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桐树!!!”屠于今惊呼出声,他懊恼的一拍额头,声音疲惫,“你他娘的这不是说你等于没说嘛,你让我们上哪里去寻找浮桐树。”
除了之前楼家弄出来的那一棵,屠于今这辈子就没听说过其他的浮桐树。
通灵玉那边,洛鸣抱着一本书,望着树上的那一行小字,不死心的又看了一遍,眯着眼睛,终于得出一个结论,“师叔没其他办法了,我翻遍了我家的藏书阁,就找到这一个,修补剑魂唯浮桐树不可。”
“唉。”屠于今看了一眼谢辞盈,挫败的叹了一口气。
谢辞盈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他看着通灵玉里一脸愧疚的洛鸣,笑着,“倒是麻烦了你了,这事本来就与你无关,你愿意帮忙已然感激不尽,能找到办法已经很好了。”
隔着通灵玉他摸了摸洛鸣的头,“多谢,辛苦你了”
听到谢辞盈这么真心诚意的道谢,洛鸣急忙摆手,对上那张脸,双颊不自觉的泛红,“前辈,不要这么说,能帮上你的忙,我很开心。”
屠于今和江琅一左一右的蹲在那里,跟青龙白虎两大护法似的,看着面前两人客气的你一句我一句有来有往的商量着。
兴致缺缺,屠于今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突然,江琅储物囊里的通灵玉一亮。
屠于今同一时刻也掏出了一块和江琅一样的通灵玉。
待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之后,两人皆是面色大变。
屠于今大喜。
江琅说不出来的难受。
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屠于今突然站起来兴奋地大喊道:“师兄,好消息,青雎盛会这一届头榜可得一颗浮桐树的种子。”
什么,谢辞盈猛地回头,那边洛鸣也是一脸懵,他有些不敢相信,最难解解决的问题这就峰回路转了。
“让我看看。”
谢辞盈凑近,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翻看。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旁边江琅脸色瞬间的变得惨白。
江琅的手微微颤抖,额发遮住了他不断扩大的瞳孔,百年前被他刻意忽略的恐慌感再一次入狂风浪潮般席卷而来。
太巧了,怎么会这么巧。
谢辞盈需要修补破春剑魂的材料是现世流失已久的浮桐金,在他之前这个东西甚至不为大部分人所知。
可是现在在这个时间它出现了,出现的如此及时,甚至连出现的场合都这么的让人难以产生怀疑。
眼睛微微发涩,江琅耳边全是屠于今兴奋的声音,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不对劲。
不能,不能这样。
“师兄,这东西我们不能要。”
“什么?”
屠于今看着
屠于今江琅像是失魂一样,没办法理解,他大声说道:“你在说什么屁话,浮桐金这东西可遇而不可求,说不定这是修补剑魂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江琅没理会他,渴求的眼神直直的看着谢辞盈。
规则的力量让他没办法说出一切,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着一切。
他们就像是在一张巨大的棋盘里,都是无意识的棋子,落子的那一刻,思想行为乃至判断能力都被削减,以至于这种破绽他们都没办法看见。
“师兄,浮桐树以后还会有的,这一次算我求你不要掺和。”
谢辞盈静默了一会,摇了摇头,“不行,我等不了那么久。”
他的身体是个烦,若是一直出于失魂的状态,对于破春也是有着极大的影响的,况且他也想尽快让破春醒来。
看着谢辞盈坚决的态度,江琅知道这事情是不会有转机的了。
既是这样,江琅觉得自己没办法了。
他猛地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谢辞盈,万般情绪像是坠入海底的星子,晦暗深沉,看罢,什么也没说,袍袖轻摆,走的毫不留恋。
“他这是怎么了,主动离开,莫不是憋着去干什么坏事。”
屠于今摸着下巴深思,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这次青雎盛会吸引去了,在加上谢辞盈对此也颇有兴趣。
“琅嬛圣地,竟然把琅嬛圣地作为此次举办的地点。”
琅嬛圣地是伴随着天烬渊出现的一个洞天福地,此前也有世家宗门想要派弟子前去一探究竟,但是千百年来那上面的禁制却从未消减。
所以,千百年来,琅嬛圣地对于仙界来说就是一个传说。
短短一百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谢辞盈有些不解,他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有说不上来,琅嬛圣地,谢辞盈心里一跳。
他捂着胸口,感受那不同寻常的跳动声,还有对这几个字莫名的熟悉感。
他知道这琅嬛圣地他是非去不可了。
天琅天
“你要去琅嬛圣地深处!!!”
观宁手撑在桌子上,看着对面不动如山的薛让尘,只觉得脑门上青筋直跳。
“薛让尘,这福地五十年前禁制才解除,这一次青雎盛会说是将琅嬛圣地作为举办的地点,可是那是在外层啊!!!”
观宁的声音一寸寸拔高,“你虽然是仙尊,可是这琅嬛圣地深处谁也不知道有什么,你这不是去送死吗。”
“不行,绝对不行。”
薛让尘轻抬眼帘,眼底是如寒川一样的深邃,他看着满脸不赞同的观宁,蹙眉,想到接下来还需要他帮忙,难得解释了一句。
“我知道。”
知道,观宁满脸黑线,知道什么。
再想到自己上面的话,他终于反应过来这惜字如金的主子是什么意思了。
“知道,你知道个屁,薛让尘,你知道什么呀,你别告诉我你在我们谁也不知道的时候就独自一人去探过琅嬛圣地了。”
谢辞盈没说话,观宁看着他那别扭的性子就来气。
口气也不由得重了几分。
“你自己是什么情况难道不清楚吗,我都懒得说你,灵台劈的七零八碎,以后找回来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拼起来,一身实力十不存三,你说说,你有啥底气自己一个人去探琅嬛圣地。”
“薛让尘,你不一样,你是百年来仙界修为天赋登顶之人,天地气运皆成就于你,但是现在你正走上一条错误的路,一条会让你万劫不复再也回不了头的路。”
说到这里,观宁的怒火压都压不住了。
薛让尘绝对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难看懂的蠢货。
明明修为已至臻境,若是他潜心修炼,未来不可限量,说不定还能窥见无数前人从未到达过的那个境界。
“若是现在及时止损,还来得及。”
观宁还是不想眼睁睁的看到一块璞玉就是跌落高台,坠入凡尘,泯然众人。
“我知道。”
他声音很轻,不带一丝情绪。
“你知道你还一意孤行,怎么就不听人劝呢。”
观宁恨铁不成钢,说到最后他都有些说不下去了,“算我求你,留在这里。”
山间的风很轻,带着一点湿润的气息,远处的云海里氤氲着雷霆,风雨欲来,搅乱这一江春水。
薛让尘看着观宁,冰壶玉衡,目光沉静,面庞若白玉,五官笼罩在山间的清透的水雾里,就像是神像表面镀上的那一层玉光。
他是高坐在佛堂里悲悯众生的菩萨,可是他的眼里只看得见一人,他这一辈子所有的诵经祷告,跪香虔诚,都是为了实现自己那可怜又可悲的妄想。
拖一人坠红尘,不顾一切。
薛让尘突然觉得有些高兴,至少自己做的一切终于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了。
一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面前的观宁也变得面善可亲起来。
“我所有的一切包括我的修为都是为了支撑我走上这条路,不然他们的存在都是没有意义的。”
薛让尘难得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但是很可惜观宁没听懂。
但是不妨碍他理解到其中的意思了,意思就是我怎么的,你们管不了我,也不要管,我想怎么作死是我自己的事。
怎么的,天生反骨,一往无前是吧。
“好好好,你去,反正我是不会去给你收尸了,你就是拦在外面也不关我的事。”
说完,观宁重重的一甩袖子,愤愤的离去了。
高台上,亭子四周的鲛纱像是马上要随风去了,四周缀着的东珠叮当作响,在吞云阁的山脚也能听到叮当作响的声音。
薛让尘像是一尊石像,等到面前的那壶茶冷透之后,他才慢慢的站起来,流云缱倦,这偌大的吞云阁如今只有他一个人。
听风是风,落雨成珠。
风雨如约而至,薛让尘撑着伞缓步迈上石阶,抬头望去,蜿蜒不尽的石阶隐没在风雨里,虽然看不见,但是薛让尘记得很清楚,这里一共有三千三百三十六道台阶。
当年他习得剑术半年之后,瞒着所有人,独自一人去了邙山,自不量力的想要去报仇,结果差点让薛家唯一的血脉留在了邙山。
是谢辞盈把他从邙山带了回来。
那一夜,月亮很亮,高悬在半空,师尊为了惩罚他们,让他们不得使用灵术爬完这三千三百三十六道台阶。
谢辞盈背着他,承着满身月光,他趴在他背上,默默数着台阶。
那是谢辞盈背着他走过的路。
等到了山顶,急骤的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薛让尘站在山顶,看着不远处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石碑。
上面灵光浮动,密密麻麻的人名井然有序的排列其上。
最上面青雎榜三个大字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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