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君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她手一抖,居然不小心把正要解开的带子扯成了个死结。
赵明见状,更加肯定沈行云果然打的是把他们替换掉, 用一个女人代替他们在江鱼身边捞钱的主意。
之前沈行云对江鱼说那些要远离他们这些“狐朋狗友”的鬼话, 又在江鱼面前那样夸赞这个女人,想必是把他们作为垫脚石给这个女人铺路吧?
胆子可真够大的。
他们之所以会对江鱼好言好语,那是因为他们还想和和气气地从江鱼手里捞钱。
可他沈行云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这样算计他们?!
赵明直接把叶婉君挥到一边,见江鱼迷迷糊糊地趴在茶桌上,上前扶起他用力摇了摇:“喂!江鱼,快醒醒!”
见江鱼迷迷糊糊地不太清醒,他转头又对叶婉君说道:“你是哪家的女儿,竟能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
叶婉君从未听过这样直白的指责, 她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磕磕巴巴地狡辩道:“我没有……我是被他拉进来的!”
赵明哼笑一声:“你看看他这样子,像是能拉你进来的样子吗?”
“我怎么知道他刚刚是怎么有力气拉我的。”
“小娘子,我劝你说实话, 我们是一路跟着你过来。刚刚沈行云把门打开你就闪了进来,我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叶婉君脸色一下变得苍白无比,她没有想到自己身后还有人跟着。
这时茶楼的伙计听到这边的动静赶了过来, 一起过来的还有茶楼的管事。
毕竟他知道这雅间里面呆的是镇上首富的儿子, 是他们绝对得罪不起的人,于是一听到这边有起纷争的动静他便急忙赶了过来。
一到雅间门口, 他们便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江鱼定的雅间虽是茶楼最大的一间, 不过也没有富贵人家的房间那么大,小小雅间里竟满满当当挤了六个人!
另外还有两个人站在雅间的外面。
除了首富之子和里面那个漂亮的女人之外,其余的几人看着都十分不好惹。
管事最怕的就是遇到这样的情况了, 哪边他都得罪不起。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几位,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叶婉君刚刚受了好一顿气,她脑子一下子转了过来,瞬间挤出几滴清泪,一副仿佛受了欺负的样子对着管事说道:“他……他们……要对我……”
然后她便捂着脸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赵明见状简直要气死了!不愧是和沈行云一起的货色,害人的手段都是这么高超!
他见管事看他们的眼神不对劲,生怕惹上一身骚。
于是他急忙澄清道:“不是这样的!是我们见她刚刚自己钻进了这间雅间,然后还要脱了自己的衣服往江鱼身上扑,江鱼是我们的好兄弟,我们只是怕他被欺负,想进来阻止一下。”
叶婉君急急地说道:“他们撒谎,就是他们把我拉进来的!”叶婉君害怕他们说出跟着自己来茶楼的事,于是便把他们也拉下了水。
这时消失了一会儿的沈行云回来了。
之前他怕呆在雅间附近被人发现,于是故意绕到茶楼后面的茅房去等了一会儿才出来的。
原本他以为自己回来看到的会是叶婉君哭诉江鱼暴行的画面。
然而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赵明几个人也出现在了这里?
最近赵明他们给自己找了不小的麻烦,沈行云对他们越来越不耐烦了,他原本想拿下江鱼之后就想办法把钱给还了。
以及等以后他比形势强的时候,再对付这几个人。
现在正是他算计江鱼的关键时刻,要是他们现在给自己找麻烦,他还真怕躲不过。
于是他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走了过来:“这边发生什么事了?”
赵明气急地说道:“你装什么蒜?是不是你联合这个女人过来打算碰瓷江鱼?我明明跟着你们后面进来的,亲眼看到你出去之后这个女人自己进了门,她偏要说是江鱼把她拉进来的,而且刚刚她竟然还说我们也是帮凶!”
沈行云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偏差,但他知道这事既然发生了就一定不能让他们翻身,反正这几人的名声都不好,和他们相反,他自己的名声要比他们好的多。
“不管怎么说你们这样都污了这位娘子的名声,这样让她出去怎么见人呢?”
赵明提高声音道:“这是我们污了她的名声吗?这是她自己的行为本就臭不可闻!”
江鱼听他们开始车轱辘话滚来滚去,而沈行云又慢条斯理地辩解,再配上叶婉君泫然欲泣的表情,越来越多围观的人反而更相信他们俩说的话。
一时间赵明竟然落了下风。
这时江鱼缓缓转醒,他迷迷糊糊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赵明见他醒了,急忙开口道:“江鱼,你可算醒了,刚刚你在雅间昏倒了,这个女人想要进来扒你的衣服。”
叶婉君听他说的这样粗鲁,脸色再次涨得通红,她带着哭腔说道:“明明是你们把我拉进来!现在你们竟然这样说我,我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呢?我还不如从这里跳下去,以示清白。”
围观的人见她竟要寻死,顿时对她的话信了七分。
毕竟江鱼纨绔的名声许多人都知道,大家觉得他说不定是有可能做出这种强抢良家妇女的事的,尤其这女子还长得楚楚可怜,清纯动人。
于是他们纷纷指责起江鱼和赵明来。
赵明气得戾气横生,他阴沉着脸说道:“你再继续说话,我就要揍你了!”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围观的人此时纷纷站到了叶婉君这边。
沈行云见状心里大喜,看样子虽然出了些波折,但是事情还是成了!他隐晦地看了赵明几人一眼。
只是这样一来他就彻底得罪了这几个难缠的人。
这时,江鱼突然开口道:“这位娘子,你还坚持刚刚的说法吗?”
叶婉君仿佛很害怕他似地抓紧了身上的衣服说道:“不要以为你家里有几个臭钱就可以对无辜的良家女子做这种事!”
围观的人顿时对她这样不畏强&a;039;权的女子更有好感了。
江鱼点头道:“很好,希望待会儿你到了官府也能坚持这个说法,不要改变。”
沈行云和叶婉君两人顿时脸色大变。
常人便是没有犯错犯法,听说要去见官也会害怕,更何况他们两人此时都有些害怕事情败露的心虚,听江鱼说要去官府分辩,沈行云不赞同地说道:“江弟,你出生高贵不知人间疾苦,不知道底层女子的处境有多么艰难。
你对女子做了这样的事,还要拉她去官府,这不异于把她推向火坑!但凡你还有点良心,就不该做这样的事!
江伯父也不会让你这样做的!”
江鱼简直叹为观止,这沈行云学问不怎么样,心眼子倒是真多。
一段话既贬低了江鱼,又强行让他背上了自己没做过的事,甚至他摸准了江父的性格,还打算让江父过来处理这件事。
要知道,如果这件事情没有猫腻的话,江父若是知道了,他是肯定会在沈行云的劝说之下,如了沈行云的意。
江鱼满脸失望地看着沈行云说道:“沈大哥,没想到你竟然宁愿帮助外人,也不愿意相信我。虽然这位娘子的名声重要,可是我的名声同样重要啊。
我们江府传承百年了,要是今天传出我欺负良家女子这样的丑事,将来还有谁会愿意相信我们呢?”
围观人听他这么说也觉得十分有道理,毕竟往常要是有权贵子弟欺负了老百姓,随便给笔钱打发都还算好的,有的甚至弄得别人家破人亡。
而江鱼现在只是想要去大人面前挽回自己的名声,既然他不畏惧见官,那也就是说这件事很有可能不是他做的了?
出于对官府的信任,又有许多人的心偏向了江鱼,不过其中依然不乏有很多相信弱势一方的叶婉君的人,并且心里觉得官商相护,只是他们不敢说罢了。
不管沈行云再怎么不想去官府,赵明几人也不想放过他和叶婉君。
于是半推半拉,一行人来到了县衙。
身为秀才,沈行云是可以见官不跪并且还可以直接上陈案情的,于是他抢先一顿黑白颠倒。
最后还硬要把事情扣到江鱼的头上:“……我这弟弟也是一时想岔了,还望大人看在他年幼的份上,莫要与他太过计较,我岳父定会好好安抚与赔偿这位娘子的。”
县太爷看向江鱼,作为首富的江父每年都会给县衙捐不少银两,因此只要江鱼没有真的犯下不可挽回的错,他都是愿意帮他查清冤屈的。
于是他问道:“我听说是你击鼓鸣冤说有人冤枉你,想把你没做过的事栽到你头上,可有这回事?”
江鱼点头道:“没错!大人,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今天我与沈秀才约到茶楼喝茶,然而之后我因为这几天熬了几次通宵,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中途都不知道沈秀才出了雅间,之后又听不知何时进来的赵明几人说,等沈秀才出去后,这位娘子私自闯了进来,还想……”
他仿佛有些难以启齿,停顿了一下之后说道:“还想欺负我。”
堂上所有人听到这里脸色都有些怪怪的,不过若江鱼真是睡得不醒人事,然后又被人这样缠上那也确实算是他被人欺负。
县官又问了赵明几人和叶婉君,他们都一一作答。
虽然两边各执一词,但这事还是很好解决的。
往常出了这样的案子,通常都是给受害的人赔礼道歉,给些银子安抚,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他正要问江鱼,这时江鱼又开口道:“大人,请容草民说一句,前段日子我去醉香楼买东西的时候,当街被当时怀着孩子的花魁雪娘差点碰瓷。
若不是我正好碰见雪娘之前去医馆看妇科圣手,我说不准就要背上一个鲨人的名声了。
这才多久,我就又被人疑似想要碰瓷,所以我恳请大人允许我让大夫给这位娘子把脉,看看她是否也已经怀有身孕。”
沈行云和叶婉君两人脸色大变。
害怕被人看出来,他们扭曲地绷住了脸。
县太爷一听竟然还有这事。
而这件事那天现场有人也是见过的和听过,于是他们便点头说确有其事。
县太爷突然觉得这事搞不好还是一场诈骗,于是便同意了。
江鱼这时让他刚刚过来的路上请的十位大夫都进来了,围观的人一看有些乍舌,江家果然富贵。
叶婉君再怎么不愿意,也不敢不听县太爷的话。
等十个人把完脉后,纷纷回禀道:“大人,此女子虽月份尚浅,不过她的确已经怀有身孕。”
这时满堂哗然,大家看叶婉君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如果没有之前的事情,大家可能还不会这样怀疑她,可是就像江鱼说的,这么短的时间接连两位孕妇都要和他扯上关系,这不得不让人多想。
赵明几人都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
这沈行云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沈行云和叶婉君心里都要急疯了,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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