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将死了,死得悄无声息。
顾迟把她的骨灰挫了。
…
江州。
顾迟买了处一进的院子。
不住人,已经把灵堂布置好了。
院子里也摆上了两口棺材。
顾迟每每想到给她打棺材的老婆子一脸看疯子的表情就想笑。
棺材送来后才发现打的是夫妻合葬的同心棺。
顾迟心里有些奇异。
她和秦不规不过是结个伴,约个时期一起上路罢了。
到底没说什么。
毕竟手里没钱了。
秦不规在里屋睡觉。
这些天,他很嗜睡。
请过大夫,没几天了。
倒也正常。
他在榻上睡得憨实,顾迟又是推又是喊的,也没把他叫醒。
她身手去探了探秦不规的额头。
好烫。
又摸到鼻口,犹如游丝般的呼吸。
要走了吗?
顾迟把他从榻上抱起,直直走向院里的棺材。
她正准备把他放进棺材里,怀里的人忽然醒了。
是咳醒的。
顾迟把他放下了,他倚着棺材就开始咳。
那架势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
顾迟有些沉默。
她一直都很沉默,只是今天有些不同寻常。
忽然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她替他推开棺材板。
秦不规嘴角渗出了血,死红死红的。
他好不在意的用衣袖一擦,“谢谢。”
顾迟没坑声,有些费力的推开自己的棺材。
手脚并用的爬进去,又费力的去拉棺材板,想把自己盖住。
只是拉了半天,也只合上了一半。
顾迟出了一身冷汗,她捂上自己的嘴,感受到自己的牙在相互厮磨。
呐,又犯病了。
顾迟好想要阿芙蓉。
她颤抖的从胸口摸出之前王禾之前给她的一小瓶阿芙蓉。
顾迟打开木塞子。
费力的把它捧到自己鼻尖,深深嗅了一口。
她全身放松下来,就像一天濒死的鱼终于回到水中,没一个毛孔都浸泡在水中。
顾迟睡在棺材里,她盯着黑黑的上方。
眼前突然浮现出王禾的脸。
恶心。
一股强烈的反胃感,让她空呕起来,这架势丝毫不比秦不规之前小。
顾迟看着眼前装着阿芙蓉的小瓷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
她跟疯了似的捏碎瓷瓶,感觉自己浑身都痒后,开始抓挠自己。
又是王禾那张脸!
顾迟一拳打了上去。
“为什么?!”
顾迟发狂了似的低吼道。
她打完又觉得没意思。
闭上眼。
又浮现出她老娘的样子。
顾迟很淘气,从小没少气她娘。
她想起她小时不想练武被她娘揍得哇哇大哭的样子。
顾迟没忍住,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娘,我要斗蛐蛐!”
——“我斗你个头,我你斗不斗?练武去!”
——“娘,我饿了。”
——“饿饿饿,成天叫饿!武还没练就饿了,啃个饼子去。”
……
顾迟又是哭又是笑的,最后低声呓语,“疼,我好疼……”
最后用指甲挠起了棺材壁,发出“呲呲呲”的声响。
秦不规从棺材里爬起来。
见她面白如纸,疼到蜷缩在一起。
他沉下头,垂下眼眸。
不知想什么。
最后给顾迟叫了个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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