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婚后,妙贞一下子闲了下来,不用去郑国公府陪常捷了,也不用去宫里陪伴皇后娘娘了。闲暇时间几乎刘伯温一有空就跟他去别院上课。听父亲说过,师傅是御史言官,在朝堂上和左丞相李善长关系一直不好,最近几次上朝时被李善长怒斥,弄的他很是难堪。也难怪,不但李善长和刘基二人不合已久,就连二人背后两大文臣集团“淮西派”和“浙东帮”也是水火不容。况且刘伯温生性耿直不如李善长长袖善舞圆滑,在陛下面前在朝臣面前都不如李善长受欢迎。如今随着李善长胡惟庸一手遮天,刘伯温在朝中愈发寸步难行。陛下去年分封功臣,李善长是功勋第一的国公,刘伯温只是末流的诚意伯。如今刘伯温又在朝中遭到李善长疯狂打压,早已萌生退意。
这天上完课,刘伯温突然对妙贞说:“徒儿,陛下已经准了我的奏请,允许我告老还乡,不日我就要离京了。”妙贞一听非常震惊,她也很舍不得师傅,难过地说:“师傅,您要回乡了,我想您了怎么办?我再也不能听您的教诲了!”刘伯温轻轻拍着徒儿的肩膀说道:“贞儿学业上有何不懂可以去请教宋濂,我与他多年朋友,他的学识、文才一直在我之上。生活中有什么难解之事,可以给我写信。浙西离应天也不算太远,也许国两年陛下又会召我还朝,到时候我们师徒再聚。”妙贞委屈地说:“我也听我父亲说过,韩国公仗着陛下宠信,总是排挤师傅您。我不明白,陛下也不是昏聩之辈,也不是任人唯亲,您明明比李善长更足智多谋有治国之才,为何陛下不重用您呢?”
刘伯温长叹一口气,惆怅地说道:“徒儿,为师空有虚名,庸庸碌碌一辈子在10几年前追随陛下才有了今日之功业。为师实在不是有眼光能审时度势之人啊!陛下当年在亳州起义的时候,我那时靠科举已经入朝为官了,还对大元有幻想,后来看官场腐败,才愤而辞官回乡隐居。过了两年,陛下那时已经在亳州方圆几百公里闹出了很大的动静,很多人都去投奔。陛下遣人邀我入伙,我却鼠目寸光,嫌弃那时陛下目不识丁恐怕成不了什么气候。直到后来陛下和张士诚、陈友谅三分江南我才意识到,朱重八早已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虽然那时起我就追随陛下至今,到底不如李善长从头开始追随在陛下心目中的分量重。这也不怪陛下毕竟与李善长比,我半路追随总是不如他从头追随。”妙贞看他神情落寞,也想不到什么词语去去安慰。她也明白上位者用人,才华倒是其次,最要紧的是忠心,如何看出忠心?也许日久见人心就是最简单的衡量标准吧。
刘伯温又看了妙贞一眼,语重心长地说:“贞儿,很多时候成事在天、谋事在人,有时候选择的人不对,努力都付诸东流。民间常说的: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就是这个道理。你聪慧能干、相貌家世都是出类拔萃,你虽不情愿但是不知不觉间已经踏入了波谲云诡的宫廷,你进一步可以母仪天下,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往后的路,每一次抉择都直接决定你以后的命运,你背后家族的命运。良禽择木而栖,一定要审时度势,作出聪明人的选择。”妙贞听师傅这样说,脸色也凝重了起来。刘伯温继续说:“贞儿,你今年已经11,不出三年陛下必定会定下你的亲事。看起来目前与你年龄般配的有晋王、燕王、吴王、楚王,为师可以断定,吴王、楚王绝不可能。吴越、荆楚南方腹地、鱼米之乡,魏国公英雄无用武之地,陛绝对不会这么做。晋王、燕王中,燕王可能性更大,晋王顽劣,声名狼藉魏国公素来不喜,陛下绝对不会强人所难。但是贞儿,这些人都不是你最好的归宿。”
妙贞一听大为吃惊:这几位皇子都不合适,那究竟她的如意郎君是哪位?”刘伯温看她一脸诧异,直接说:“贞儿与其做王爷正妃,不如做太子侧妃!不要考虑和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的虚名。我知道你与太子妃自□□好,太子妃又与太子殿下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我看过你二人面相,你的福气远在太子妃之上!你的命格就是母仪天下的命格!占尽天时、地利和人和。”妙贞听到这里,更是下巴都要惊掉了:“就算嫁给太子,有朝一日太子殿下承继大统母仪天下的也是太子妃,何时轮得到一个侧妃?”刘伯温抚着胡须,思索片刻才说:“贞儿虽说天机不可泄露,可你是我的爱徒,我不妨与你明说太子妃绝不是长寿之人,无福消受这天大的富贵。这是她的命!”妙贞着片刻功夫,听刘伯温说了这么多
惊天动地的话,一时间目瞪口呆,心惊肉跳、久久不能平静
过了好一会儿刘伯温看妙贞脸色缓和一些,就继续说:“贞儿,如今虽然陛下有很多儿子,可是本朝与历朝历代都是不同的。陛下对太子的宠爱,历代帝王都无法与之相比。太子的储君地位固若金汤,别的皇子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不瞒你说,所有皇子成年后一律要去封地就藩,无詔不得出封地、不得回京城。这都是为了保护太子的地位。你自己仔细想想,看要走哪条路,早做打算。以免像为师一样,错失良机,终究失去先机再也走不进他的内心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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