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突如其来的春雨,打乱了围猎场的进程。身娇肉贵的公子哥们受不了雨淋,纷纷回到营帐内躲雨,这围猎也便暂时搁浅了。

    “你说这雨怎么说下就下,真是让人毫无防备。”

    “今日立春嘛,古话说得好,这春雨贵如油!我和兄台被这春雨淋也算是一件雅事了!”

    “哈哈哈,还是兄台你会说话!”

    桓钧天把桓宓交给侍卫后,听到这二人对话,询问道:“你们方才说今日是立春?”

    “回殿下,今日确是立春。”

    桓钧天神色一变,转头折返猎场,身后为他撑伞的宫人想追都追不上,“殿下,殿下!”

    曲素柔和景翊共同返回营帐时,撞见了桓钧天。曲素柔看他神情紧张,拉住他问道:“出什么事了?”

    “师姐,今日是立春!”

    曲素柔闻言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翩翩在什么地方?”

    “正在找,营帐里没有。”

    “下雨他没回营帐?”曲素柔也变得有些焦急,“没回营帐是好事,他现在不能出现在人多的地方……”

    景翊在一旁细细听了两句,斟酌道:“路公子可是出了什么事?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二位还请直言。”

    曲素柔道:“你回去吧,这事不用你管。”

    “可我看二位很是着急,当真不需要我的帮助吗?”

    “不需要。”曲素柔施法探寻路翩翩的踪迹,很快她便找到了方位,“在这边,桓三!”

    “师姐我们走。”

    景翊被这师姐弟二人撇下,他们这般行为让景翊只觉得古怪。

    曲素柔和桓钧天一路探寻到悬崖底,远远地就看见路翩翩躺在一个凹陷的石洞边上。

    曲素柔连忙跑过去抱起路翩翩的半身,看他衣衫凌乱,替他理好,“还好还好,衣服还在,应当是没出事……”

    路翩翩已然陷入昏迷,桓钧天撩高他的袖口,指腹往他手臂上探了探,然后拿出放到眼前一看,“开始掉粉了。”

    “啊?怎么这么快就掉粉了?”曲素柔一看自己的手掌,果然也沾了些粉,“以前不都得在房里关几日才会掉粉吗?”

    “我也不知,总之不能让师兄留在这里了,我们先把他带回去。”

    “好。”

    曲素柔扶着路翩翩放到桓钧天背上,桓钧天背起路翩翩,师姐弟三人快速的离开崖底。

    待他们走远后,白猫儿从树上跳下来,抖了抖身上的雨珠,“他们走了。”

    桓长明扶着树干从阴影处走出来,曲素柔和桓钧天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路翩翩的异状他们二人似乎早有预料,莫非路翩翩不是中了情毒,而是因为他们所说的掉粉?

    猫儿把桓长明的外衣从洞里叼出来,看见那外衣上有一小滩异物,它惊的弹开,“长明,你真的和路翩翩……”

    桓长明扫了眼他外衣上的异物,冷笑道:“他倒是爽晕了。”

    猫儿听得猫耳朵都红了,小声嘀咕:“难道你就没爽吗。”

    “我对奸尸没兴趣。”

    他嘴上说的无所谓,但心里却很是烦躁。

    路翩翩在他手里纾解完就昏了过去,把他晾在一边跟个傻子似的,害他体内的那股火到此刻都没完全消下去。

    桓长明一脚踢开面前碍眼的外衣,猫儿悻悻的跑到他脚边想要跳到他怀里,被桓长明一把捏住耳朵,“脏死了。”

    猫儿只好又退了回去,桓长明拍了拍手,发现掌心里多几点金色的粉末,像是某种虫类身上的磷粉。

    他一把将猫儿提到眼前,发现猫儿嘴边也有些金色的粉末,“你刚才用嘴叼了我的衣服?”

    “是啊。”

    他穿那件衣服的时候抱过路翩翩。

    桓长明盯着掌心里散发着金泽的磷粉,眼神变得渊深。

    春猎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戛然而止,但就在第二日,离国发生了一件举国震惊的大事。

    西夜国的新王乌尧竟在先王出殡的第二日,便率大军夜袭离国边境,离军毫无所察死伤惨重,让西夜国生生占去了一座城池,俘虏的全城的百姓充当人质。

    离王在早朝上接到这个消息后大发雷霆,甚至迁怒于混有西夜血脉的罪公主,将人押进大牢,以泄心头之恨。

    这罪公主虽是无妄之灾,但经此一战离国人都对西夜人恨之入骨,朝臣们更是心照不宣,没有人对此提出一句异议。

    比起一个无足轻重的公主,他们更关注如何让离王打消对西夜起兵的心思,因为眼下的情况确实不是一个起兵的好时机。

    “陛下,城池尚且不论,那满城的离国子民还在西夜的士兵手上,为了这些百姓的性命,臣以为此次与西夜只能议和不能交战!”

    “陛下,臣等复议!”

    “请以百姓为重啊陛下!”

    离王压下心头怒火,思索再三:“如何议?”

    景相向离王拱手一拜,“臣以为,和亲为上策。”

    景翊得到桓长明下狱的消息,买通了狱卒,匆匆忙忙的赶往大牢想要看望桓长明时,被桓宓拦住了。

    “景翊哥哥,你是来看桓长明的?”

    景翊疏离的行礼,“参见公主殿下。”

    “你回答我是不是!”

    景翊道:“我自认那日在林中与殿下说的已经够清楚了,不论我今天来做何事,都与殿下你毫无关系。”

    桓宓目中无人的性子独独在景翊面前发不出来,她气的眼泪双滚,“即使我被送去西夜国和亲,你也觉得毫无关系吗?”

    景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虑,随即道:“为了离国百姓委身于西夜国和亲,公主大义,景某心中钦佩。”

    桓宓想听的根本不是这些,她也不顾及自己作为女子和公主的颜面了,切声问景翊:“你当真就不肯娶我?”

    “回公主,景某并未在春猎上拔得头筹。”

    在春猎上拔得头筹者,便可迎娶公主,他如此说便是委婉的拒绝了桓宓。

    “好!景翊你好得很!”桓宓狠狠的抹干脸上的泪,“来人!”

    狱卒立刻上前,“卑职在。”

    “给本公主听好了,桓长明入狱期间,不准放任何人来探视她!”桓宓故意看着景翊说:“就算是丞相之子,也不行!”

    立刻引起景翊的不满,“桓宓公主你这是做什么?”

    “我心里不好过,你也别想见你想见的人。”桓宓又恢复成平日里傲慢嚣张的公主,朝大牢入口走去,“你既然这么担心她,本公主就替你去看看,她眼下究竟狼狈成什么样了。”

    牢里阴暗潮湿,桓宓以袖掩鼻,在狱卒的带领下快步往前,“怎么如此难闻?”

    “回公主,这监牢本来就是看管重犯的地方,吃喝拉撒都在一处,久而久之嘛这味道自然难闻了些……”狱卒在一扇牢门前停住,用钥匙打开,“公主,到了。”

    桓宓走进牢房,桓长明坐在杂草堆砌的地板上,双手被锁链锁住吊在半空,眼睛半阖,看上去不知道是醒的还是昏的。

    “用刑了?”

    狱卒答:“刑倒是还未来得及用上,公主可是想要对她用刑?”

    “先饿她个几日,别的往后再说。”

    “遵命。”

    桓宓走到桓长明面前,用力掐住桓长明的下巴抬高,“看清你的身份了吗?只要父王一个不悦,就会把你丢进不见天日的大牢里让你自生自灭,你对我们整个离国王室而言,都是一个污点。”

    桓长明的眼睛仍旧是一副半睁半合的模样,看起来颇为有气无力,说出的话却让桓宓感到刺耳,“皇姐与其担心我,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会被嫁去西夜和亲。”

    桓宓反手就是一个巴掌甩到桓长明脸上,“贱人!本公主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桓长明被打的头一歪,他顿了顿,继而道:“皇姐这是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我大度,不与皇姐计较。只是西夜国风彪悍,女子皆为男子马首是瞻,如皇姐这般性子嫁去了西夜国,怕是要被那群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他每说一个字,桓宓的脸色便白上一分,桓长明见状嗤笑了一声,被桓宓猛地拽住衣领,“此事未有定论!离国待嫁闺中的公主除了我还有你,我不会嫁去西夜国的,要嫁也是你这个杂种嫁过去!”

    桓长明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面上却露出截然相反的惊慌,“我?我又怎么算得上是公主?皇姐才是离国名正言顺的公主,和亲于情于理也该是皇姐去才对……”

    “你体内流着一半西夜国的血,离国容不下你,送你回西夜是你的福分,你要感恩戴德才是!”

    “不,我不要……我不要嫁去西夜,我不要!”

    他抗拒的反应越大,表现的越激烈,桓宓就越开心。她都差点忘了还有桓长明这个人了,把桓长明嫁去西夜国,既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又彻底了断了她和景翊的情意,可谓是一石二鸟。

    “你放心,若要和西夜国和亲,我必定第一个力保你坐上西夜国王妃之位。”桓宓松开桓长明的衣服,从头到脚打量桓长明,见他身上虽然穿着囚衣,但耳垂上却仍然挂着一对耳坠。

    玉是她平生见过最好的黑玉,可戴在桓长明的耳朵上她便觉得这是在暴殄天物。

    桓宓看的不顺眼,把这对黑玉耳坠拽了下来,拿在手里细细打量,“这样顶好的玉,和你这低贱的身份还真是不配。”

    桓长明面上的神情冷了下来,“给我。”

    桓宓取下自己的耳坠,换上桓长明的耳坠戴上,“好玉自然要配我这等尊贵的身份,你一个贱奴,就别再痴心妄想自己不配得到的东西了。”

    “我再说一次,给我!”

    桓宓见他发怒,摸了摸耳垂上的玉坠,耀武扬威的走出牢房,“这东西我戴着甚好!”

    桓长明的拳头握的硌吱作响,铁链被他挣扎的力气晃得响个不停,引得狱卒前来呵斥,“老实点!不然要了你的小命!”

    立春之后,一场春雨断断续续的下了有七日。

    路仲每日都要来路翩翩的房间外瞧上许多次,但总是站在门外,也不进去,路府的下人们见了心中不免觉得奇怪。

    “老爷既然如此担心少爷,为何不进去看看?”

    “听说是少爷得了病,病好之前不能见人。”

    “还真是个怪病,不过咱们老爷对少爷可是打心眼里疼,每天都来看望,果然是亲父子……”

    曲素柔照例来看望路翩翩,听见下人们的对话,心想这路大人对翩翩确是真的好,明明不是亲父子,在外人看来却如同亲父子一般,毫不生分。

    “圣女来了。”路仲向曲素柔恭敬的行礼。

    曲素柔摆手道:“翩翩爹,您就把我当成晚辈就行了,别行这些虚礼了,我受不起啊!”

    路仲和蔼的说好,“今日翩翩可会醒来?”

    “按时日算应该差不多了,我先进去看看。”

    “好好……”

    曲素柔推开门进房后,又把门关上,走到室内,发现床榻上的被子被裹成了一蚕蛹的形状,她上前去询问:“翩翩,你好了吗?”

    那团蚕蛹立时将自己裹的更紧,被角缝隙里露出一点金色的东西,薄如蝉翼。

    曲素柔伸手捏了捏,小声提醒道:“翅膀露出来了。”

    那一片翅膀又马上缩进了被子里,曲素柔叹了口气,“你都是师姐拉扯大的,你什么样子师姐没见过啊你说是不是……”

    她说着便将躲在被子里路翩翩的脸给露了出来,发现他已经恢复如常,笑道:“这不是全好了吗!”

    路翩翩脸上浮现出莫名的窘意,“师姐。”

    “怎么啦?都好了你为什么还不愿意见人?”

    “师姐我……我可能做了坏事。”

    “你能干出什么坏事?”路翩翩这性子,说他能干出坏事,曲素柔打死都不信。

    路翩翩回忆起那日在悬崖下残存的记忆,耳垂变得愈加的红艳,只不过他那时半昏半醒,实在无法判定那到底是他做的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小心翼翼的向曲素柔求证,“师姐,我是怎么回家的?”

    “我用了追踪术,和桓三一起在猎场的悬崖上找到你再把你带回来的。你那时候都昏了,应该都不记得了。”

    果然是在崖底!

    路翩翩脑海里残存的那些画面都是真的,他往后该如何面对师妹?

    曲素柔看他神情纠结,越发好奇,“到底出什么事了?”

    路翩翩都快哭了,“我是个禽兽……不,我连禽兽都不如……”

    曲素柔展开联想,“哈?你都干了什么?莫非轻薄了哪家姑娘?”

    她一语中的,路翩翩对自己的禽兽行径又气又恨,“我对师妹,我对她……好像做了逾矩的事,我是个禽兽!我枉为师尊的弟子,我不配做人……”

    曲素柔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见路翩翩悔恨的不行,忙安慰,“你别自责,你那……那症状是每年都要来一遭的,又不是你自愿的,而且你肯定也不是故意要对长明做那些事的啊!”

    “可是我污了她的清白!”

    “你还记得你们究竟做到何种地步了吗?如果没到那一步的话应该……不算?”曲素柔作为一个深知人体的大夫,斟酌着道。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路翩翩抱头痛呼,“但是我肯定是对她做过一些事情的,我强迫了她!”

    师妹如花似玉的闺阁少女,如今竟因为他的失智而污了清白和名誉,若师妹要在此事上想不开寻了短见,他路少言就是玩死也难辞其咎!

    思及此,路翩翩也忘了自责,连忙打听师妹的情况,“对了师姐,师妹她现在怎么样?”

    曲素柔别过眼,含糊道:“挺好的。”

    “当真?那师姐你为何不敢看我的眼睛?”

    曲素柔心知瞒不住了,只好一五一十把桓长明入狱的情况告诉给路翩翩,“桓三因为西夜国的事情,最近一直在城外军营,还不知道这件事。”

    “这件事师姐你也不要告诉师弟,他的身份会为难。”路翩翩拉下身上的被子,火速下床开始穿衣服。

    “你打算干什么?去牢狱把人劫出来?那可是死罪!”曲素柔怕路翩翩做傻事,还是把关于桓长明最新的进展告诉了他,“长明她不会有事的,顶多就是被关几天!离王已经有意将她许配给西夜国的新王乌尧,做和亲公主,不会让她真的死的!”

    路翩翩闻言穿衣的动作一顿,出乎曲素柔意料的什么也没说,收拾好自己之后,拉开房门,见到了路仲,“爹,儿子没事了。”

    路仲见他完好如初,连日来悬着的心这才放下,“那就好,那就好。”

    “爹,我生病的这几日,宫里可有人来传信,说我在春猎上拔得头筹?”

    路仲惊奇道:“你怎么知道宫中有人传信来说这事了?”

    每一个参加春猎的人用的弓箭上都会刻着使用者的姓名,路翩翩没记错,他为救桓长明,箭下确实射中了一头狼,误打误撞就是那头筹的狼王。

    “我进宫一趟。”路翩翩看向身后的曲素柔,“师姐,你带我去。”

    离王原本是动了将桓宓送去和亲的念头,但架不住这小女儿的又哭又闹,加上小女儿煽动的另一个人选,他确实有些动摇。

    但桓长明这个女儿让他很是矛盾,他是发自内心的厌恶这个女儿,也并不想把她送到西夜国,让她回到她那罪妃母亲的故乡去做西夜国高高在上的王妃。

    在他心底,刺杀他的罪妃虽然死了,留下的这个罪子便是用来偿还她罪孽的替代,母债女偿,他半分都不想让这个罪子好过。

    可是眼下与西夜国的战火纷争,势必该要他做出抉择去平息。

    这个问题困扰他多日,即便此刻身处家宴仍是让他心烦意乱。

    桓钧天在军营临时被叫回宫参加家宴,最晚才入到。离王看见这个年轻有为的儿子,心情方才好了几分,询问了一些军事上的琐碎,太监的通报声便传了进来。

    “陛下,圣女携伏玺郎路仲路大人府上的公子,请求觐见。”

    这都是离国未来的栋梁,离王大手一挥,“快宣!”

    曲素柔带着路翩翩进殿行礼,桓宓瞧见路翩翩心里就有些发怵,下意识的别开了视线。

    离王与圣女寒暄几句后,便将话头转到了路翩翩身上,“前几日孤派人去府上传话邀你进宫来讨那头筹的奖赏,但听你父亲说你病了,如今可是大好了?”

    “回陛下,已经大好了。”路翩翩顿了顿,继续往下说:“今日进宫,便是来向陛下讨那头筹的奖赏。”

    “哈哈,你倒是直爽!能一箭射中那狼王确是你的本事,说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陛下在猎场上说,只要拔得头筹,无论什么事情都能答应。”路翩翩抬头,对上离王的眼睛,“我想求娶离国的公主。”

    他话音一落,四下噤若寒蝉。

    求娶公主是何等大事,且是在这等与敌国和亲的节骨眼上,这路公子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曲素柔自发的到桓钧天旁边坐下,二人默契的什么也没说。

    “不行!我不同意!”桓宓忽然拍桌而起,面红耳赤的对着路翩翩道,“我才不会嫁给你!你想都别想!”

    路翩翩看了桓宓一眼,正要说话,离王制止了桓宓,“不得无礼。”

    “可是父王他……”

    “退下。”离王低声呵斥桓宓,“孤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便是圣旨。只是不知路公子为何偏偏要求娶我的女儿?”

    “要知道孤一句话可就能将路公子提携为一品重臣,比肩宰相;即使不喜权力,也能拥有金银万贯,可富甲一方。”

    离王加重了语气重复,“为何偏偏要选我的女儿呢?路公子。”

    牢狱内,一只白猫身形矫健的在地道中穿梭,循着气味最终在桓长明的门前停下,从铁杆之间钻进去,气喘吁吁的来到桓长明面前,“有……有一件天大的事……”

    几日滴水未进,桓长明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大病了一场,毫无生气。独他那张脸依旧明艳,即使在阴暗的牢里,依旧熠熠生辉。

    他哑声问:“什么事?”

    这件事将猫儿震撼到无法用口述表达的地步,只见它眨了眨眼,猫瞳涌出一道蓝光对准虚空,几息前发生的场景便重现于桓长明眼前。

    桓长明仰头看向这道光幕,只见路翩翩一身白衣跪在殿前,背挺得笔直,飘飘欲仙似的少年郎,眼神澄澈的注视着离王,缓声说。

    “九公主金尊玉贵,少言初见时便对其一见倾心,在心下暗发重誓,此生非卿不娶。只望陛下能成全少言一片诚心,让少言有幸做那能与九公主携手到老之人。”

    世人皆知八公主桓宓是离王最小的女儿,无人知晓离王还有一个排行第九的女儿。

    但路少言,却一清二楚。

    明明一清二楚,却还说他是金尊玉贵,对他一见倾心。

    月色西沉,桓长明的半张脸隐在阴影中,那上面的神情看不真切。

    场景还在继续,离王铁青了脸,压着怒气问路翩翩,“你要娶她?你可知她是何来历?”

    路翩翩道:“不管她是何来历,我想娶的只有长明公主一人。”

    桓宓的脸上仿佛被重重扇了一个耳光,表情狰狞的极其难看。

    宴上又是一片死寂,但牢里的桓长明却低笑出了声音,“哈哈哈……”

    猫儿听他发笑的声音嘶哑,格外的渗人,它害怕的毛都竖了起来,连忙收了术法,“就是路翩翩在家宴上说喜欢你,想娶你。”

    “离王答应了你们的婚事……”

    桓长明的笑声顿了一息,紧接着开始放肆大笑,猫儿被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狱卒前来呵斥桓长明的笑声也没停下。

    直到他笑的累了靠着墙壁,口中发出似诅咒一样的喃喃:“哈,路翩翩……”

    作者有话说:

    歪,这里又疯了一个攻,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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