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梵看着顾衿月和肖肆尧相处有点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对。
说生疏吧,算不上生疏;说亲密吧,也没那么亲密。
他没放在心上,毕竟觊觎顾衿月的人多了去,说不定肖肆尧也只是看中她的美色,图个新鲜而已。
好不容易熬到登机,顾衿月去登机口排队,肖肆尧跟着起身,排在她后面。
在机场碰巧遇见也就算了,怎么还跟着?
她手里捏着机票和证件,疑惑的回头,“你去重庆?”
肖肆尧点头。
“你也这班飞机?”
肖肆尧还是点头。
怎么这么巧?
“你去重庆干嘛,谈生意?”顾衿月又问。
这回肖肆尧没有点头,微眯着眼睛,嘴角浮现一抹少见的笑,“这么关心我?”
“拉倒吧,谁关心你,”顾衿月瞪大眼,转过去,“爱说不说。”
上了飞机,迟梵的位置不跟顾衿月在一起,他拿着票找cici,嘴甜的说:“cici姐换个座位呗,等落地了请你吃饭?”
cici瞥了眼不远处的肖肆尧,虽说她更看好肖顾cp,可也不好当面打迟梵的笑脸,“这么客气干嘛,”她起身将位置让给迟梵,“来,你坐你坐。”
三人一排的位置,迟梵在最里面,顾衿月在中间,珂珂靠过道。
刚坐好,肖肆尧从商务舱过来,站珂珂身前,高大的身影气场极强,一声不吭的将人笼罩其中,珂珂料到他想干嘛,没等他开口,倏一下站起来:“只要不让我补差价,我就让。”
肖肆尧话都没搭,直接坐下,云淡风轻的理了理衣服。
珂珂屁颠屁颠跑去商务舱躺着。
如果说在候机厅是遇见是巧合,那用商务舱换经济舱的意图就太明显了。
“你到底想干嘛?”顾衿月皱着眉头问肖肆尧。
“不干嘛,就是单纯的想坐这个位置。”
顾衿月冷哼一声,一点都没看出来他单纯。四年不见,他怎么变得跟张狗皮膏药似的。
飞机即将起飞,顾衿月身前的小桌板没收,没等空乘人员提醒,肖肆尧贴心的帮她收起来,扣在前座的椅背上。
“你生意不忙?”顾衿月接着问。
“还好,这几个月都有空。”
“都有空?”顾衿月不可思议,他公司该不会要垮了吧,一老板闲成这样,“你不会这几个月都打算跟着我吧?”
肖肆尧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袖口,抬眼,“不行?”
顾衿月不太乐意他围着她转,可脚长他身上,也不好说什么,小声的嘟囔了句,“你爱去哪儿去哪,谁管你。”
即便她声音再小,也一字不落的落进了肖肆尧的耳朵里。他手抵着唇忍不住轻笑,又立即严肃起来,故作傲娇,“也不是我想去,李旭跟我说随时欢迎去剧组监督拍摄,反正我最近闲着也是闲着,不好拂了李导的好意。”说着肖肆尧还把跟李旭的聊天记录翻出来,在顾衿月面前晃。
行为举止堪比小学鸡。
坐在另一边的迟梵竖着耳朵听两人聊天,这才弄明白肖肆尧是《风暴》的投资人。
他接了话茬,“其实肖总也没必要天天待在剧组,毕竟您的时间宝贵,都以亿为单位来计算,要是实在放心不下,派个信得过的人盯着就成。”
“其实我觉得,肖总既然投资了这部电影就应该相信自己的眼光,剧组人太多会影响演员发挥,我个人是不太建议资方过分介入。”
肖肆尧从一开始就看迟梵不顺眼,本来想怼一句“关你屁事,不服找李旭去”,后又细想这话实在不符合他的身份。
他这辈子第一次遇情敌,不知如何拿捏分寸。对顾衿月的过度在乎和患得患失,让他看到迟梵就烦躁不安。
飞机平稳升空,空乘人员过来发放毯子,迟梵要了条,递给顾衿月。虽是三伏天,但飞机上冷气开得足,很容易感冒。
顾衿月接过迟梵递来的毯子,说了声谢谢,正准备盖腿上,肖肆尧一把抢走,将他手上另一条毯子给她,“盖这个。”
顾衿月:“……”
不都是毯子还能有什么区别?
迟梵切了一声,摇了摇头,认清了某人霸总的外表小学鸡的内里。
-
两个多小时的行程顾衿月是睡过去的,实在不想看到肖肆尧跟迟梵针锋相对。
原以为下了飞机就应该解脱了,结果噩梦只是刚刚开始。
迟梵跟顾衿月的遇见并不是偶然。他为了跟她一班飞机,提前跟剧组商量好,剧组为了节约经费,只安排了一辆七座商务车将他俩打包一并带走。
然而李旭这个狗腿子得知肖肆尧要去剧组,使出吃奶的劲来讨好,不仅给他定了商务舱的机票,就连派来的车都跟顾衿月和迟梵的不一样,明显高端大气上档次。
肖肆尧舍不得顾衿月跟迟梵挤一辆小破车,哄着她跟自己一块。
迟梵也不想留空间让肖肆尧和顾衿月独处,拉着顾衿月上他这辆车。
骄阳似火,热浪翻腾。
顾衿月觉得自己快被这两个男人扯成两半,一怒之下,谁的车都不上,自掏腰包让cici和珂珂重新包了一辆车去剧组。
车上,顾衿月一边心疼她的钱包,一边疯狂diss肖肆尧。
“你说肖肆尧好端端的跟迟梵争个什么劲,小学鸡都没他幼稚,四年不见光长了年纪和皱纹,智商反倒越活越回去,也不怕被他那群一身腱子肉的保镖们看笑话。”
“他就是个狗男人,还不让我喝冰美式,管天管地他还管起别人拉屎放屁。他自己不喝就不让别人喝了?我又没喝他家的咖啡,冰的怎么了,我就是要喝冰的,来大姨妈痛死了也不关他的事!”
“还什么肖总啊,我看就一小学鸡老板,公司在他手里迟早玩完。什么百年肖家家主,他族里的人被他下了蛊吗?竟然选他当家主?”
“”
cici坐在顾衿月旁边只觉得耳朵一阵嗡嗡嗡的响。这么多年以来,顾衿月接触过的男人一双手都数不过来,没见她对谁这么激动过。就连别人利用她炒作,她也只是拉黑删除不联系。
对肖肆尧投入的感情是不是太多了些?
cici正准备启动自我屏蔽功能,掏出手机回复工作信息,后知后觉回味过来,“什么四年?”她抬头看向顾衿月,“该不会你跟肖肆尧早就认识?”
刚才还一张嘴叭叭说个不停的人,立马安静如鸡,做出弱小无辜又可怜的模样。
cici对顾衿月太熟悉,完全不吃她这一套,危险的眯了眯眼,“我就纳闷肖肆尧才见你几次就对你这么纵容,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她手里捏着手机往座椅上一拍,瞬间坐直了身体,“顾衿月,你还有什么瞒着我呢?”
迫于cici的淫威,顾衿月只好将事情和盘托出。
她和肖肆尧谈过,在她十八岁他二十岁的年纪,都是彼此的初恋,后来草草分手。
“那他这次回国是干什么?我听说肖家把海外的资产都转移回国内,看样子是不打算走了。他又总在你眼前晃悠,说,是不是为了跟你求复合?”cici双眼放光,感叹道,“初恋啊,果然是最难忘的。”
“我管他阴魂不散是为什么,但我绝对不可能跟他复合,”顾衿月优雅的理了理裙摆,将头发撩到肩后,露出白皙优越的天鹅颈,“什么肖肆尧,肖伍尧的,我顾衿月好歹也是娱乐圈公认的女神,为了他打破原则去吃回头草,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cici白她一眼,没忍心拆穿。
嗯,娱乐圈公认的绯闻最多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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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肆尧坐在去剧组的车上,顾衿月不在,他又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陈岷胆战心惊的坐在副驾上,频频看向后视镜,不得不感叹他家老板的变脸艺术练就得炉火纯青。明明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可是就是觉得整个人同刚才相比冷了好几分,把整个车厢里的人冻得瑟瑟发抖。
“肖总,要喝水吗?”陈岷扬了扬手里的保温杯。
杯子里的热水是肖肆尧特地给顾衿月带的,可她没接受。
肖肆尧看着窗外没应话,山城错落的建筑从眼前一晃而过,路上汽车飞驰,他无心专注城市风貌,想着刚才的事情暗自懊恼,怎么就没克制住跟迟梵争起来。他自诩沉得住气,不是一个喜形于色的人,可还是为了顾衿月频频表现出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他又一次清晰的意识到,顾衿月在他心里的分量不曾随着时间推移而减轻,反而沉淀得愈加沉重。
肖肆尧抿着唇,不说话,车厢里的氛围越来越凝重,就在陈岷觉得快要喘不过来气之际,肖肆尧突然打了个喷嚏。
短暂的安静了两秒钟,陈岷慢慢回过神,问:“肖总,空调要调低一点吗?”他担心他感冒。
肖肆尧摆了摆手,抬头时嘴角罕见的往上扬着,陈岷以为自己看错了,再一看,确实是上扬的。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肖肆尧觉得这个喷嚏一定是因为顾衿月此时此刻在骂他。想到这里,整个人不由自主柔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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