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蓁看着他,伸手抹去眼角的泪珠:“臣妾不敢。”
“是不敢,而非不怪。”玄凌神色黯淡,“你入宫之前,朕以为朕能护好你。会让你在后宫里也活得自由自在,可是……也许,紫奥城里的人,都是没有自由的。”2
明蓁问道:“皇上,是厌倦臣妾了吗?”
玄凌伸手替她抹去泪珠:“不会。朕不会厌倦你的。只是昭昭,从你小产之后,朕就一直都觉得你不像从前了,只是朕不肯承认罢了。如今只怕是不肯承认也得承认了……”他看了明蓁一会儿,沉声道,“你回去吧。待朕想好了,朕再去见你。”
明蓁在心里嘲讽地笑笑,面上却分毫不显:“是。”她转身离开,在就要跨出殿门的那一刻,她听见玄凌说:“朕是忘不了纯元,但你从来不是谁的替身。”满宫的嫔妃或多或少都带着那位纯元皇后的影子,但夏明蓁只是她自己,她从不是玄凌寄托对发妻的思念的替身,从来都不是。1
从那日以后,昔日圣眷优渥的昭妃似乎一夜之间失宠了。玄凌再也没有去过明懿堂,也再也没有召见过昭妃。明蓁也不再外出,欣贵嫔几次来访,明蓁都避而不见。在这宫里,从情窦初开到心如死灰,从来都只需要寥寥几年。
而与之相对的,则是安选侍的歌声夜夜在水绿南薰殿响起,回荡在整个太平行宫之中。
玄凌对安选侍不能不说是宠爱,但也不算太过于宠爱,只是按着有宠嫔妃的规制,循例在侍寝后晋了从六品美人。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甄婉仪举荐安陵容侍寝的缘故,玄凌也一道晋了她为婕妤。一时间,二人在后宫中风头无两。1
近日,玄凌喜欢上了举办宴会,嫔妃照例参加,只明蓁从未出席过。
是夜,宫中如常举行夜宴。
觥筹交错、纸醉金迷。
玄凌几杯薄酒下肚,已经隐隐有了几分醉意。遥遥望见远处太阳将要落下,他忽然问李长:“怎么,昭妃今日还是没有来吗?”
李长一愣,欠身道:“昭妃娘娘这会子只怕还在明懿堂里,可要奴才去传昭妃娘娘过来?”
玄凌有些怅然。座下诸妃各有千秋,可明蓁不在,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再一想,自那日他和明蓁不欢而散,似乎已有十数日未曾见过她了。清醒时,他自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明蓁,可是如今醉意上头,便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见她。
手中的佛珠捻了捻,玄凌笑了一声:“她惯爱耍小性子,纵然你去传了,她也不会来的。”语罢,他站起身,“也罢,朕便去寻她赔个不是便是了。”说着,就摇摇晃晃地要走。
堂堂九五之尊,竟要去寻一嫔妃赔不是。纵使是皇后,都忍不住脸色变了变,更遑论那些坐在下方的嫔妃了。
华妃酸溜溜道:“昭妃姐姐怎么气性这么大,竟还要皇上去给她赔不是。难不成,后宫的妹妹们生了气,都得要皇上去赔罪吗?”
玄凌听了,醉意上头,脑袋昏沉沉的,下意识反驳道:“那是昭昭,不是别人。”言下之意,是在说旁人都不值得他去赔不是,只有昭妃值得。
这哪是失宠了?分明是被皇上放在心尖上了。众妃一时间醋意大发,甄婕妤自诩为玄凌珍爱之人,这下只觉得自己荒唐可笑。玄凌对她再好,哪里比得上对昭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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