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了血玲珑哈。”卫致远鼓掌喝彩道,“江师弟雄心壮志,眼下连血玲珑的残页也没找全就说要烧书换做别人我早以为对方在胡乱吹牛,至于你嘛……哼。”
大男人哼哼唧唧像什么样子,向可人别过头吐了吐舌头略显不满。
眼尖的卫致远当场抓包:“向师妹有话直说,当着人面吐舌头不是什么好习惯。”
向可人摸着碎发甜甜一笑:“我妈都管不了我的事不劳五师兄费心。”
卫致远说得豪气干云气吞山河:“那就当我是你爸。”
江斯年立刻投来鄙视的眼神,一场闹剧才算结束。
“血玲珑一日不除,后患无穷。”江斯年依旧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不动摇,“但比起这打残页,还有更为棘手的事需要处理。”
“那群老东西确实欠收拾。”向可人把拿到的残页铺开放在桌上,三人上前一同研究其中玄机。
从冷凝眉处搜来的残页因年代久远,遣词造句已和现在有了较大变化,加上还存在个别残缺的字,三人合力拼凑了一会儿才把关键信息还原。
“法术名曰:血玲珑,修炼此法可迅速获取大量修为。然此法仍需投入大量精力及耗用之材,望修炼者三思而后行。注:(后续缺页,无法查看)”
“基期准备:取金木水火土五行灵根各十人
引导材料:日月光辉之血
启动条件:以日月之力引导五行之象,铸玲珑宝塔,聚精华于其中,术法乃成(后续缺页,无法查看)”
“特别提示:此术一人一生只可修炼一次,务必谨记!”
其他残页上画着一些操作简易图示,再多的信息便没有了。
一本天残地缺的法术,为何能吸引凌松鹤三人孤注一掷,其中原由众人已然知晓。
卫致远第一个坐回原位,手里的灵石抛上抛下随手玩弄着:“目标是修为他们的心思我可以理解。”
他顿了顿又道:“我看江师弟一脸苦相,似乎有话要说想说就说,憋着多难受。”
江斯年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哼,一群蠢材。”
向可人不笨,血玲珑残页上的五行灵根指的就是拥有五种灵根的修仙者。单灵根的修仙者不好找,一次性如果大量修仙者集体失踪必会引起其他门派的怀疑,所以凌松鹤等人必须要找个合理又光明正大的理由来昭告天下。
向可人的心被揪起:“银仙教之前遭受重创,既非寻仇也非意外,而是为了不让外人发现的情况下收集五行灵根。”
“是。”回答她的是江斯年冷漠又沉重的声音。
为了一己私利,搭上那么多条人命,开派师祖镜明真人特意把这种害人之法流传于世是为了引发后世无尽的大战
内心的回答是否定的,没有任何原由,只是单纯地相信镜明真人不是那样的人。
“她不是那样的人,你是这样想的吧。”江斯年又一次看透了向可人的心思,节骨分明的手指轻轻拂过泛黄的纸页,“坦诚地说,我的想法是——不知道。”
“又来了。”卫致远头疼地按着太阳穴,“好吧,虽然江师弟少言寡语,没有十成把握从不透露自己的想法,但看在向师妹的份上我也得说说我的想法——一样也是不知道。”
“哎”向可人有点意外地看着两个男人,“原以为你们会说出更加冷漠的话,没想到意外地谨慎。”
两人异口同声:“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向可人:“……”
她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俩人天天吵还能混那么久了。
不想再看到无谓的牺牲,向可人站起身俯视着卫致远:“你会帮我们的吧?”
卫致远挑眉:“不好说。”
“抱歉,她不会说话。”江斯年跟着站了起来,冰冷的眼神透着无形的压迫感,“你一定会帮忙的。”
卫致远轻轻一笑,气势骇人:“说说你的理由。”
“为了你自己。”
“这个理由不好反驳啊。”卫致远皮笑肉不笑,目光犀利地回看着江斯年,“那请你们尽快证明给我看吧。”
“好啊。”
江斯年爽快地答应完毕,拉着向可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嘿,这小兔崽子怎么那么会气人”两人前脚一走,坐在椅子上的卫致远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好像无意间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哎……对了!他还没告诉我怎么搞定的席蕴之!”
卫致远总算找回了短暂失去的记忆,可哪儿还有江斯年的影子
“这个师弟太让人讨厌了。”烦闷地扒着头发,心中不爽的卫致远一想到向可人的存在又瞬间阴转多云,“不过有向可人在他身边……嗯~我就等着看好戏吧!”
那厢向可人一脸懵逼地被迫拖走,一路上虽没表达过任何意见,一旦进入私室立马抓着江斯年问道:“老江,做人得有诚信,说好的交易你得把你知道的事告诉五师兄啊!”
“诚信这种东西对他来说不需要。”江斯年冷眉冷言道,“卫致远不是蠢材,我的那些手段你以为他当真一无所知”
“那他还问你做什么”
“猫捉老鼠是为什么?”
“天性使然?”
“还有呢?”
“哎”向可人这才转过弯来,“他难道只是想捉弄你?因为席蕴之并不是好搞定的人——类似这种原因?”
江斯年摊手,向可人心中一阵无语。
知道这位学长看热闹不嫌事大,酷爱把人耍着玩,没想到到了游戏世界还是那么死性不改,甚至玩到他俩头上来了。
“即使如此……我还是想知道席蕴之和你说了什么。”向可人纠结了一会儿,决定坦言自己的心声,“不是为了看你出丑或者有其他目的,我就是想知道席蕴之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嗯。”头顶传来江斯年清浅的呼吸声,“我知道你的想法。”
是哦,每次她想什么基本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特意解释一通会不会显得有点多余
向可人正愁着怎么开口,江斯年微微一笑道出二周目她所不知道的剧情。
江斯年的剧情初始地在山门正中,睁开双眼入目便是镜明真人高耸入云的雕像。
一周目不知此地是何处,探究概况花去了太多时间,二周目给了他重来的机会绝对不能重走老路。
说实话,江斯年的内心深处并不觉得一周目的结局是个坏结局。诚然席蕴之和云月姣以身殉葬,但好歹阻止了一场灭顶之灾,以碧海阁几人之力与血玲珑抗衡本就是冒险非常之事,更何况……席蕴之和云月姣几乎没有翻盘的可能。
他人之事切莫多管,那是他们的事,作为我根本没有插手的理由和必要。
江斯年一直秉持着这样的理念贯彻始终,可这一回倒是他不甘心了。
血玲珑究竟代表着什么?为什么席蕴之和云月姣会毅然决然地慷慨赴死没解开的谜题究竟是编剧烂尾还是存心耍着玩家玩当他看到二周目的按钮时,所有的不满和不解达到了顶峰。
向可人哭得稀里哗啦,她认为是自己一招棋错断了云月姣存活的可能,可事实哪儿有那么简单这个单纯的傻丫头只知道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却低估了开发商的用心险恶。
再去重启一次,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给另一个不存在的他们一次重生的可能。
打定了主意,时间又刚好回到了起点,江斯年的第一站直冲凌星岳的房间。
“你想救席蕴之吗?”
开门见山的一句话,坚定的表情冷漠的语气,换做他人可能早已拒之门外。然而对面站着的是凌星岳,一个正在踌躇和迷茫的困扰之人。
凌星岳对江斯年心存疑虑:“去思过崖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轻则禁闭,重则驱逐下山。”
“这位师弟,你这是明知故犯!”
“那又如何?”江斯年快刀斩乱麻,“明知故犯的不止我一人,就看大师兄愿不愿下决心。”
两人僵持不下,气氛紧张,忽而一阵劲风刮过打破了沉寂。
“有人在偷听。”
“那人使的是碧海阁的法术。”
凌星岳心中一紧追了出去,江斯年紧随其后。
两人一路追至山脚,竹林深处隐隐有人头攒动。
“大师兄且慢。”江斯年拦住想冲进去的凌星岳道,“明知对方有意引我二人来此处却不愿相见,草率行事并无益处。”
感觉到对方是真的为自己考虑,凌星岳这才又一次正眼看待江斯年:“我虽为碧海阁大师兄,往日却没有一点与师弟相处的记忆。师弟执意插手此事,所图究竟为何?”
“为人、为自己,以及……”
“不甘心。”
碧海蓝天,云卷云舒,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江斯年的话又是对凌星岳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仿徨与不安在正式踏出的那一步荡然无存,要做就要做到最好,这才是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不甘心?也是啊。”凌星岳苦笑一声,“不甘心的何止你一人,林子里的那位恐怕比你还要心存不甘。”
江斯年眼睛微眯,追问道:“你知道对方是谁?”
“不止我知,你也知道。”
上前几步走到林子入口处,伸手拨开层层竹林,一位身着黑衣头戴斗笠的女子背对而立。
凌星岳沉默了许久,清澈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哑:“师妹,好久不见。”
女子身形微动,笼罩在面纱的脸庞看不清表情。
凌星岳会喊师妹的人不多,除去在山上治病的三师姐,剩下最有可能的人只有——
“一晃眼,几年过去了。”摘下斗笠,一张千疮百孔的脸出现在二人面前,“好久不见了,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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