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记挂着明蓁,今年未曾在太平行宫久待,即使他自己也很怕热,还是提前回来了,对此,后宫中不少人颇有微词,只是明蓁身怀有孕,又居夫人之位,一时间,众人忌惮不已,大部分人畏惧昭毓夫人的威势,皆不敢将那些风言风语捅到她面前去。只是还是有那等脑子不灵清的蠢货,仗着自己近日得宠,竟想着与明蓁争辉。
管顺仪近日得宠,明蓁身怀六甲,为免遭人诟病,加之玄凌政务繁忙,虽也日日遣人来问候,但到底不比从前她未曾怀孕的时候,日日陪伴在身侧,时时可召她入仪元殿伴驾。
在上林苑撞见明蓁的时候,管顺仪和几个刚进宫的新人在赏景,见了她,管顺仪虽也行了礼,态度却也颇为桀骜。也不知道是什么给她自信,让她忘记了昔日昭毓夫人的盛宠,也敢出言讥讽:“昭毓夫人有孕,怎么还出门赏景呢?若是腹中龙胎有个万一,夫人担待得起吗?”
明蓁眉心一皱,近日玄凌忙于政务,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但他已经有几日不曾进后宫。只是不好枉顾太后的意思,入夜也召幸过一些妃子。除却昌嫔胡氏,就是安容华和管顺仪最为得宠。一时间,管顺仪也是风光得很,竟也有了不少拥趸,在她们的吹捧下,越发得意张扬,真真是将小人得志的作态做了个十成十。
明蓁看着她,眼底有些冷意:“管顺仪可是被太阳晃了脑子,一时糊涂了。竟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管顺仪听得明蓁讥讽她,有些气恼:“昭毓夫人!你竟敢……”
明蓁一手扶着腰,一手摸着肚子,语气中泛着冷意:“春风,掌嘴。”她是出了名的脾气好,可不代表她没有脾气,管顺仪竟敢犯到她手上,那就别怪她不给她脸面了。堂堂顺仪,在一群位分不及她的新人面前被人掌箍,可谓是奇耻大辱。
管顺仪被几个宫女按在地上,仍不服气,抬头怒视明蓁:“昭毓夫人!无端责打宫嫔,你可是要学昔日慕容氏做皙华夫人的娇纵跋扈吗?!”
明蓁冷笑一声,细细看她:“管顺仪这就错了,若是昔日的皙华夫人,只怕管顺仪的命都保不住了。”她身上捏起管顺仪的下巴,“诅咒皇嗣、以下犯上,管顺仪,本宫倒是想问问你,你有几颗脑袋够本宫砍的!”
杨良娣等人皆伏跪在地,惶惶不敢出声,虽是管顺仪出言不逊在先,可昭毓夫人这一通罪名若是真的落实了,只怕不仅管顺仪要没了命,管家也讨不了好处去,诅咒皇嗣可是死罪!她们这些在场者,也未曾阻止管顺仪口出狂言,若是来日昭毓夫人腹中之子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们皆难辞其咎,只怕都要赔上一条命去。自己死了不要紧,若是带累了母族,那才真是真的不好!
见明蓁油盐不进,执意要惩戒她,说得又是这样的话,管顺仪这才慌了,忙向明蓁求饶:“昭毓夫人恕罪,嫔妾一时糊涂,绝非有意诅咒皇子,望夫人恕罪,饶过婢妾吧。”她堂堂顺仪,将姿态放得这般低,也肯口称“婢妾”,可见其害怕,只是明蓁仍然不为所动。这样的事情,若是饶过了她,后宫众人便都知道昭毓夫人性情软弱,可尽任人欺辱,她还有和立足之地?况且是这样的诛心之言,若是来日她的孩子当真出了什么意外,难保有心人拿住今日之事,责怪她未曾保护好皇嗣。
明蓁冷眼看她,冷声道:“春风,你在此处看着她,本宫赏管顺仪自打耳光,让她跪在此处。待本宫回禀了皇上和皇后,再行处置。”
春风也冷眼看管顺仪,心道她自不量力,不过些许恩宠,便得意忘形,竟敢以下犯上冲撞身怀有孕的昭毓夫人,若是皇嗣有个万一,她万死不足以消其恨:“是。”
明蓁由夏竹扶着,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像鹌鹑一般的宫嫔:“至于尔等,未对管顺仪有劝诫之举,可知自己有错?”
以杨良娣为首的众人回道:“嫔妾等知错。”恭敬地等着昭毓夫人的责罚,岂料明蓁却是道:“本宫不罚你们。”她神色淡然,“后宫诸事皆由皇后娘娘主理,尔等自去求见皇后。”
若是昭毓夫人罚了她们还好,便是既往不咎了,但若是交由皇后,为显示她对昭毓夫人腹中之子的重视,那便定是要重罚。杨良娣等人面色惨白,却仍俯身谢恩:“是。”
岂料皇后还未有惩处,先等来了玄凌的旨意——“管氏诅咒昭毓夫人腹中之子,罪无可恕,贬为更衣,打入冷宫。其余人等,禁足至昭毓夫人平安产下皇嗣,日日抄写佛经,乞求昭毓夫人母子得佛祖保佑,俱能平安无事。”
明蓁知道玄凌会罚她们,只是未曾想到他会罚的这么重。管氏也就罢了,杨良娣等人得了这样的旨意,待她们出来,只怕玄凌早就将他们抛之脑后了。再者,若是昭毓夫人不能母子平安,只怕她们要被禁足至死了。
这样的惩处,可比要了她们的性命还要严重。自此,后宫众人,即使得宠如昌嫔的,也再不敢冒犯昭毓夫人,只怕惹火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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