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云吓得一个激灵, 他想上前和赵明辩解,然而赵明的几个手下立马拦住他把他推搡到了一边。
赵明掸了掸袖子道:“沈行云,你好的很。倒是我小瞧了你, 我原本以为你只敢欺负江家那种老实人, 没想到你竟然连我们也敢算计, 不愧是读书人,脑子就是比咱们的弯弯绕绕多, 不过咱们虽然脑子没有你好使,但我们的拳头还是比你要硬的。”
沈行云自从和江涵订了婚约后, 他就把自己当做了江府的主人, 在外交游待客时候,向来也是别人捧着他的时候多,以至于他快飘上了天。
这也导致他一直只是把赵明几人当成帮他处理事情的小厮,而忘记了他们原本是干什么的, 如今听他这样威胁自己,沈行云心里突然开始害怕起来。
江鱼今日的做法显然是想要与他撕破脸, 要是他没了江家这个后盾, 别说以往的一切优待都没有了,他得罪过的人也不会再顾及江府的面子了。
沈行云现在心里快急疯了。
原本以为顺理成章的事情突然出了这么多变数, 现在不止功亏一篑,而且他利用过的所有人除了叶婉君之外全都反水了。
他到现在都想不通为什么明明看着江鱼喝下了加了料的茶,怎么江鱼最后只是犯困,之后还那么快就醒了不说他居然和没事人一样?
他也想不通为什么赵明几个人今天要出现在茶楼, 这次如果不是他们, 就算江鱼没有中他的药,叶婉君也能把一个欺负良家妇女的名头安到江鱼的身上去,之后不管是私了还是大肆宣扬, 只要他们俩有了联系,凭叶婉君的长相和手段,江鱼那个蠢货还不手到擒来?
还有吕管事,原本那时除了自己和他之外,就再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情况了,明明后来他也把钱给还上了,江鱼怎么就想到要查一年前发生的事了呢?
沈行云正想着。
突然一块黑布从天而降把他给罩住了,之后不知道是几个人开始用力地踹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挨过打的沈行云一下子痛得惨叫起来。
然而他叫得越响,踢他的人就越是用力,他又怒又怕,只好护住脑袋咬紧牙关不敢再出声。
大概每人踢了十来下后揍他的人很快就撤了。
沈行云心里大恨,再一次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找赵明几个人。
会这样报复他的,除了赵明几人不做他想。
自己现在好歹也是秀才,他们竟这样猖狂吗?
沈行云躺在地上痛得爬起不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经过这条巷子,原本那人十分热心,想上来帮忙,然而见倒地的是今天公堂上那位沈行云,便不太想帮他。
还是沈行云承诺要给他五文钱跑腿费他才答应,并在拿到钱之后才去帮忙叫了辆马车。
马车里的沈行云一路被颠得痛苦不堪,好在江父给他住的房子属于闹中取静,离这里不算远。
一到家,沈母看见他躺在床上凄惨的样子六神无主,流着眼泪焦急地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行云心里正烦,于是不耐烦地吼道:“当初我就说了,让你不要管我的事,结果你非要把雪娘接回来安置,原本我可以好好劝她把孩子落掉,她一向听我的话,多劝几次她就会妥协。
要不是你接她回来给了她希望,她怎么会死也不愿意落掉那个孩子呢?!”
沈母呐呐道:“可是你到这个岁数了还没有孩子,我也是为你的子嗣着急呀。谁家到了你这个年纪,不是已经有了两三个孩子了,你一子半女都没有……”
沈行云见他娘现在还在狡辩这些没用的废话,忍不住刺她道:“一个外室子能有什么用?原本我就只是拿这个孩子算计人的,你可倒好,还把她带回家供起来。
你现在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都是因为有我,要不是我这么多年努力算计,你哪里出得起钱给一个风月女子租那样好的院子养着她呢?”
沈母没想到儿子会这样和自己说话,一时间眼泪流的更凶了。
沈行云这会儿痛得都不想说话了,闭上眼睛没再搭理沈母。
他现在还要好好思考一下,该怎么解决和雪娘,吕管事还有赵明之间的死结,以及怎么安抚江家人。
要是他没有在大人派的衙役查到证据之前与他们达成和解,他简直不敢想象……
那边江父和江鱼回到家,两人一路直接去了书房。
幸好因为江鱼近日接受几位夫子的启蒙辅导,江涵和江母沉浸在写好东西后给几位名师批评指教的快乐中无法自拔,根本无心关心外面最近又发生了些什么。
因此今日的事她俩还不知道,所以他们父子俩得先想办法商议一下。
“必须退婚!”江父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就是不知道你姐姐是怎么想的。
这沈行云竟然是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咱们资助他,他不说感恩,竟然还要这样算计我们!等一下,该不会他和你姐姐的婚约也是他算计来的吧?”
江鱼看着因为替孩子操心而突然聪明了一回的江父,还是没有把江鱼除了被雪娘和叶婉君算计外,还差点被赵明他们带进堕落的深渊的事告诉他。
原主拥有这样好的家人,他只想帮他好好守护住他们,有些事自己处理好就可以了。
得先好好想个法子把这婚给退了。
“爹,我觉得沈行云不会那么轻易就答应退婚的事 毕竟他算计了那么多,就是为了我们家的银子,等下去退婚看看他怎么说。”
就在沈行云绞尽脑汁想应对之法的时候。
沈母欢喜地带着一个江府的管事进来了,沈行云抬头见是江父身边的大管事,正要和他套近乎。
哪料到管事竟然从身上掏出一张纸,对沈行云说道:“沈秀才,今日之事我们老爷已经在公堂上了解了,我今天过来是想解除你和小姐的婚约的。”
沈行云脸上的笑容卡成了一个滑稽的样子。
他不是没有想过江父可能会解除婚约,只是他没想到这事来的这么快,这么决绝!
沈行云有些慌张地虚张声势:“现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江伯父他何必做得如此绝情?若是大人还我清白,江伯父岂不成了人云亦云?”
管事已经听江父说过这些事,少爷基本上把事情都已经调查清楚了,沈行云不可能再翻身。
于是他冷着脸义正言辞地说道:“沈秀才的行为等同于骗婚,这婚约是可以不做数的。”
沈行云见管事这样强硬,不觉得今天自己能说服管事。于是他心生一计:“田管事,你是知道我娘是一心向佛的,她每月都会去寺里虔诚礼佛。上个月,有位云游的师父说我娘命中有一灾,江涵的八字刚好可以为我娘镇灾,所以需要把我和她的婚约书以及八字放在佛前祈福一年,方能解除我娘命中注定的一灾。”
大管事没有想到沈行云竟然这样高招。
他当然不会相信沈行云的鬼话,可若是沈行云把这段说辞拿到外面去,相信至少有八成的人会为他说话,毕竟百姓们还是希望能以孝治天下。
更何况江涵现在不还是沈行云的未婚妻子吗,只是用她八字祈福又不让他做什么,要是这样都不愿意,他们姑娘的名声肯定会被外人议论。
看样子这事还有些棘手,他只好先回江府,等和老爷少爷商议后再做定夺。
当天晚上,沈行云睡得极其不安稳,到了半夜的时候,他突然听到院子外面有什么泼水的声音,只是他身上实在痛极了,仿佛散架了一样,便没有去外面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天一大早,沈行云是被沈母的一声凄厉的尖叫声给吓醒的。
原来沈母早上起来,准备去早市买些餐点和新鲜的菜,刚打开门她就发现,他们家的大门上全是黏糊糊的鲜血,吓得她差点晕过去。
沈行云忍着身上的剧痛,一点点挪了出来,看见他们的院墙包括院门上面全被人泼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血。
他脸色极为难看,这事不知道是谁做的,但肯定和雪娘,赵明和吕管事他们脱不了关系。
还没等他们把血擦洗干净,这时赌场的人破天荒地在这么早就上门来要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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