥,真的错了!下不为例,我下次一定好好比,绝对不拿比赛开玩笑!念在我初犯,您就法外开恩,轻拿轻放行吗?”

    薄言凝眸盯了他一会儿,直看得他眼神飘忽,才道:“不可以再有下次,就算是输,也要堂堂正正。”

    薄慎保证,“我懂我懂!我以我的人格发誓!”

    薄言继续往前,“行了,我走了。”

    薄慎:“别呀,都中午了,说好一起吃饭的……”

    两人正拉拉扯扯,花季也从台阶上下来。

    他远远叫了薄慎的名字,等薄慎看过去,他连忙朝薄慎伸出小拇指,喊道:“下一场小心点!连输两场爆冷出局那可就太丑了!”

    这场花季是第一,薄慎倒数,下一场两人不可避免会对上,花季这是老毛病不改,逮着机会内涵薄慎会第一批淘汰。

    似乎为了堵住薄慎的回喷,花季说完就一个挥手从另一头走了。

    薄慎只能对着空气咬牙切齿,“这个狗东西!”

    薄言看他的痛恨不似作假,想了想道:“你不要有负担,场上不需要听别人的想法,唯一需要看的就是前方,箭道尽头,资格赛你就做得很好。”

    薄慎愤愤不平,“谁看他了?要看也是他看我!”

    说罢扭头要跟着薄言走,视线从门口通向侧边停车场的楼梯扫过,有片刻凝滞。

    薄言跟着看过去,“怎么了?”

    一群人从侧边下去。

    薄慎收回视线,“没什么,我经纪人。”

    薄言却没有回身,他看着其中一个人,问:“那个戴白帽子的你认识吗?”

    薄慎:“那个啊,鼎甲的大老板。”

    薄言:“为人怎么样?”

    薄慎:“只说过两句话,让我努力之类的,不熟。”

    薄言收回视线没有再问。

    薄慎:“咱们去吃饭吗?”

    薄言:“嗯。”

    走了没两步,薄言忽然感觉左手腕上一阵炙热。

    抬手一看,腕上的木质佛珠隐隐发出蓝色的幽光,幽光时有时无,仿佛被设定好程序一阵一阵输出的电子灯。

    薄言忽然停下了脚步,再次回头望向刚才那群人的方向,那边已经空无一人了。

    薄慎:“怎么了?”

    薄言放下袖子盖住佛珠,“没事,以为有人叫我。”

    薄慎:“哦,我有时候也是这样……”

    薄言随口问他,“吃完饭打算干嘛?回去训练?”

    薄慎:“那没有,有比赛的话不强制,我打算看书呢。”

    薄言点头,“好好加油。”

    薄慎好奇,“你不觉得我这是一心二用?不阻止我吗?”

    薄言不以为意,“你自己的事自己决定,如果需要帮忙可以告诉我。”

    薄慎抿着嘴一脸惊奇。

    片刻后,忽然道:“别说,我还真需要你帮忙。”

    薄言:“你说。”

    薄慎:“你不是成绩很好吗?常年年级第一那种?有什么一日千里的学习宝典吗?借来用用?”

    薄言:“没有。”

    薄慎不信,“不可能!你是不不想给?”

    薄言:“真没有,我没有保存笔记的习惯,都是用完就丢,不过补习我倒是可以。”

    薄慎想了想,“那也行,你在哪儿打工?我晚点带上书来找你。”

    薄言扫了他一眼,“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

    薄慎:“趁火打劫?”

    薄言:“你答应我,下一场一定不可以输给花季。”

    薄慎:“……你刚刚还说不要看别人,要看自己,不打脸吗?”

    薄言:“不答应就算了。”

    薄慎:“哇!你好过分……”

    两人边说边离开。

    没多久薄言收到系统的任务:

    【一箭成名直播任务发布:

    任务内容:说服弟弟解约鼎甲

    任务奖励:直播推荐位x10000

    条件奖励:弟弟主动提出奖励翻倍

    是否接受:是否】

    薄言当然选择接受。

    ……

    内有猛兽咖啡店。

    薄闻坐在靠窗的卡座,拨动着右手腕上那副和薄言颇为相似的珠子,眼神没有离开直播屏幕,嘴里自言自语,“应该能读出来吧?虽然过了这么多年……”

    作者有话说:

    摸摸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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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的哥哥[快穿]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笔趣阁只为原作者是殊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82章 第82章,男主的哥哥[快穿],笔趣阁并收藏男主的哥哥[快穿]最新章节 伏天记笔趣阁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