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完尸,苏问秋,苏异和陆倾云就暂时告辞了,出了提刑司衙门,陆倾云背着她的小药箱说道:“问秋,你可还是欠我一顿饭呢!”
苏问秋说道:“下次吧。”
陆倾云把嘴撅得老高:“问秋,你不是想赖帐吧?”
苏问秋无奈的答道:“行行,走吧!”
三人还是挑了邬寐家的登临楼,陆倾云是小鸟胃,没吃多少,一直跟苏问秋闲聊,两个人一个验尸一个是验毒,加上小时候的关系,几乎是无话不谈。
苏异不知是不是因为插不上话,就一直气哼哼地埋头大吃,吃了好几盘肥牛卷,苏问秋第一次发现苏异的食量竟然这么大。
可能是因为刚刚的案件给他们造成了一些心理阴影,三人都默契地都没点猪肉。
吃完饭,苏问秋和苏异与陆倾云在登临楼门口别过,陆倾云临走的时候反复叮嘱,案件有进展一定要通知她,她要亲眼看着那个变态被逮捕。
过了两天,林樊通知苏问秋案件有进展,让两人过去衙门一趟。
璇玑阁已经通过死者的脸确认了死者身份,她叫蕙娘,是一远近驰名的簪娘。
听到这名字的时候林樊和邬寐都愣了一下,邬寐叫道:“不就是上次失踪的那个簪娘吗?”
苏问秋一脸迷惑,原来早在这起案子发生前就有人到官府报案,说是有个簪娘失踪了,但是当时他们正忙于许珍娘投毒的案子,所以这桩失踪案便当做是普通案子交给知府衙门处理。
林樊说道:“没错,真是无巧不成书,就是那女孩。”
熟人口中的蕙娘是个清纯靓丽的年轻姑娘,给人一种阳光开朗的感觉,一想到她死时的模样,苏问秋就感到怒火中烧,什么样的变态才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林樊还调查了广陵府所有供养骨相师的胭脂水粉铺子,差役们拿着陆倾云开具的药物单子挨个核实,排查下来总共有五家铺子在近期使用过单子上的所有药物,也就是说,这五家铺子都有嫌疑。
苏问秋说想看看这五家胭脂铺子的位置,邬寐立马展开一张广陵府的坊市图,用朱笔将五家铺子的位置依次标识出来,然后又用黑墨圈出了一个位置:“这里是蕙娘的家。”
苏问秋望着地图思考自言自语道:“我们挨个走访一遍吗?”
苏异说道:“不要着急,先去蕙娘家看看吧。”
说着四人就动身赶到蕙娘家,远远地里正就看到他们道:“林捕头,你们怎么来了?”
林樊说道:“你们坊市的蕙娘找到了,她被人谋杀了。”
里正错愕地睁大眼睛,无比惋惜地道:“多善良的一个姑娘,平时每次碰见我都打招呼,咋说走就走了。”
里正自发地给他们带路,他们来到蕙娘家,屋里收拾得干净整齐,桌案上还有一些簪花的白描图纸,架子上放了许多书。
林樊问里正:“她平时和谁关系比较近?”
里正说道:“她是个孤女,她说自己是被师父养大的,从小学画,现在靠着给首饰铺子画些花样子和垒金丝糊口,这丫头性格内向,平时也没见她和谁来往过,夫婿……好像也没有,要不要通知她师父,她每年给师父写信都是托我送走的,地址我是知道的。”
苏问秋立刻道:“暂时不用!”
自幼养大爱徒以那种方式离开人间,他怕她的师父经受不住打击,如果真需要问话再通知不迟。
四人开始搜查,屋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苏异突然叫道:“问秋,我发现了这个!”
他从抽屉里找到一个册子,记录了主人每天的日程安排,明显是蕙娘的日志本子,看来蕙娘是个很善于安排时间的人。
苏问秋拿在手里迅速翻看,苏问秋是十月初九失踪的,但当他翻到那一页时,发现只有初八,上面明显被撕掉了一页,在空白页上有一个娟秀的笔迹写着:“苏问秋,不要调查这桩案子!!!”
苏异看见这一行字,眉心猛地一跳。
苏问秋把所有人叫过来看,邬寐深吸了一口气道:“谁这么神通广大,知道你会来这里。”
林樊猜测道:“难道是凶手留下的威胁?”
苏问秋沉吟道:“不,凶手不会干这种画蛇添足的事情,留下自己的笔迹不是找死吗?”
苏异却是一言不发。
邬寐说道:“这人有毛病吧,为什么要把关键的一页撕掉!”
邬寐说道:“重点是他认识我,而且知道我肯定会查这桩案子。”
“他叫你远离这桩案子,或许是在保护你。”苏异沉吟道。
“阿异,你知道什么是不是!”
“我不能说。”
苏异的目光坚定,苏问秋知道他是不会说了,便没有多问下去。
苏问秋往前翻了几页,日程本上全是一些普通的日程安排,但是他意外地发现,十月初五这一页也被撕掉了,这里面有什么含义吗?
思考再三,苏问秋说道:“死者难道十一月三号见过凶手?这人为了不让我查,把这一页也撕掉了!”
邬寐说道:“问秋,你太聪明了,他这就叫作欲盖弥彰。”
邬寐唤来老六去找这条街上的暗探,找死者近期的接触过的人,其他人留下来又搜查了一遍。
在一本旧书里我发现一张名册,苏问秋想死者性格内向,交际不广,或许有联系的人才留下了名册,就把那张纸拿走了。
老六办事麻利,几人出来之后,他已经回来了,他递过来一份整理好的人物名册,十月初五这天,有一个人登门接走了蕙娘。
老六说道:“属下叫阁里的兄弟去查了,接走蕙娘的人叫陈娇倩,是蕙娘的同门师姐。”
林樊立马让人去查这个陈娇倩,陈娇倩就住在不远处几人便是直接登门。
陈娇倩得知徐小卉出事之后,非常震惊。她说:“十月初五那天,我们大师兄游历回乡去师父那里,途经广陵府,我们在为他接风洗尘。
随后陈娇倩问了蕙娘是怎么死的,林樊说涉及案情不便透露,然后向她问起当天接风宴时的情形。
陈娇倩回忆说那天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蕙娘自幼就比较内向,就是跟几个师姐妹关系比较好,多年四散的同门他乡同聚大家说说笑笑,吃一顿饭就散了。
苏问秋问道:“你们同门之间,有没有做骨相师的?”
陈娇倩惊异地答道:“有啊!小差爷你怎么会知道?”
几人交换了一下视线,看来他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
陈娇倩不解地说道:“蕙娘的死和该骨相有什么关系吗?她长得天生丽质,不需要改骨相吧?”
林樊问道:“那个做骨相师的同门叫什么名字?”
陈娇倩答道:“白殃,虽然师父传授给我们的都是绘画技艺,但画师出头实在太难,这白殃不知道从何学来了一手改骨相的手艺,配着经验的画技,把那些女人变得美艳得不行。师姐妹们都说想去他那里改个骨相呢,他还留个地址,我誊写下来给你们。”
陈娇倩起身去案几旁边铺了纸张,写完递了过来,上面写着:“西市六街水云坊红颜轩”,苏问秋记得这家铺子就在那五家商铺之中,看来这个白殃有巨大嫌疑。
这么简单就掌握了关键线索,也是他史料未及的。
林樊问道:“白殃跟蕙娘有什么特别关系吗?”
陈娇倩笑了:“能有什么关系啊,你们不知道白殃没离开师门那会什么样,又矮又黑,其貌不扬,家境也不好,听说父亲是得罪了人被判处流放,他特别自卑。不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他现在在我们同门里面算是日子过得最好的,有自己的铺子,银钱不缺,名利双收,我估计他给自己改过骨相,人也俊俏起来了了,完全就是一个换了一个人,我还笑蕙娘当初没答应他的示爱呢!”
林樊大惊:“你说什么?”
陈娇倩喝了口茶:“都是老早以前的事情了,其实也没什么,白殃以前给蕙娘写过书信寄情,写了十几封,蕙娘是师父一手带大的心尖宠怎么可能看上他呢?有一年上巳节那天,他还给蕙娘做了一个巨大的花灯,也不知道是谁多管闲事,一盆凉水就把花灯浇坏了,也浇了白殃一身,后来他就再没提过这件事。”
苏问秋问道:“接风宴当天,两人有过接触吗?”
“这我不太清楚!”陈娇倩忽然压低声音道:“我说差爷,我都说了这么多,能不能透露一下,白殃和蕙娘的死是不是有关?”
苏异实在有些看不下去陈娇倩这一番大嘴巴的样子,说道:“我们找你,那你跟她的死也有关?”
陈娇倩吓得脸色苍白,连连摆手:“不不,我跟她关系多好,是谁也不可能是我啊!”
苏问秋笑道:“别乱猜,更不要在同门之间乱说,我们不过是例行调查。”
其实苏异吓唬她一下也是好的,防止她乱说打草惊蛇。
这陈娇倩一看就是那种爱传闲话的女人。
辞别陈娇倩之后,四人火速赶往白殃所在的胭脂铺子,来到柜台打听,被告知东家正在给贵妇人改骨相。
等了足有小半个时辰,一个穿着青白色衣服的男子和一个用纱布裹着脸的客人才从内室里出来,邬寐吐舌道:“改骨相也台惊悚了吧!”
苏异骂道:“邬阁主也是少见多怪!”
然后林樊上去对那男子道:“你就是这铺子的东家白殃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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