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婉忍不住侧目,却见江时韫面上没出什么波澜。
不会吧……难道白切黑学会吃辣了?傅婉在心底纳闷。不,不对,傅婉很快观察到,江时韫左手地指尖在轻轻颤抖,额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怕不是在装吧。
“这东西……”江时韫强装镇定,一顿后眉头微蹙启唇道,“难吃”
傅婉就知道这白切黑定是硬着头皮吃下去的,这家伙嘴硬的很,看苏攸宁也是一度想要回嘴地模样,她赶紧唤来伙计,“这样干吃倒是有些热了,可有冰梅汁?”
伙计回:“有的。”
傅婉表现出很欣喜的模样,“那帮我上一盅来,不,两盅。”
伙计回了声“是”,就回了船内,过了片刻功夫,就呈上来了两盅冰梅汁。
傅婉张罗起来,先给江时韫舀了一碗,“江公子,这铜锅底下有炭火,坐在它周围多少有些发汗,等会儿您就多喝些冰梅汁”
然后就又给苏攸宁舀了一碗,最后才给自己舀了一碗,可才不一会儿,江时韫的碗就见了底,傅婉就给他打上。苏攸宁见了也跟着把自己碗里的冰梅汁喝完,傅婉就也跟着打满。
江时韫瞥了一眼苏攸宁,执起自己的碗也喝了个精光,而后递给傅婉一个凌厉的眼神,傅婉接收到旨意,这就连忙帮忙打满,苏攸宁跟着不甘示弱的干完一碗,傅婉就又满上。
几个回合后,傅婉油然觉着自己好像那某某捞火锅店的服务员——永远不要让客人自己倒酸梅汤……
眼见着一盅冰梅汁已经被这两个人喝光,傅婉踌躇几岔后出声道:“二位确定还要?”
只见眼前递上两口空碗,二人异口同声:“确定。”
“……”傅婉只好连连点头给二位黑海客户打饮料。
……
秋风扫落叶,空气中飘着满满的桂香。
傅婉正哼着歌给自己房里的芍药盆栽浇水,她把枯枝败叶都剪掉了,许是因室内足够暖和,芍药盆栽竟隐隐有了要抽新芽的趋势。
她得意地嘴角上扬,想不到自己还挺有反季栽鲜花的天赋。
连过了三天傅婉都没有受到两位大人的“吩咐”,只因那日火锅后二人都吃伤了胃,听莫失说苏攸宁直接告了七日的假。
虽说她这几天没打听江时韫的消息,但是听银屏说见泗药堂的郎中天天往江时韫小院跑,想来也是吃伤了。
可还没待傅婉安逸几天,肖来就带着江时韫的信笺来家里找她,傅婉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大字“落石有声速来相见。”
傅婉拿着信笺对肖来露出疑惑的神情,“现在就去吗?”
肖来使劲地点头。
“我不想去。”
肖来听见,露出了颇为焦急的表情,做着傅婉看不懂的手势。
傅婉总觉得这颇有一种请君入瓮的味道,前段日子她白白给江时韫打了一个月的工,到如今那个城西的小院子,她是不想再踏入半步了。
导致她现在看到江时韫都颇有些烦闷,黑化值持续逆增长,眼看剧情都快过半了,再这样下去,只怕是她要被永远被困在这书里了。
[亲~您还是去吧,这个时候的关键剧情点应当是太子倒台,建议您关注一下主线进度,亲您不能放任主线自由发展啊。]
“好……好吧。”傅婉轻叹,“815,我真的还能回去吗?”
[亲~如果您在关键节点听我们小客服的,不要一意孤行,自然会如愿以偿的。]
傅婉不再在识海中与815纠缠,思绪回笼她收起信笺,目光柔和地看向肖来,揉了揉他的头,轻声道:“好,我去便是。”
……
傅婉跟着肖来到了江时韫的小院,见他早就是一副等候多时的模样,书房内的鎏金珐琅香炉里点着甘松香,房内熏香袅袅——满是他身上的味道。
肖来向江时韫一揖后便退下了。
傅婉看他的脸色不是很好,就只是那日吃辣所致,怕白切黑对她心生怨怼,也就放柔了态度,她问道:“江公子又找我来做什么,还要我帮你打理小院?”
他昂首,迎上傅婉的目光,“我要你陪我去一趟江南。”
傅婉这便知晓,定然是主线中的军械案有眉目了,她面上是不掩的欣喜之意,“当真!好啊,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她出口后不久这才想到,她不能在眼下去江南,怎么着也得等到上元节灯会后离开京师才行,在那日里,男女主于河畔定情,若要想她放心离开,得等到主线cp按部就班才行。这时听得江时韫回她:“不急。”
傅婉听白切黑说不急,得知一切如自己心中所想,连声称道:“不急好啊,不急好!”
江时韫几步走到她面前,将她从上至下打量了眼,见傅婉今日前来是打扮过的模样,还穿了一身鹅黄的襦裙,外覆轻纱,内里绣着大片的花样,腰间别出心裁的缀了个鸟雀形状的玉环绶,姑娘脚步微动间玉环绶也跟着摇摆,仿佛这玉雀眨眼就会展翅而飞。
倒是有了几分江南女子的温婉气息,白切黑唇角微勾。
不过,如此也别想让他就此就怜香惜玉了。
最后他的眸光凝在她的脸上,“不过你目前身上一点功夫都没有,更别提三脚猫了,所以还是需要临时特训一下……”
“啊?”傅婉不解的颦眉。
“你如今虽然散了内力,但剑招还是应当练几式起来。”
“练……剑?”
一盏茶后,院外。
傅婉双手托着两个盈满了乳茶的竹筒,在身前平举,额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衣衫被汗给浸湿。李侪正站在她的身旁给傅婉打着伞。
装着十贯钱的鸟笼正挂在檐上,十贯钱正不住地叫着:“江时韫、江时韫、江时韫……”
可被十贯钱唤的那个当事人却不为所动,他正悠然坐在檐下品茗下棋。
李侪在傅婉耳边碎碎道:“付将军,您可要坚持住,这两杯乳茶可值不少银子。”
傅婉舔了舔嘴欲哭无泪。
此时,她托着竹筒的两只胳膊都已经开始微微颤抖,她长叹道:“江公子,都快半个时辰了,我的胳膊都发软了!让我歇会儿吧。”
“而且练剑就练剑为何要我扎马步?!”
江时韫抬眸看他,不由分说:“不管何事都讲求个厚积薄发。自然是要将基础练的扎实,在之后才方能学有所成。”
傅婉最后索性放弃,双手一垂,两个竹筒双双落地,发出巨大的声响,里面白中带棕的乳茶溅了一地。
李侪痛心疾首:“我的银子……”
傅婉往江时韫身旁的凳子一坐,她瘪了瘪嘴,“你这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江时韫侧目看向傅婉,哂笑道:“何为公?何为私?有何仇?”
傅婉噎住,不再跟他做口舌之争,和腹黑又记仇的天蝎对着干,没必要。她胳膊绕过江时韫,执起了案上的茶盏猛地灌下。
喝了完了她这才觉得不对。
诶?刚刚她喝过的那个茶盏是放在左手边的吗。
江时韫也察觉到她拿错了茶盏,侧头看向她的嘴唇,“付将军,你喝错茶盏了,你刚刚喝的是在下的。”
傅婉瞬间脸色涨红,“有……有吗?”
傅婉看着肖来把院子里的地收拾干净,努力忽略自己发烫的脸颊。
在心底叹道,傅婉你是拍过吻戏的人啊!你脸红什么……
江时韫见傅婉这副失措的模样,握拳掩唇低低轻笑了声,而后转回了身子,接过肖来递上来的木剑,片刻后才对傅婉道:“付将军,你既然这么想先习剑招,那你便先练剑招吧。”
傅婉的羞赧这才有些压下去了,她嘟囔道:“可我胳膊还酸着。”
“无碍,这木剑很轻,习武练剑就应当趁热打铁。”
傅婉仍在抗争,“我已经许久没有练剑了,不知道怎么练了。”
江时韫微眯眸子启唇道:“可护卫使团那晚的刺杀你分明是在持剑对敌。”
“可我都说了我不是付南书了,我是夺舍之人,那日的骁勇善战也不过是我被逼极了才迫出的能力,何况我早已散了内力!”
江时韫敛去眸色,不再试探。
看来……如今的付南书,果真不是以前那个了。
他走向院中,握紧剑柄,白皙的手背透出漂亮的青筋,他持剑缚手站定后对傅婉道:“看着。”
傅婉连连点头。
“出势要快。”江时韫沉声道,而后,他在浮光掠影间直接抽剑而出,挽剑飞华。
“起势更要凌厉。”他微微倾身,翻手间,剑气凝在锋上,剑走游龙将一片落叶一劈为二。
他收尾时又挽了个剑花,最后收剑,他道:“收剑也要稳。”
傅婉托腮坐在檐下有些看愣了,最后爆发出不绝地掌声,她倨傲道:“我大中华武术果然博大精深。”
江时韫不接受傅婉的马屁,不由分说:“还不快过来,你就只用学这劈剑便是。”
傅婉只好屁颠屁颠地从江时韫手中接过木剑,也依葫芦画瓢地拔剑道:“哈!出势要快。”
江时韫无奈扶额,最后握着傅婉的手抽剑而出,他在她耳畔道:“要这样使力。”
大手包裹着小手,姑娘的温度从手间传来,心底是无法形容的充盈感。
江时韫不自察地挑起眉宇。
心头一动,可不能让苏攸宁那厮再寻了空子把傅婉带走。
于是在她耳边喑哑道:“直至入冬,你日日都需来我府上练剑,直至你有自保能力为止。”
傅婉出声反驳:“莫失莫忘自会保护我!”
“去江南不可带太多人,未免引人注目。”
“你和李侍卫不是都很强的吗?”傅婉继续补充。
江时韫语气里是满是不容置喙:“你就这么敢保证在危险时刻我们不会只顾保全自己,却会分神看顾你?”
傅婉这才抽抽鼻子不再做声……江时韫你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能讲出这么冷冰冰的话。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