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再也没有落在身上,有人给她打了一把伞。
宋宴清瞬时懵了。
半晌,男人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宋小姐,你没事吧?”
这个声音好熟悉,宋宴清一转头,映入眼底的就是陆淮川那张英俊的脸,男人扶着她站直了。
他看着对面流里流气的男人,面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伸出手,声音也变得强势:“拿来。”
流里流气的男人抬起下巴:“吓唬谁呢,知道爷是谁吗?爷一个电话就能叫来很多人,你们最好客气一点。”
陆淮川不再废话,快速抓住男人的手腕,咔擦一下。
“啊--啊--”
伴随着一阵惨叫,手机落在地面,被陆淮川一脚踢进了下水道,然后他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披到宋宴清的身上。
他今晚下了班,刚好路过,便一眼就认出了雨里的女人。
“你来这里做什么?老四呢?”
宋宴清抿着冻的青紫的唇,麻木地摇摇头。
看女人情绪不好,陆淮川转移了话题,很绅士地询问:“雨下大了,我送你回去吧?”
雨水很冰,落在身上的滋味不好受,宋宴清答应了。
两个人完全没注意到后面停着的车。
“陆总,太太和二少爷在前面,”司机说。
陆淮洲怎么可能没看见,他的面色阴沉,冷冷道:“不用管,开车。”
司机不敢忤逆,发动了车子,车子从陆淮川和宋宴清身边疾驰而过,溅了两人一身的水。
宋蛋蛋激动地喊了起来:“司机叔叔,快停车,我妈妈还在雨里。”
“这……”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眼一脸不爽的男人,逐渐放缓了速度。
不料,下一秒就被男人吼着:“开快点。”
“可是妈妈……”宋蛋蛋急的小肉脸都皱了起来。
陆淮洲无动于衷。
宋蛋蛋只能趴在车后座,眼睁睁看着妈妈离他越来越远。
“爸爸,你为什么和阿姨吵架?”宋贝贝也按耐不住了,觉得爸爸这样对阿姨,有点过分。
陆淮洲沉下脸:“我们没吵架,二伯父会把阿姨送回家的,”如果没送回家,他撕了陆淮川的心都有了。
陆淮川的目光停留在车子上一秒,他认识这辆车,是陆淮洲的。
这两个人不是刚结婚不久吗?老四对她也是特殊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好奇,但陆淮川也没有探寻别人隐私的想法,一路无言,把宋宴清送回了帕提欧别墅。
“到了。”
宋宴清低着头,小小的缩成一团,显得落寞不已。
“宋小姐,我叫老四出来接你,”陆淮川伸到半空的手又垂了下来,攥紧了。
“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宋宴清回神,打开车门下了车,却被男人叫住了:“拿着这把伞。”
“谢谢,”宋宴清很真诚地道谢,此时此刻,她觉得陆淮洲说的话不对,陆家也有好人,最起码陆淮川算。
陆淮川笑笑,“不客气,”然后一直看着女人进了别墅,才驱车离开。
这一幕,被站在落地窗前的陆淮洲看得清清楚楚。
陆家人怎么这么烦?
他拼命想摆脱陆家人,可怎么也摆脱不了。
宋宴清觉得疲惫不已,先是向保姆询问了儿子们的情况:“孩子们都睡了吗?”
“先前蛋蛋见不到你,哭闹了一阵,后来就睡着了,”保姆说。
想起自己把孩子扔下跑了出来,作为母亲实在不应该,宋宴清有些愧疚,先回房间换下了湿衣服,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去了儿子们的房间。
看着两个天使般的人类幼崽,宋宴清所有不好的情绪都没了,亲了亲儿子,说:“不用很久,妈妈一定会带你们走的。”
可能有些感冒了,头很沉,她也想休息了。
宋宴清性格乐观,虽然看见陆淮洲和别的女人做着龌龊的事,但她很快就想通了,幸好她不爱这个男人,不在意就好了。
这也给她提了个醒,不要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也不要对这个男人动心。
宋宴清昏昏沉沉,低头走着,没看路,直直撞上了男人坚硬的胸膛。
这个别墅里,除了陆淮洲没别人了,她迅速离男人远些,想要溜走,却被男人抓住了。
陆淮洲眸色深沉地盯着女人,因为生气,呼吸也乱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让你离陆家人远一点?怎么?”他的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陆淮先走了,你就迫不及待去勾搭陆淮川?一刻不勾搭男人,你就难受吗?”
宋宴清甩开他,抬头看他:“你凭什么说我?你自己和别的女人玩办公室play,有什么资格管我?”
说完,绕过男人跑回了卧室,关紧了门。
办公室play?
他什么时候玩这个了?
陆淮洲仔细回忆了一下两人吵架的原因,突然明白了,这女人大概是误会他和苏麦苗了。
正准备抬手敲门,一通电话打乱了他的节奏:“陆总,不好了,陈川逃跑了。”
“废物,怎么连个人也看不好?”陆淮洲震怒。
“快点去查,他怎么跑的?跑去哪了?”
本来只是想教训一下陈川,然后把人送到警察局去,可他查到这个陈川是宋宴清小后妈的情夫,留着他,以后还有用。
他迫切想知道宋宴清消失的这四年里都发生了什么?
所以,任何与她有关的人或者蛛丝马迹,他都不会放过。
还有,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他?她又为什么请了侦探调查贝贝,为了贝贝特意回来海城?
这一切的谜团,一直困扰着他。
从小命运多舛的缘故,他不相信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之所以会娶宋宴清,是因为他夺走了她的初次,处于道德的约束必须娶她。
更是因为,从小妈妈就告诉他,以后长大了一定不要做伤害女人的男人。
时隔四年,再次遇到女人,看她带着孩子,以为她结婚生子人生圆满了,本不想打扰,后来才知道她是单亲妈妈,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多养一个孩子他也养得起,他愿意对这个女人和她的孩子负责。
所以,他才更要调查清楚枕边人的底细。
“姐姐,我还能再来一次。”年轻帅气的男人向苏麦冬炫耀着自己的实力。
床上的男女正是情浓时,完全没注意到一个黑色身影跃入室内,他手持的刀子泛着寒光,猛地往年轻男人的心脏戳去。
下一秒……
年轻男人倒在床上□□着。
苏麦冬这才从意乱情迷中回了神,随即吓得大叫起来。
陈川嗤笑道:“是我呀,冬冬。”
苏麦冬后知后觉,她马上把灯光调亮了一些,果然是他。
只是,他的脸上怎么有一条很狰狞的疤?
被捉奸在床,苏麦冬说不出来的心虚,眼珠子转了几圈,发挥演技:“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每天都派人四处打听你的去处。”
这个□□,演得倒挺像。
翌日,傍晚。
“你确定宋宴清住在这里吗?”
陈川和苏麦冬两个人来到了帕提欧别墅的围墙外。
苏麦冬点点头,“她和陆淮洲结婚了,也不知道陆总吃错了什么药,放着那么多名门千金不娶,非要娶宋宴清那个一无所有的女人?”
这时,宋贝贝和宋蛋蛋骑着自行车出来了。
晚饭过后,陆淮洲和宋宴清想着让孩子们活动一会儿。
听到动静,陈川马上拉着苏麦冬贴墙站着,屏息凝神,注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随后,陆淮洲和宋宴清也走出了别墅的大门。
陈川一看到宋宴清,一双浑浊的眸子里闪着怨毒的光,掏出刀子,迅速而直接地朝着宋宴清刺去。
就在刀子离宋宴清身体仅一寸的时候,陆淮洲敏锐地觉察到了危险的气息,迅速转身的同时一把推开宋宴清,自己则是钳制住了陈川握着刀子的手。
可陈川杀红了眼,全身的血液聚集在一处,拼了命地挣扎。
刀子不长眼,划破了陆淮洲的手心,陆淮洲手上稍微一松,马上就让陈川钻了空子,疯了一般朝着宋宴清扑去。
宋宴清吓得连连后退。
陆淮洲一看情况不妙,眼神一凛,一个飞踢,踢掉了陈川手上的刀子,接着又朝他的膝盖踹了一脚,直接将人踹平在了地上。
危险暂时解除,宋宴清慌忙喊道:“贝贝和蛋蛋,快和我回家去。”然后就领着孩子先回家了。
陆淮洲的膝盖狠狠压着陈川的胸膛,让他动弹不得。
很快,听到动静的保镖赶了过来,把人绑了起来。
陈川跪在地上,脸贴着地,嘴里骂着脏话:“宋宴清,你个贱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个臭□□,毁了我的脸,我总有一天也要毁了你。”
……
宋宴清折回来,就听到男人的污言秽语。
陆淮洲听了,狠蹙眉头,狠狠踹在男人脸上,怒斥道:“闭嘴。”
陈川冷笑,“陆总,你以为她是什么干净的女人吗?五年前,她与人通奸,怀了野种,被赶出了宋家。我亲眼看着医生划破她的肚皮,把孩子活生生拿出来,但那孩子没活几天就死了。想不到短短四年,她立刻就无缝衔接,又怀孕生下了野种。”
“你说什么?”
陆淮洲怒不可遏。
五年前,按照时间来算的话,那个孩子应该是他的,孩子竟然死了?
难怪这个女人要假装不认识他。
“把人送去警察局。”陆淮洲吩咐了一句,然后拽着宋宴清回了别墅,一路拽到了房间里。
宋宴清被不明所以地拽着,连话也来不及说。
感觉到手心里的粘腻,她低头看了一眼,有鲜红的血顺着陆淮洲的手滴下来,想必是刚才为了保护她,在与陈川的搏斗中受了伤。
她拉着陆淮洲的手,认真道:“我要给你把伤口处理了,万一感染就不好了。”
陆淮洲用力甩开了她的手,一步步逼近女人,直至把女人逼到墙角退无可退时,一拳砸在墙上,砰的一声。
宋宴清被吓得纤长的眼睫毛抖了抖。
男人漆黑的眸子里像是卒了冰,冷意更甚,说出口的话分不清是心痛还是愤怒:“你把我的孩子打掉了?”
宋宴清听得一头雾水,只觉得此时的男人很可怕,她不敢直视他凌厉的双眼,快哭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装傻?”陆淮洲说话的音量升高了些,带着怒气。
“我真的不知道,我以前根本不认识你,”宋宴清和他解释着,眼泪在打转。
看着女人蕴着水光的眸子,陆淮洲冷静了一些,放开了女人。
他对女人说:“和我去医院,现在就去。”
宋宴清拉住了他,“你的伤口很严重,需要处理。”
女人说话的时候吸着鼻子,语气里满是委屈,陆淮洲有些不忍,听了女人的话,老实坐在床沿,让女人给他包扎。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女人白净的小脸上。
她把宋蛋蛋养得很好,为了保护宋贝贝忍着挨打,不像是那种不爱孩子的女人。
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
她说她根本不认识他,会不会是真的?
他需要医生来验证。
医院,脑外科。
宋宴清一看科室的名字,立马就生气了,她停在了原地:“你觉得我脑子有问题吗?这也太侮辱人了。”
“没问题你怎么会不认识我?”
“你以为你是谁呀?别人必须认识你?”
“说这么多没用,得医生说了才算。”陆淮洲把人拎进了医生办公室。
做了脑部ct检查后,医生告诉陆淮洲:“您太太的头部曾经受过很严重的撞击,出现了脑震荡,按您的描述来说,她应该是失忆了。”
原来这个女人没骗他。
宋宴清很惊讶:“医生,我怎么会失忆呢?我一直都好好的,脑部没有受到过重击啊?”
“那是因为您忘记了出事之前的事情。”医生说。
“可以治疗吗?”陆淮洲问。
“失忆的治疗主要是靠时间来慢慢地恢复,因为神经细胞受到损伤之后,其修复和恢复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可以采取相应药物和一些医学手段来促进恢复。”
“好,那医生您尽快给她制定治疗方案。”陆淮洲说着,或许这其中有很多事情只有等她恢复记忆了,才能揭晓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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