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顾衿月一行人早早到了机场。剧组因为经费原因,给所有人员都定了经济舱,一视同仁,连主演也不例外。
cici想给顾衿月办理升舱,可顾衿月想着就飞两个半小时,懒得折腾。
候机厅里,顾衿月还在醒瞌睡,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突然坐到她旁边。
这位置本来是珂珂的,只是她现在给顾衿月买咖啡去了。
顾衿月刚想提醒旁边的人这个位置有人,就见他转过头来,食指将墨镜勾下,露出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与记忆里迟梵那双眼睛一般无二。
“你怎么在这儿?”顾衿月认出他来,将刚到嘴的哈欠咽下去。
迟梵将墨镜戴好,“还能怎么,当然跟你一样,去剧组拍戏。”
顾衿月都快忘了,《风暴》的男一号是迟梵。
自从上次迟梵送她回家,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
意料之外的相遇让人有些生疏。顾衿月向来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打算老老实实的坐着等登机。可迟梵情商高,会来事,两三句就将关系拉近,这场尴尬还没开始就被他化解。
肖肆尧进候机厅时,就看见不远处的顾衿月跟个男人说说笑笑。
他只看过迟梵照片,一时间也没认出来,冲身后的陈岷问了句,“那人谁啊?”
“应该就是《风暴》的男一号迟梵。他跟顾小姐可能是去剧组拍戏碰巧遇见的。”陈岷说完有点后悔没有提前跟导演组打声招呼,把迟梵和顾衿月安排在不同航班上。照肖肆尧眼里容不下沙子的性子,看见顾衿月跟别的男人有说有笑,估计这会儿已经喝了半缸醋。
肖肆尧越看顾衿月跟迟梵聊得开心,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同样是前任,为什么顾衿月与迟梵就能相处得这么和谐,而跟他在一起,吃顿饭连筷子都不想动。
肖肆尧突然有点后悔答应让迟梵演男一号。
当时迟梵提出友情价出演的时候肖肆尧是有顾虑的,毕竟他和顾衿月有过一段,万一在拍戏时旧情复燃,他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可是李旭和董制片一个劲的劝他,迟梵这个男一号用得值当,价钱低不说,演技和名声都摆在那里,只要片子里有他,票房和口碑都多了一层保障。肖肆尧也是出于对顾衿月的事业考虑,又想自己哪里不如迟梵,还怕被他撬墙角?这才勉强同意下来。
如今看着两人坐在一起,一口闷气憋在心里,他立马给官渡去了个电话。
官渡、周焱、梁冀东还有几个同龄人都是跟肖肆尧一起长大的,昨晚几人正好都有空,约在一起打算给肖肆尧接风洗尘。他回来这么久,几个发小还没正式聚过。谁知肖肆尧忒不给面子,直接说了句没空就把人给打发了。可局都攒起来了,总不能不去,那几个有空的就约在一起打了一个通宵的麻将。
天亮了官渡还在麻将桌上,黑眼圈快掉地上,嘴里叼着根烟,阵阵有词,“知道肖肆尧为什么不来吗,不是他真有事,是他今儿要飞重庆去追老婆,哈哈哈哈,顾衿月知道吧,就娱乐圈里特漂亮那女演员,他初恋,大学时候谈了两年,结果肖家出事,他去美国两人就断了,现在肖肆尧回来,就是为了那女的。”
周焱听了啧啧两声,“没看出来啊,尧哥这么个不苟言笑的人还这么纯情。”
“不过他去重庆多久?”梁冀东问了,“咱们还跟不跟他接风洗尘了?”
“去多久就不知道了,”官渡说,“就他打着监工的幌子实际去追女人的行为,估摸着得待上十天半个月,怎么着也得在剧组陪着把戏拍完吧。”
话刚落,手机响了起来,官渡一看是肖肆尧来电,扯着嘴角笑了,按下接听键,“喂,找你哥干嘛?”
肖肆尧没计较称呼这些细节,直接问道:“我跟迟梵,你选谁?”
官渡被他吓得三筒差点出成了六条,瞪大眼,“这你问我干嘛,我又不搞基。”
如果眼睛能放箭的话,迟梵此时此刻大概已经被肖肆尧射成了筛子。
陈岷和几个保镖跟在他身后,大气不敢出,只觉得自家老板身上这火啊,从头烧到了脚,跟刚从炼丹炉里出来的孙悟空没两样。
肖肆尧深吸一口气,懊恼怎么就认识了官渡这个小脑不发达的东西,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补了句,“如果你是女的,我跟迟梵,你选谁?”
“我肯定选迟梵啊,”官渡想都不想,脱口而出,“电影史上最年轻的影帝,有颜值有才华,关键是还会讨女孩子欢心,你看过他的采访没,多会说话啊,段子一句接一句,而你呢,闷葫芦一个,能不能憋出三句话还得看你心情,而且你脸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第二种表情”
官渡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已经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他笑得不行,将手机扔在桌上。肖肆尧从美国回来脑子就没正常过,问的什么破问题。
周焱和梁冀东已经听出来是肖肆尧,通话内容也听得七七八八。
等挂了电话,周焱补了句:“要我啊,我就选尧哥。”
梁冀东出了个二条,附和:“我也选尧哥。”
官渡不解,翻个白眼,“肖肆尧一个面瘫有什么好?你们选他干什么。”
周焱:“他有钱啊!”
梁冀东点头,“对,他有钱。”
官渡端起边上一杯泡得浓郁的铁观音,喝了口,笑得贱嗖嗖的,“收回刚才的话啊,我也选肖肆尧,毕竟有钱就是爹。”
然而这位有钱的爹并不知道他的儿子们在背后继续讨论了什么,官渡的这通电话直接把他的火气从心口逼到了天灵盖,他走到迟梵旁边,踢了踢他的脚,意思是叫他让座。
迟梵一抬头,就看见肖肆尧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身后跟着战战兢兢的陈岷和三个黑衣黑裤精壮的男保镖,这架势,跟打架没差。
迟梵不认识肖肆尧,本着你什么货色我什么脸色的态度,不耐烦的问了句:“谁啊你?”
肖肆尧:“让让,这我的位置。”
顾衿月些许困扰的挠了挠眉心,不知道肖肆尧哪根筋没搭对,一上来跟迟梵争什么。但她不打算参与两人之间小学鸡一般幼稚的争执,侧过脸,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迟梵脾气再好也是个男人,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被另一个男人挑衅,怎甘心落了下风。他不屑的浅笑了下,“兄弟,这位置怎么就成你的了,先来后到懂不懂?”
“你也知道先来后到?”肖肆尧挑了挑眉,“这句话该我送你才对。”
一语双关。
不过只有顾衿月才明白其中奥秘,但她还是打算继续装死,坚决不掺和。
眼看着两个二十几岁的小学鸡谁也不让谁,cici担心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本着谁也不得罪的原则,从顾衿月另一边站起来,对肖肆尧说:“肖总,要不您坐我这儿?”她故意往顾衿月那看了眼,“这儿也是一样的。”
肖肆尧这才自以为大度不计较的坐了下来。
然而氛围却因他这一闹僵到极点。cici略带尴尬的站在一旁,不知道找什么话题跟这位大佬聊聊,手足无措得一分钟内看了两次表。
迟梵更不想搭理他,看着手机,一句话没说。
还好珂珂及时提了三杯咖啡回来,看见突然出现的迟梵和肖肆尧,她愣了三秒,问:“要不我再去买两杯?迟老师和肖总喝什么咖啡?”
迟梵:“冰美式。”
肖肆尧:“不用了。”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开口。
珂珂反应了一会儿,才分清他俩谁说了什么,把手里的咖啡给了cici和顾衿月,又屁颠屁颠跑到门店去点单。
顾衿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处事原则在此时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自顾自的抽掉吸管的包装,正准备开始她的每日一杯冰美式消水肿、醒瞌睡,肖肆尧伸手碰了碰杯子,发出疑惑:“冰的?”
顾衿月喝了两口,咬着吸管转头看向他,“大热天的,你难不成还要喝热的?”
此时的肖肆尧已经没有刚才面对迟梵时的凌厉和敌意,温温和和的说:“喝冰的对身体不好。”
说罢他已经专治□□的将顾衿月手里的咖啡抽走,又朝陈岷伸手。
陈岷狗腿的递上来一个保温杯。
肖肆尧将保温杯塞顾衿月手里,“多喝热水。”
这是什么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缺德钢铁大直男?
顾衿月翻了个白眼,恨不得拿根针将肖肆尧的嘴巴缝起来。
她才不会乖乖听话,将冰美式拿回来,保温杯还给肖肆尧,“我年轻力壮不秃头不e喝冰的挨得住,肖总一大把岁数了,像保温杯里泡枸杞这种养生水就该留着自己慢慢享用。”
肖肆尧疑惑了会儿,一把岁数?他不就比她大两岁?哪里老了?
他叹了口气,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别跟我赌气,这是你的身体,冰的喝多了,每个月的那几天又痛的死去活来,听话。”
顾衿月猛的喝了一口咖啡还没咽下去,却被他说得差点吐出来,转头瞪着肖肆尧,这男人真的很会哪壶不开提哪壶,趁着亲戚没来还不让她可劲造。
她一口咖啡含了有一会儿,和着气咽了,将剩下的半杯塞到肖肆尧手里,愤愤不平的说:“自个儿留着喝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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