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开的酒吧,名字叫bluefairy,坐落在海城商业区十字路口的一侧角落。
老板娘是深度赛博迷,在酒吧门口放了两架做旧的自动贩卖机,门面装修极尽迷幻、颓废和绚丽。
夜晚,小雨。
霓虹灯如同血液一样,在城市的钢铁骨架里穿梭,变成一根根交错的血管。
雨水将整个街道置于醉生梦死的虚幻之中,来往行人不多。
但显然老板娘人格魅力惊人,上至商圈权贵界,下至纹身界校园圈,过来捧场的人络绎不绝。
余沉没带伞,所幸雨不大,只淋了一点小雨。
他一进场,瞬间夺取了酒吧内的视线。
酒吧灯光迷离昏暗。
走进来的少年踩着黑色马丁靴,同色系的潮牌黑色工装裤包裹着少年线条漂亮的大长腿,视线上移,上身却只单穿了一件深v领的深黑色无袖针织毛衣。
毛衣松松垮垮套在人身上,交错的灯光中,能隐隐约约窥见衣线间牛奶一般的莹润肤色,以及线条流畅的薄薄肌肉。
少年骨相优越,眉眼清冽,随意看过来的眼神却仿佛兑着勾子。
整个人帅气、自由、慵懒、又无比色气。
“极品啊——”
人一进来,酒吧里就不少人对他蠢蠢欲动。
坐在二楼正端着酒杯无所事事物色猎物的顾程眼神扫过一楼时,立刻注意到了刚进门的余沉。
顾程养尊处优惯了,养成了荤腥不忌的口味,平时也玩过不少形形色色的美人,此刻也难免眼前一亮。
他立马朝坐在他对面的方灼和南飞说道:“你们看一楼新进来那哥们,真招人,不是我说,估摸着酒吧里一半以上的人都盯着人看呢。”
方灼顺着顾程示意的方向看过去,愣了一会,然后不信邪地眨了眨眼睛。
紧接着,方灼没忍住爆出口道:“卧槽卧槽卧槽,飞哥,那他妈是余沉!”
本来还毫无动静的南飞听到余沉的名字,终于抬起头顺着方灼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看清人后,南飞眉头一皱,然后,随着目光的深入,眉头越皱越深。
顾程困惑地眨眨眼,一对剑眉横冲入鬓角,看出来他们认识后,神色透露出散漫无趣:“没劲,你们居然认识。”
这种发现了什么宝贝,然后分享给别人却被告知其他人早就发现了的郁闷感。
方灼扫了眼南飞,朝顾程使眼色:“何止认识啊。”
南飞握紧手里的酒杯,瞥了眼神采飞扬的顾程,又重新把目光放回到楼下的少年身上。
余沉早已习惯各种窥探和觊觎的目光,他懒得去探究,面不改色走向雾应心给他排的卡座。
他一过去,一个中性朋克风打扮的女生就特调戏地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两年不见,越来越骚,啊不,帅了啊余沉!”
一边坐着的胖子认真附和道:“是挺骚的。”
余沉一脸黑线,走过去先踢了一下提前过来坐着笑得前俯后仰的沈彦,然后又接连给了其他附和的人一人一脚。
本来以为久别重逢后会有些尴尬的气氛,由于可可的一顿操作,一下子变得熟悉自然了起来。
那边雾应音安排好自己带的一群四班的人后,才带着一直跟着她的凌凌过来这边的卡座。
凌凌先是看到余沉,表情一脸不可思议,余沉眨眨眼,唇角笑容轻挑,问:“怎么,不认识我了?”
好他妈涩啊余沉!
雾应音毫不避讳地拉着凌凌坐到沈彦旁边,在一群人好奇打量的目光中介绍凌凌。
卡座边上摆了一株绿植,恰好挡住余沉的身影。
南飞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通过一群人的表情判断,估计是老朋友的聚会。
时间一点点过去,酒吧生意火爆,老板娘分身乏术,直到现在才招呼人差不多了,寻了空子在吧台处休息。
南飞抿了一口酒杯里的酒,抬眼,就看见余沉从卡座里出来,径直往吧台处走去。
雾应心容貌和雾应音很相似,可谁也不会将两人认错。
雾应音是浓烈又青涩的,生机勃勃与草长莺飞在少女的身体里随处可见,而雾应心却像一株红色雪莲,冷感与风情万种独具一身。
吧台边的女人曲线极美,波浪般冰蓝长发被随意披至身后,她只化了淡妆,轻微描了眉毛,涂着攻击性极强的正红色口红。但尽管如此,依旧美得让人心生战栗。
招呼客人明显让她有些疲惫,也不管那些自以为隐秘的视线,得空在吧台处休息,突然一道身影靠近了她。
雾应心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人轻笑着抽走自己手里的酒杯放在吧台上。
她正欲发火,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喝度数这么高的朗姆酒?新开业,老板娘怎么能先醉呢?”
雾应心火气瞬间消了下来,但语气仍然很硬,对余沉的话嗤之以鼻:“滚吧你,我的地盘,喝醉了也没人敢惹我。”
说着,雾应音朝旁边的酒保挑眉确认道:“是吧?alex?”
正在调酒并偷偷摸鱼看帅哥的金发卷毛帅小伙alex突然被call,立马点头赞同道:“是的,boss。”
雾应心得到满意答复,看了眼余沉,想了想,然后对alex说道:“给他来一杯onblast。”
onblast是余沉惯喝的一中酒,作为一种甜味饮品,入口清甜,可正如名字一样,所有惬意与轻松都在酒精入腹后炸裂开来,宛如月球爆破,带给腹部一击重拳。
帅气的酒保调好酒后,非常绅士地把酒递给余沉,附赠一个撩人wink。
雾应心看alex一眼,冷声道:“别发骚。”
alex空出来的手作西子捧心状,一双蓝眼睛湿漉漉,委屈道:“boss~”
雾应音懒得理他,一手把alex脑袋推走。
“难为老板娘还记得。”余沉接过酒保递过来的酒,笑着道了句谢,看着他们结束斗嘴,摇了摇酒杯,语气感概地对雾应心说道。
余沉以前年纪小,直接被雾应音和她男朋友勒令禁止未成年喝酒。
但是嘛,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余沉总有各种办法偷偷喝,有时候不想管了,两个大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暗暗纵容了。
两人谈笑风生,男帅女美,酒吧一半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落到吧台这小小的一角里。
而最为强烈的一束,来自于二楼。强烈到让本非视线目标的雾应心都遭受了波及。
嗤,有够占有欲的。
新开业,雾应心邀请的都是些有交情的人,酒吧的位置安排都是由雾应心一手把控的,自然清楚视线来源处那些人的大致身份。
也不知道余沉这小屁孩又惹上了谁。
雾应心扫了没什么反应的余沉一眼,见人神色自若,也不知道这人是真没注意到还是装的。
她轻轻咳了一声,见余沉疑惑地看向自己,美眸一转,看热闹不嫌事大,突然凑近余沉,开口:“你小子真是越长大越惹眼,二楼的那人都快把你盯穿了。”
“是吗?”
余沉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酒杯,抬眼随意往二楼扫了一眼,目光一顿,然后又垂下眼眸,漫不经心地反问。
顾程捏紧手里的酒杯,侧过脸,黑曜石一般的耳钉在灯光中熠熠生辉,一张邪气的俊脸表情微妙:“这小子怎么和应心姐靠这么近!”
顾程表情不太好看,对面南飞也没好到哪去,见余沉抬眸往这边看来。
南飞不躲不闪,就见余沉只扫了一眼,就低下头,继续和身边的女人交谈。
两人姿态亲密,说一句顶配也不为过。
那一眼,余沉看过来的那一眼,轻飘飘的,没有着落,很随意地就掠过了自己。
为什么,无视我?
不止今天,为什么这一周,都无视我?
这一周,或者这一刻,南飞能清楚地感受到,余沉在避开他。
酸涩、从未有过的委屈与其他更复杂难明的情绪在这一刻纷纷涌上心底。
南飞闭了闭眼,不想再看下面两人谈笑。
搞得谁他妈稀罕一样?
“艹!”过了会,南飞终于压抑不住暴戾的情绪,睁开眼睛,把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
方灼左看右看,小心翼翼胆颤心惊道:“飞哥你……”
南飞手握成拳,眼底沉郁,沉默了会,才压低声音,干着嗓子对着顾程和沈彦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顾程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南飞拿了一旁放着的外套,转身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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