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时,车内气氛很融洽,空间的温度适中,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两人静默着,每路过的路灯,一缕缕地映在驾驶位上开车的少年。
在这怪异的空间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暖意,反而有一股强大的气场在包裹着她,徘徊的冷气都在他身上漂发出了。
双眸直视前方,专注于开车,不想眸中仿佛暗含在冰雪上亮银银的一枚雪花,棱角边闪出了一点银光。
这一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了。
可这一醒,好像是凌晨了。
被外围的强光刺进了框内,她不适地眯了眯眼。
似若蒙上了一层水雾,她用右手想努努眼睛,奈何手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般,动弹不得。
她顺着这根线向上一看,挂了瓶药水。
“别动。”应该是很少喝水的原因,他的声音总是低沉中带着沙哑,却很容易让人辨识。
不知为什么,他在身边,一切都很安心。
像是在暗中给了光你的引路星。
又像是在谩骂声中找到了那个独一无二的声音。
有你,意外的安心。
隐隐中,她的月牙勾上了眼角。
“我睡了多久?”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歇息了也不知何时,好像到凌晨了吧。
“……”陈临盛不说话,俊脸仰靠在椅背上,似是在看着上边的天花板,又似是在闭眸小憩。指腹轻轻碾捏着眉心骨。
她侧过脸,看向他,从这个角度,发觉他是真的该死的帅,又迷人,至少陆苓这么认为。
少年的稚气在这身打扮下褪了去,取之的是像一个在职场上打拼回来倒头就休息的成熟稳重且有魅力的丈夫。
“看够了吗?”许久,他的喉结悄无声息地滚动了一下,低沉着嗓音问,手放下大腿边,睨了她一眼。
陆苓没心没肺地,一脸犯花痴地看着傻笑:“没有。”
“……”
本想使唤他帮她拿瓶水来,太渴了,口干舌燥的。她就舔了舔干涩红润起的唇,不叫他拿了,眼神定定地看着像是看到一个稀奇的宝贝一样。
“白痴。”看着那双舔了又舔的朱唇,他真怕自己把持不住,一口咬下去的冲动。
他一边嫌弃地把脸侧向另一边,一边咽了咽口水,从另一张椅子上拿了瓶矿泉水给她。
“嘿嘿。”陆苓接过,傻笑着。
“烧退送你回去。”陈临盛无视她那痴样,火中带气道。
“哦?可是我不想回去,怎么办呢?”陆苓给自己灌了一口水,咕咚地一声顺着喉间滑了下去,喉咙湿润了不少。
她舔了舔唇,作死般想调戏他,精致美丽的小脸弯起一轮弯月,漂亮的狐狸眉挑了挑,眨巴着星光双眸,突然想撩他。
有一瞬间他怔愣住了,但很快稍瞬即逝,脸色又变成了冰山脸,别开,从侧脸的角度看,却郝然地看见了陈临盛唇角弯了。
他笑了。
须臾间,他平复好原来的状态,淡淡地说:“你现在住哪?回去记得还我医药费,我穷。”
你不是挺有钱的吗?车都买了。
陆苓无语。
现在她又是挂药水又是贴着退烧贴的,看着她现在这副糟糕的样子,莫名地不是滋味。这条线,想拔了它。
陆苓眨了眨眼,吐了口气,咽了咽口水,一向直来直往的她竟有些害怕,为了表现自己正常一点,迫使自己上头的害怕咽回去。
态度认真地憋出来了这句话:“我们聊聊吧。”
“……”沉默,许久的沉默。
陆苓听没接话,别过头,看见他冷清的一张脸钻进了她的视线里,安静地,双眸阖着,鼻息间微微溅出来的清浅的呼吸。
一整个身上的戾气,以及那孤傲不屑的气势消了去,轻微的呼吸中透露了一整天的疲惫。
肯定照顾我很晚了吧。
看着他的侧颜,黑发不经意被轻风飘逸起,撩起了几根扎在睫毛上的碎发,双眼皮下的一副好看的杏眼,白皙的皮肤凝上了冰一样的俊脸。
应该是做了什么噩梦,他的眉骨一直在蹙着。
她轻笑了一声。
凌晨的冷风传达进了医院走廊,不远处的窗户开着。没有人气的廊道,寂静得一根针掉下来都可以察觉。
她多希望,这个夜晚能慢一点,再慢一点。
虽然寂静,却很温馨。
她四处瞟了瞟,看有没有什么衣物可以帮他盖在身上,啪哒地一声,一件深色皮革夹克外套从她的腿上滑下了地板。
这还是之前他一直穿的那件,右臂上划破了的口子没缝上,右袖口上的那枚向日葵勋章还是原封不动地缝在那里作为扣子。在白光的照耀下,溢出斑斑点点的银光。
那是她本来送给他做扣子用的,现在这件衣服还是一点都没变。
“你以前骠过车?”陈临盛突然开口,刚弯腰拾起的衣服被他这么一声吓了一跳,又掉了回去。
陆苓深呼吸,拾起衣服,竟觉得自己做了亏心事般有些心虚:“啊?……以前嫖过,你当时没在的时间里。”
她把一句话概述了整个他不在的过程。
不对
“你刚没睡?”陆苓反问。
“你眼珠子反光。”陈临盛厚脸皮地怼了回去。
“……”
“挺能啊,下次人没甩出去就行。”嘴是真的能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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