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佑将珊珊失踪前后的事情告诉了左轶明后,左轶明便吩咐衙役重新仔细搜查了一遍整个房间。
见他们搜查完毕了,左轶明问他们道,“有什么异样吗?”
衙役道,“报告大人,没有任何异常。”
闻言,左轶明皱眉,道,“这就怪了,人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
楚天佑也道,“是啊,人是不可能会凭空消失的,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蹊跷。”
左轶明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后,转头过来看向楚天佑,道,“楚兄,依本官之见,此事或者有三种可能。一是姑娘有意离开你们,不想让你们找到。二则是有歹人抓走了姑娘,不过依照现场的情况来看,没有半点挣扎的痕迹,这个可能应当比较小。”
楚天佑点了点头,道,“确实,珊珊武功不俗,若是有歹人要强掳她,应当不易。”
“所以,”左轶明道,“本官认为第三种可能性比较大,不过还要求证于楚兄。”
“哦?”楚天佑扇子一点,道,“左大人但说无妨。”
左轶明犹豫片刻,问道,“楚兄一行人间,可有什么间隙么?”
此话一出,楚天佑便知道他想说的第三种可能性,就是熟人作案。
“这……”
楚天佑思忖了片刻,手握着扇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自己的胸口,忽然转身道,“我们几人相识已久,一路走来倒也和睦,并未有什么过节。”
左轶明似乎不太相信,追问道,“那楚兄再想想,白姑娘与你们之间,可有什么嫌隙?”
楚天佑又陷入了沉思,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看向了门外,没见到丁五味的身影,又看向了左轶明。
左轶明问道,“楚兄可是想到了什么?”
楚天佑道,“楚某一行四人,赵羽与我自幼相识,乃我随扈。白姑娘与我相识得早,她母亲病故之前,将她托付与我,随我游历江湖。后来才遇见丁五味,他……”
左轶明道,“本官看丁公子对白姑娘之事也是十分焦急,似乎不像普通朋友那般,莫不是他对白姑娘?”
左轶明顺着他话中意思,说了出来。
楚天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想起这些日子相处的点滴事情,也并非没有这个可能。只是,五味看起来不像这样的人。”
左轶明身边的衙役道,“楚公子,人心隔肚皮,这怎么能说得准呢?我们当了这么多年的衙役,血浓于水的至亲之间反目成仇的事情尚且不鲜见,何况是朋友这种半道之交呢?”
楚天佑听他这话,倒是沉默了。
左轶明对衙役道,“说过多少次了,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轻下论断。”
衙役只好认错道,“是属下多嘴了,大人恕罪。”
随后,左轶明看向了有些心事重重的楚天佑,道,“楚兄,这里也没有什么线索了,我们先下楼吧。”
“也好,”楚天佑让开了道,伸出手对左轶明道,“左大人,请。”
丁五味方才不在场,自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天佑在左轶明前,对丁五味道,“没有,我和左大人只是因为查不到什么线索,有些焦急罢了。”
丁五味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们这眼神,不太像是着急,反而有点像是怀疑……
丁五味直言不讳,“你们两个不会是怀疑我掳走了珊珊吧?”
“五味……”
楚天佑的话还没说出口,客栈的小二当即就开口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所有人都看向了小二,丁五味当即就激动了起来,指着他道,“没有证据的事情你瞎说什么?”
楚天佑拉住了丁五味,道,“五味,冷静点。”
丁五味指着店小二嚷嚷道,“这小子污蔑我!”
楚天佑道,“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且听他什么道理,咱们再辩驳,倒也不迟。”
“好!”丁五味叉腰,“我倒要听听你是什么道理,说!”
店小二对左轶明道,“今天丁公子天还没亮就起了,将我与大厨吵醒了给他做早饭,大厨不肯起,他便砸银子要我一定给他做,我这才去厨房自己做了好几样菜来……他就一直跟这儿坐着。”
丁五味不高兴了,嚷道,“我是饿醒了,让你给我做点早饭怎么了?没给钱吗?”
楚天佑拉住了狂躁的丁五味。
左轶明对店小二道,“这也没什么,还有别的么?”
店小二表示惊讶,道,“大人,他多半趁我做早饭的时候,将白姑娘绑架走了,找地方藏起来了!”
丁五味笑出了声,“我说兄弟,我们这一行四人,就我不会武功,掳珊珊?我不被打才怪!”
“万一下药呢?”店小二脱口而出。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店小二身上。
丁五味也抓住了机会,指着那店小二道,“我说你怎么这么门儿清呢?我看你们这就是个黑店,在给珊珊的茶水里下了药,然后半夜掳走了珊珊!快把珊珊交出来!”
店小二恼羞成怒,指着他喊道,“你血口喷人!本店在平昌县已经开了七八十年的客栈了,怎么可能是黑店!”
……
他们吵得不可开交,楚天佑在一旁仍看不出什么端倪来,时不时望向门外,想着小羽能否带回些有用的消息。
他看着同样在研究丁五味与店小二话语神色的左轶明,想着有什么脱身之法,好让他去找珊珊。
此处人生地不熟,珊珊虽然武功不弱,但形单影只,恐怕会有危险。
自己承诺过要照顾好珊珊,岂能让她深涉险境。
最后,左轶明忍无可忍,将他们一群人都带回了县衙。
由于此案并未成立,也没有证据证明丁五味和楚天佑作案,因而左轶明不能将他们下狱。
于是,他吩咐衙役给两人在县衙之中安排了厢房,将他们二人分开,还安排了衙役看守。
楚天佑坐在房中的桌旁,把玩手中折扇,看向门外的人影,心生疑窦。
珊珊失踪不到一日,按理说官府会认为是她自行离开,不会调派人手来详查此类小案。
莫说京师天子脚下,即便是他这一路走来,都未见如此肯劳的县衙。
楚天佑心想,这平昌县令倒不如往常所见,是个精明之人。即便我有意嫁祸五味,仍不能洗脱自己的嫌疑,脱身去寻珊珊。
不过,缘何堂堂县令会对我等两个异乡客如此客气,奉若上宾?
想着想着,楚天佑突然想起昨夜自己在裁缝铺子说的一番话,“我父乃殷州刺史楚秉良,我自姓楚。这位是郡尊丁坤的公子,丁五味。”
楚天佑握着扇子的手一紧,道,“原来如此。”
他本以为这番话说出口,最先听到的应是香火楼里的人,没想到竟然能传到县衙。
看来这平昌县衙自有耳目,珊珊失踪之事恐怕并不简单。
楚天佑坐着就到了深夜,正预备换身行头,脱了软禁,去外面寻访珊珊的踪迹。
没想到刚换好衣服出来,便见门口两个人影落了地,正一惊。
赵羽推开门进来,和楚天佑打了个照面,“公子。”
楚天佑问道,“可有珊珊的踪迹?”
赵羽道,“五味叫我去香火楼找珊珊,我在楼中找到了珊珊。看押珊珊的女人不知道珊珊会武功,被珊珊拿下了。”
“珊珊无碍?”楚天佑追问。
“公子放心,她平安无事。”赵羽回道。
“为何没有与你一同回来?”楚天佑仍有些担心。
赵羽道,“本来我想与珊珊一同回来,但是突然有人找看押珊珊的女人,珊珊正易容留在香火楼与他周旋。”
楚天佑皱眉,道,“凭你的武功,带珊珊出来不成问题。”
赵羽拱手道,“国主恕罪,因为来人是平昌县左轶明,珊珊想从他身上套出香火楼的谜底。我怕国主担心,才先出来告知一声。”
楚天佑点了点头,道,“我与你同去,我倒要看看,平昌县衙和香火楼的暗沟在哪。”
说完,两人没入夜色,按赵羽先前探得的路,潜入了香火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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