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把褚南兴带回大堂,无论怎么询问他都说药是自己开的方子,苏问秋问道:“每次是谁帮你抓药的是谁?”

    他不假思索地回答:“是珍娘!”

    苏问秋一脸严肃的问道:“她懂医理吗?”

    褚南兴答道:“大概吧?我也不太清楚,除了吩咐她干活以外,我平时跟她不说话的。”

    林樊无奈地挥挥手让他走,褚南兴走后,在场的每个人都沉默不语。

    所有人竟然都忽视了这个巨大的盲点,许珍娘才是真正的凶手,那么动机一定是嫉妒杀人。

    林樊叫道:“还等什么,赶紧抓人!”

    一行人火速赶到了民善堂医馆,然而许珍娘不在这里,苏问秋沮丧的道:“该死,她看见褚南兴被捕,知道事情败露,逃跑了!”

    苏异说道:“去诊室看一下。”

    一行人来到诊室,屋里收拾得很整齐,诊脉的桌案上有一沓宣纸,苏问秋泄气的道:“什么也没有。”

    “这里有问题!”苏异一下子坐在桌前,拿过一支毛笔对苏问秋道:“阿秋,帮我研磨。”

    苏问秋上前一看,只见白纸下面是一卷没有写名字的书册,翻开后发现有一张被撕了下去的痕迹,底下的纸张晕着几点墨迹。

    苏异用毛笔沾了了墨将,氤氲的墨迹练了起来,上面渐渐显出几行字来:“褚大夫,我得走了,估计很久都不会回来,我给你配好了药放在桌上记得吃,这些药肯定不够你吃太久,如果你来看我,我就告诉你配方。另外,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写到这里突然没下文了,似乎是许珍娘写到一半突然把纸撕了。

    苏问秋说道:“很久都不会回来……难道她要去自首?”

    苏异摇头:“杀四个人,和杀五个人对人来说,根本没有分别?”

    “是啊,都是死刑!”苏问秋恍然大悟:“阿异,你的意思是,她要去杀那个曲黄氏?”

    苏异点头,林樊也道:“可能性很大,我们赶紧去吧,或许还能救下一条性命!”

    根据褚南兴的口供,曲黄氏丈夫外出,她收些绣活在北市贩卖,生意还不错。

    一走进北市的这家绣庄,一名风姿绰约的少妇便问道:“几位,要买些什么花样吗?”

    林樊从重任身后走了出来,少妇这才看清楚他身上的官服。

    听他大致说明了情况,一开始曲黄氏还否认与褚南兴有那种关系,虽然丈夫久不在家,可她确确实实已经成亲了。可当听说自己可能要被杀,口风立马转变,承认自己与褚南兴的关系。

    邬寐冷笑一声,当即吩咐隐没暗处的老六,叫他带着其他暗探去四周埋伏,他们几个在绣庄里守着,保护曲黄氏是其次,关键是要引蛇出洞。

    等待的过程是很枯燥的,苏问秋一直在研究绣庄的绣花样子,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么多的花样,对苏异说道:“阿异,这些绣样平时似乎并不常见!”

    苏异瞧着苏问秋手里那蝶穿牡丹的绣被样式,吞吐说道:“那是百姓人家成亲用的喜被。”

    苏问秋顿时放下被面儿,面色尴尬:“那不是应该用鸳鸯的吗?”

    “也有用蝶穿牡丹的。”苏异解释道。

    邬寐却笑道:“你看看你们,刚才还红袖添香的,说不准什么时候久用到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不若办完了案子顺道买回家去!”

    苏异冷笑:“看样子,你是已经准备买了?”

    林樊忽然搭茬:“他是准备自己动手绣呢,不过你们要是能劝还是劝劝,他把绣花针当暗器还成,绣花嘛”

    苏问秋不由得瞥了一眼林樊腰间哪个绣着不知是什么甲虫还是花儿的荷包,对林樊的看法不置可否。

    邬寐忍着气说道:“老娘还不是为了让你满意!”

    林樊大惊:“你又开始拉我上船时候没问我满不满意,现在不是多此一举,想下船也下不去了”

    邬寐哼了一声:“怎么?你想下船!”

    “不敢不敢!”

    苏异和苏文秋看着两个人拌嘴已经习惯了,继续去看绣庄的绣花样子

    苏异拿着一件绣着寒梅的白色锦缎衣面,对着苏问秋比了比“这件真是衬你!”

    两人相互瞪着眼睛,大概是苏异比得太过投入,面对面的距离近的过分,傍边不知谁发出一声搁置茶盏的声音,二人都尴尬坏了。

    苏问秋说道:“大男人的穿身什么绣花的。”

    苏异固执地放在一旁道:“好看!”

    曲黄氏噗嗤一声乐了:“你们几个真是官差吗?怎么比街口说书的还能闹?”

    邬寐撇撇嘴说道:“官差也是人啊?话说回来,曲夫人,你的日子过得更像是说书啊。”

    曲黄氏哼了一声,知道邬寐这话是什么意思,竟然丝毫不畏惧道:“我知道那褚南兴是什么男人,拿他当个慰藉罢了,谁会对那种男人动感情。‘商人重利轻离别’,我丈夫久不在家,外面女人也是不知养了几个,我也不过是找个不必当真又能解闷儿的罢了。”

    这曲黄氏也是豁达,毕竟历经人情冷暖,心性成熟。

    随后曲黄氏竟是瞧着在场的几个男人媚眼如波,当然女装的邬寐与陆倾云一起被排除在外了。

    她说道:“几位差爷,我看你们长得都不错,不若有空来陪我聊聊天呗!”

    苏问秋和苏异,假装没听见,还瞧着苏异挑中的那块绣样子。

    邬寐则拦在林樊身前道:“曲夫人好生豁达,看着曲夫人找人这般费事,不若我帮夫人一把。我有一处产业名为秦风楼,不知夫人愿不愿去我那挂个牌?聊以慰藉外,赚的也比你这小绣庄多得多。”

    曲黄氏被气得脸上表情一阵青一阵白,最终没有说什么,拿着自己的线笸箩接着绣花去了。

    到中午的时候,曲黄氏说道:“你们几位也挺辛苦的,要不我叫对面的食府送些菜来大家一起吃?”

    林樊婉拒道:“谢谢,我们还在执行公务。”

    曲黄氏没钱有强求,自己走到门口叫门前做豆花的大娘送一叠豆糕和一碗热豆花过去,付了钱,她正要吃,苏问秋大声呵斥:“慢着,让我们验一下!”

    曲黄氏苦笑道:“这位小差爷,你紧张过头了吧,这家的豆花我天天吃的,往饭菜里下毒,虎子娘的摊子不要开啦?”

    苏问秋说道:“今次是特殊情况,必须验一下!”

    陆倾云把每样饭菜取了一点,打开她自己小箱子开始用她自己配置的药水化验,验完之后说没有投毒,曲黄氏无奈道:“得,热豆花变成凉豆花了。”

    她三两口快扒完,苏问秋说道:“等等,再验一下!”

    曲黄氏拧着眉毛道:“有完没完!”

    曲黄氏索性不吃了,拿出一个小瓶子往手心里倒了一颗药丸儿,正要吃。又被苏问秋立即拦住,她摊开手掌说道:“这是保和丸,我每天都吃的!”

    苏问秋说道:“保险起见,还是验一下!”

    曲黄氏哭笑不得道:“服了你们!”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平易近人的官差,虽然几人做事都奇奇怪怪的。

    陆倾云看了急眼,闻了闻,检验完之后确认是普通的保和丸无疑,曲黄氏才吃了药。

    邬寐说道:“保和丸算是民间好用的滋养的药了,你还很注重保养的嘛!”

    曲黄氏说道:“不是的,我前阵子得了生了病,气血虚弱,褚大夫叫我坚持吃保和丸的。”

    一听这话苏问秋立即紧张起来,大声叫道:“别咽,赶紧吐出来!”

    曲黄氏愣了一下:“怎么……”话说到一半突然用手掐住喉咙,翻着白眼,嘴里直冒白沫,直挺挺地从椅子上倒下来。

    陆倾云手忙脚乱地叫林樊和苏异把人扶起来。

    苏异眼疾手快把曲黄氏扶起来,跪伏起来,手指在背部点了几处大穴:“我战且封住了她的穴道,能稍稍拖延片刻。”

    陆倾云还在手忙脚乱的找药,却一时之间不知该用何种解毒剂。

    苏问秋则使劲掰开曲黄氏的嘴去抠她的喉咙。中毒的人牙关咬得特别紧,把手指咬断都有可能,但眼下为了救人他也顾不上了!

    抠了几下,花店老板呕吐起来,她跪在地上吐得还算顺畅一些。这时陆倾云递了绿豆汤过来,先给她惯了下去,才堪堪缓解了一些。

    曲黄氏仍然神智不清,苏问秋四下去看,对陆倾云喊道:“解砒霜的毒。”

    陆倾云闻言不假思索地拿了药瓶过来,就这苏问秋已经被药的的流的手把药喂了进去。

    看着曲黄氏已经平复下来的状况,陆倾云不解地问道:“那保和丸没有问题,为什么会让人中毒?”

    苏问秋把手从曲黄氏的嘴里抽出来,说道:“保和丸本身没毒,唯一的解释是药性相冲!”

    陆倾云恍然大悟:“保和丸中能与其他药物相冲的马齿苋和罗汉果!那么曲夫人之前一误食定吃过马钱子一类的药。”

    苏问秋顾不得手上的伤,也在沉思,许珍娘的手法太高明了,简直是他平生仅见,由此看来,她现在根本不在附近。

    忽然手上的疼痛加剧了,“嘶”了一声,苏问秋一转头,就对上苏异哪一张阴沉得快要滴出水的脸,这人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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