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行凶的那帮人已经被控制起来了,为首的男人说官府杀了他弟弟
苏问秋过去问他叫什么名字?问了几遍他都不搭理人,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们,看来他对府城来的官差很有成见。
林樊说道:“我们和那批人不一样,希望你能和我们配合,才能为你弟弟洗脱冤屈!”
0那人吼道:“上次姓刘的那老头也是这样说的,结果我弟弟就被看了脑袋了!”
说完他嚎啕大哭起来,他的情绪已经崩溃。
苏问秋安抚地拍着他背,用温和的语气又问了一遍,他才交代,原来他就是陈栓柱,陈铜柱的亲哥哥。
他在城里的富户做短工,昨天看见县衙里的官差出门迎接府城来的大官,他气愤得不行,于是晚上跑到驿馆后山,趁着放鞭炮,扔了个烟花棒,就把邬寐的马车和马给烧了,没想到今天大官们竟然自投罗网,于是就有了刚刚的一幕!
行刺官府中人,这事是可轻可重的,轻则关上几日,重则是要流放的。
严格来说,陈栓柱鼓动村民行刺围殴官差,能被判流放三千里,苏问秋却不愿意追究,想网开一面对林樊道:“其它人放了,把陈栓柱带回去关几日,问清楚事情经过,记录下就放了,怎么样?”
林樊点头答应,邬寐却你不干了:“我的马车怎么办?三千两白银的东西说没就没,问秋,你考虑下姐姐好不好!这人老娘非得卸了他两条腿!”
“你的马车,县令说了县衙会赔偿,你要想好,要腿还是要钱?这人倾家荡产卖儿卖女也赔不起你的马车。”苏一的头已经被苏文秋上好了药,此刻已经有心情给苏问秋帮腔。
邬寐冷哼一声:“就知道帮你家小祖宗说话,妻奴,没人性。”便不再说话。
苏异闻言竟然笑意盈盈,苏问秋却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说起来再过六天就是除夕,苏问秋让林樊把人带回去问过了话,过个夜就放了,让他能回来和家人团聚,可以说是相当有人情味了。
但陈栓柱是个愚民,非但不领情,被上枷锁带走的时候还梗着脖子喊道:“狗官打算整治我,我要是回不来了,你们一定要给我报仇!”
邬寐冷笑着对苏问秋道:“看到了吧,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于县令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们,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好像在等候发落,苏问秋觉得这桩冤案责任不在他,但他不该对他们隐瞒的,便说道:“于大人,你就将功补过吧,年前如果能把案子破了,这件事陆大人或许就不追究了。”
于县令连连点头:“行行,下官一切听你们的,保证全力配合破案。”
苏问秋问道:“鬼井的故事你听说了吗?”
他答道:“听说了,打第一起命案发生的时候,村里就在传这个。”
“那你相信是鬼杀的人吗?”苏问秋问道。
他直摇头:“不信,邪门的事情虽然多,但死者并没有接触那井,所以肯定是人干的。”
陆倾云好奇地问苏问秋:“什么鬼井?”
苏问秋挥了挥手:“路上说吧!”
回去的路上,苏问秋把村民告诉他的民间传说复述了一遍,陆倾云笑道:“女鬼杀人,有点意思,我还没见过女鬼呢。”
苏问秋一阵咋舌:“你该不会相信这个吧?”
陆倾云道:“我信你的。”
苏异说道:“他早说过,鬼是不会杀人的,命案都是人做的。”
陆倾云笑起来,说精辟。
看来他们这群人对女鬼杀人都是不相信的,凶手制造这种假象是不可能扰乱破案的。
苏问秋想,凶手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一种可能是凶手文化程度不高,他自己信这个,第二种是无意中弄出这种巧合,被村民穿凿附会。
苏问秋下午想出去调查一下,但是苏异的伤有些令他担忧,于是就问了另一桩案子道:“碎尸案有进展了吗?”
林樊答道:“陆姑娘好像孩子在验什么东西,晚一些应该会出结果吧!”
苏问秋问苏异说道:“阿异,我那下午出去逛逛,做一点小调查,跟邬姐姐一起。”
怕苏异不放心,他试探性的问道:“你就先在驿站养伤,怎么样?”
苏异知道苏问秋又要查案,又担心自己的伤,为了让他的小少主放心,这才点点头:“那你们要早点回来!”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委屈。
邬寐听说下午要去走访很高兴,看了眼苏异:“就他这伤还用得着修养,现在让他冲锋陷阵都不碍事。”
苏问秋面露惊异之色,苏异不知可否地点头:“其实我跟你们去也无碍的,可是你想我留下”
一句话说得是前所未见的委委屈屈,苏问秋只得投降。
于是下午一行三人来到街上,苏问秋向那些卖东西的小商贩打听鬼井的故事,结果发现本地人基本上都知道,外地人不知道。
又去了一趟书局,发现当地的一本民间故事集里有这个故事的完全版。
邬寐问道:“你为什么要打听这些啊,鬼又不可能杀人。”
苏问秋微微一笑,目光狡黠:“你们猜猜看!”
邬寐托着下巴道:“你是想施放烟雾弹,麻痹凶手?”
苏异说道:“你想多了,问秋是想看看这个故事的流传范围,也就锁定了凶徒的范围。”
苏问秋点点头:“没错,这故事算不上家喻户晓,只有本镇人才知道,说明凶手就在这里。”
邬寐叹息道:“一桩碎尸案,外加一桩连环杀人,我们能赶上过年吗?”
苏异说道:“除夕夜,听着全城的鞭炮声,看万家灯火,在屋顶上喝一壶月白醉,也别有一番风味,想体验一下吗?”
邬寐撇嘴:“我才不想体验!”
三人路过一家裁缝铺,邬寐看见店里挂了一套红色衣裙,有些遗不开眼,苏问秋定定地站着看:“进去看看。”
苏异点头,三人来到这家裁缝铺,老板娘正低头在绣品上忙活,头也不抬地问我们做什么衣服。
苏问秋用眼神示意两人别亮证件,问道:“狐裘能做吗?”
“狐裘?那皮毛要自己准备,我这是没有的。”老板娘道。
“好的!,我一会儿给您送来”苏问秋答道。
老板娘起身去拿尺子,这时苏问秋注意到她的脸有些古怪,半边脸特别僵硬,眼皮有点歪。
注意到苏问秋的视线,老板娘羞涩地低下头,过来给我量尺寸。
邬寐好奇的问道:“大姐,你的脸是怎么了是出了什么意外?”
老板娘不吭声,苏问秋给邬寐使眼色,让他继续套近乎。
邬寐会意,说道:“我的脸也出过一些问题,用了莫名的药制水粉,几乎半张脸面谈,当时落下后遗症,可把我给害惨了,花了不少钱才治好!可是现在还是会时不时红肿痛痒。”
老板娘立马被吸引了注意力:“在哪里治好的?”
邬寐随口报了一个江湖郎中的名字,问道:“你是不是也是被药物毁了”
老板娘苦着脸道:“是啊,当时也是用错了东西,受了不少苦,有一段时间根本不能出门见人,过了这么多年才渐渐好转一点。”
这时一个男人从内室出来道:“阿沁,在跟谁说话呢?”
老板娘答道:“来做衣服的客官。”
那男的好像是她丈夫,长相普通,身体强壮,上下打量三人:“听口音不是本地人,来这里干嘛?”
苏异说道:“回家过年,途经此处,买些年礼回去。”
男的点点头:“镇子最近不怎么太平,你们要小心一点。”
苏问秋问怎么称呼,男的回答,他叫吴杨,他妻子叫阿沁。
苏问秋指着墙上的红色衣裙道:“这个季节,谁订这样的衣服啊?”
吴杨道:“哦,这件衣服一直卖不出去,就是挂那当招牌的……”
邬寐故意拉了拉苏问秋的手:“弟弟,我挺喜欢这套衣服的,买下来好不好?”
苏问秋假装挠头:“姐,这事儿,你得问大哥啊。”
苏异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二人,问了价钱,买下那套衣服,离开裁缝铺。
苏问秋问道:“邬姐姐,你真的毁容过?”
邬寐就想对着苏问秋来的头顶来一巴掌,不过见了苏异杀人的眼神,耸耸肩道:“姐姐天生丽质,一直是武林第一美人,还不是为了帮你套话才那样说的。”
苏问秋笑笑,不知可否。
三人回到县衙,陆倾云已经已经勘验出了结果,苏问秋也终于知道陆倾云到底在验什么东西了。
陆倾云验出死者的掌骨内的一些轻微毒素,很快就能知道是什么毒,等待的时间里,苏问秋又让徐师爷把那几起命案的卷宗抱来给他看。
苏问秋发现四起命案受害者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子,用来毁容的是煮沸的热油,弃尸的时候身上都穿了一套红色衣裙,手脚有捆绑痕迹,除了第三起命案以外,受害者都没有被侵害过的痕迹。
而卷宗里还有死者的画像,是第一名死者身上的衣裙,竟然和刚刚裁缝铺买到的那套一模一样!
苏问秋问徐师爷:“当时的证物还在吗?”
徐师爷说:“早不在了,因为当时以为已经结案,证物超过有留存时间就处理掉了。”
苏问秋拿出邬寐买的那套衣裙给徐师爷看,问他有没有印象,他立马叫道:“没错,第一名死者穿的和那套一模一样,你们从哪找到的?”
苏问秋把买裙子的经过说了一遍,徐师爷沉吟道:“吴杨,吴杨……哦,我对他有印象!第一起命案的受害者就是他的妻妹,那条裙子也是吴杨送的,这人没有嫌疑。”
苏异皱眉问道:“怎么就能断定没嫌疑?”
徐师爷解释道:“他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据,当时和妻子在外面吃锦官城新来的商人开的那家福禄楼招牌的寿喜锅,有店家开业赠送的一壶米酒为证,再说他们一家和妻妹一向关系很好。”
苏问秋说道:“那带我看看最近这起案件的证物吧!”
徐师爷带他们来到证物阁,苏问秋比较了一下,这一次死者穿的红色衣裙款式和吴杨店里的不一样,应该不是同一家的。
苏问秋问道:“你们当时怎么断定是同一个人作案的?”
徐师爷答道:“有两个细节,一是捆绑的绳结都一样,二是都死于重物击打后脑。”
苏问秋又把卷宗翻看了一下,四名死者都是被重物击打后脑,他觉得这个地方存在疑点,可惜现在看不到尸体,能获取的线索有限。
林樊找人叫苏问秋过去一趟,苏问秋跟苏异跟着走,到了陆倾云临时借的空屋子,林樊和邬寐正一脸凝重地看着实体。
原来陆倾云出死者掌骨里验出了一些药毒的存在,但是想不通死者是做什么职业的。
药毒并不是毒,只是经藏接触草药才会通过皮肉渗入的药物残留。
苏问秋想了想叫道:“这人是个炮制药材的!”
陆倾云惊讶道:“对啊,问秋你的脑袋太灵了……”
林樊问道:“你怎么一下子就猜到了?”
苏问秋笑了笑,:“干重活的人脊椎都会变形,只有炮制药材是个例外,因为工作的时候经常要仰头去转动机关让药材烘干。
眼下天色已黑,县城里的药铺肯定关门了,林樊说让大家今天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去调查受害者身份。
这进度其实有点慢,但这些是沉年旧案,想快也快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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