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东阳午后就收到了信件,他捏着信纸甩给沐绍堂:“老弟啊,你看看这信上说的,是否是你想要的?”

    沐绍堂接过看了看,果真是写着逸亲王与王妃感情出现了矛盾,便违心夸赞了邵东阳的侄女几句。

    邵东阳一时好奇,忍不住问:“这再怎么说,王妃也是弟妹的亲侄女,哪有你做长辈的,期盼着自家侄女与夫君感情不和的。”

    沐绍堂腻歪了整日间与邵东阳偷偷摸摸碰面,没好气道:“此事用不着你关心。”

    “哼。”邵东阳冷哼,又问:“既然你想要的事情已有了进展,你答应我的事呢?”

    沐绍堂便从两侧袖子中分别掏出一叠银票,到桌上。

    邵东阳瞧着银票两眼发光,激动地撸过来细细清点,都是万两一张的通用银票,算来和需要的差不多。

    他看着沐绍堂没有说话,又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慢条斯理地捻了一了,邵东阳的目光盯着那票子一动不动,沐绍堂捏起轻飘飘的几张,放在他面前:“邵巡抚幸苦了。”

    邵东阳咬牙切齿,忙活了这些日子,就得了这些。

    沐绍堂却无视那狠辣的目光,好心提醒道:“邵巡抚得了银子,可别忘了赶紧去安排仓库里的事物罢,那里面,如今还空着呢。”

    邵东阳猛地锤了下桌子,愤怒却不能出声。

    第三日,顾靖逸突然出现在重仓门口,叫看门的小兵吓了一跳,赶紧去通知邵巡抚,一盏茶的功夫后,邵东阳扶着歪扭的官帽匆匆赶来。

    他打量了一下顾靖逸站得笔直的身形,凑上去告罪:“王爷瞧着好似已是痊愈了,下官未能多来探望,还请王爷恕罪。”

    顾靖逸冷着脸瞥了他一眼,示意跟着来的几个账房直接开仓清点。

    不一会,一个账房端着一个精致的匣子出来,迟疑道:“王爷您看,这……”

    顾靖逸上前打开一看,是满满一匣子的银票,不由地转头看向邵东阳。

    邵东阳连忙上前笑道:“知道王爷不日就要压税启程,只是下官想着为王爷减轻些负担,便自作主张将税银都换成了便于携带的通用银票……”

    顾靖逸冷着脸,捏着银票质问:“邵巡抚,若是你将这银票交上去,父皇准备用时,还得找人去当铺兑银子?还得等着别人给现银不成?”

    邵东阳心里搁楞一下,结巴说道:“不……不是的啊……下官只是好心替王爷着想,没想到……这个……这个……”

    账房在一旁清点,点头表示数量准确,顾靖逸也不能说什么,毕竟银两没缺,邵东阳只是多此一举做了个傻缺似的举动,只得没好气道:“既如此,你便述职之时自去向父皇解释罢!”

    邵东阳捏了把冷汗,瞥见那几个有些眼熟的小兵,装模作样地挑了几袋最外面的粮食袋子打开检查,心中压着的大石终于放下。

    眼见顾靖逸安排好自己的人手看管仓库,准备要走,转了转眼珠子忙追上去说:“王爷来了这些日子一直忙碌,想必是还没好好感受一下沧州的美食美酒罢,不如今晚由下官做东,请王爷去沧州最好的兴满楼吃上一顿,也不枉此行了。”

    顾靖逸停下脚步回头看他,邵东阳以为他又会拒绝,没想到他却说:“也好,本王大病初愈,记得清淡。”

    “哎,哎,是是是。”邵东阳兴奋地连忙点头,说罢又悄悄试探了一句:“若是王妃娘娘得闲,也可一同前来,贱内上回见了娘娘,对娘娘夸赞不绝呢……”

    顾靖逸听了弯下嘴角,不耐道:“她来做甚。”

    到了晚间,全沧州数十个有头有脸官员全部候在兴满楼门口,邵东阳领头,远远看见逸王府的马车,连忙上前去掀帘子,一见车里果然只有顾靖逸一人独坐,暗道二人果真是闹了别扭。

    顾靖逸上了三楼的包间,坐定之后,见邵东阳殷勤地忙前忙后排位上菜,一脸坦然。

    待每人面前的小案几上摆好了美酒佳肴,突然有一人抢先起身向他告罪:“下官来了沧州这些日子,也未去看望王爷,还请王爷勿要怪罪才是,这杯赔罪酒,下官先干为敬。”

    顾靖逸笑着捏起茶杯遥遥一举:“无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本王不曾放在心上。”

    沐绍堂谢过之后,这才缓缓坐下,邵东阳瞧着虽是不满,但论起亲疏,还是沐绍堂与王爷有更亲的一层关系在,只好随他去。

    过了片刻,他起身带起屋内的气氛,大小官员都笑着要给王爷敬酒,顾靖逸也都用茶水一一回敬。

    酒过三巡,沐绍堂给邵东阳使眼色,邵东阳会意,借着微醺出言提议道:“王爷,光是咱们男人间喝酒,也没个乐子,不如叫些姑娘来,额,这个,就是舞娘,来跳个舞,助助兴,如何?”

    早有那喝大了的官员,一听有姑娘助兴,个个都兴奋起来,朝着顾靖逸起哄,顾靖逸知道男人喝酒都离不开这一套,便点头允了。

    邵东阳抚掌三声,不多时,便进来数十个身环叮铃的妙龄少女,少女们衣着大胆,坦胸露腹,双腿之上仅覆一层轻纱,在一阵优美的乐曲中翩翩起舞。

    领舞的少女大胆盯着面前这个年轻俊郎的少年郎,近他身边,就是她今晚的任务。

    周围的官员皆是欲醉欲仙,色眯眯地盯着各自选好的姑娘,待舞曲一毕,便迫不及待将姑娘们拉拢至怀,只有顾靖逸稳坐如山纹丝不动。

    领舞的少女咬着嘴唇想要凑上去,不料这俊郎的少年郎看都不看自己,置若罔闻,不禁有些气馁。

    顾靖逸瞧着周围此起彼伏的男女调笑之声,看向路德丰,路德丰会意,径自下楼,不一时便带上来两个姑娘,竟是宁家两姐妹。

    宁家姐妹在马车里干等了半宿,饥冷难耐,乍一被带到这暖如初春的房间里,还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一看,竟是满屋子的浪言浪语,不由地呆愣在一旁。

    拉着领舞少女想要灌酒的邵东阳一见到两姊妹,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起身呵斥二人道:“愣着做甚么,还不赶快上去伺候王爷?”

    姐妹两这才发现王爷坐在最首,忙走过去跪坐于旁。

    宁韵悄悄打量四周,见有少女被男人搂在腿上轻抚揉捏,而那男人的夫人,还是自己姑母的手帕之交,时常夸赞自己夫君是个正人君子的,不由地心中一股反胃。

    宁馨则是看到自己的姑父不断地给一位少女灌酒,案几之下的大掌已然挑开薄薄的轻纱,不断地深入摩挲,心中不屑,姑父竟也是这样的男人。

    “倒茶。”顾靖逸清冽的声音如同一道甘泉安抚过姊妹两的不安,幸好王爷没有同那些人一样,随便叫一个姑娘陪同,来这种表面正经实则荒糜的地方,竟还记得带上她们,说明她们两远比这外面的狐媚子重要的多。

    姐妹俩各含羞涩,终于打起精神,在众人地注视下殷勤地给王爷倒茶布菜。

    顾靖逸则是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地自顾喝茶。

    底下的官员原本还收敛着动作,见王爷没有一丝不悦,终于大着胆子豪放起来,干脆扯开少女的遮挡,埋着头忘情舔舐。

    邵东阳脸颊通红,眼神迷离地看着同样被他灌醉的少女,终于安耐不住身下的怒火,搂着起身,告罪后出去要了个房间,自去寻乐去了。

    剩下的官员见巡抚打头走了,也纷纷搂起各自的姑娘,起身告退,将房间留给逸亲王。

    “沐大人怎的,没有看中的姑娘?”顾靖逸一直暗中观察,发现沐绍堂同他一样,从始至终都是独自一人坐着喝酒。

    宁馨带着期盼看向逸亲王,她早就发现了,这个房间的隔断后面还有一个卧房,以为王爷是顾忌还有人在场,所以克制不动,心中不断默念沐大人赶紧离开。

    沐绍堂看着顾靖逸一左一右的两位娇娥,意味深长道:“下官挂念家中,无心其他,倒是王爷身体康复,无需顾忌,可以好好享受一回。”

    姐妹两听了顿时羞红了脸颊,却是眸中都带着精光。

    顾靖逸只笑了笑,端起茶盏,并不接话,似是默认,沐绍堂终于露出了男人间通用的笑容,起身告退。

    待房门被关上后,宁馨终于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嘤咛一声,软趴趴地倒向顾靖逸。

    顾靖逸顿了顿,将她推起,沉声道:“先去里间罢,本王出去一下。”

    姊妹两依言转身去了内间,看到竟有个准备好的浴桶,桶内灌满了热水,旁边四足鼎立的香炉中,散发出一股甜腻的香味。

    宁馨被那股热气一冲,有些头脑发热,兴奋地拉着姐姐更衣沐浴,宁韵虽然矜持,但也满含期待,半推半就也跟着沐浴去了。

    姐妹两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期待与不安,只觉得屋内的温度越来越高,迷迷糊糊地擦洗之后,看到一个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见到躺在床上眼神迷离的姊妹两也毫无意外,立在床前,掏出东西,朝她们面上喷了一股轻烟,姐妹两顿了顿,更觉燥热,脸颊通红,一股股热浪从上涌下,口中已是无意识地不断娇呼。

    男子等了片刻,瞧着差不多了,便开口问话:“还知道本王是谁麽?”

    宁馨一听这磁性的声音,立时寻着声音从床上摸索下来,抱着那修长健壮的长腿,口中娇滴滴地喊道:“王爷,奴婢身上,好热,好热啊……”

    宁韵见状也跪坐在一旁去抓他的手,恳求道:“王爷,奴的心口好烫,您摸一摸啊……”

    男子握着拳头并不搭理,依旧问话:“想叫本王帮你们,也可,回答本王几个问题即可。”

    姊妹俩连连点头:“王爷您说,您快说啊。”

    男子便大喇喇地坐在桌旁,任凭两个意识模糊的女孩抱着自己的大腿磨蹭,摸出一物沉声问:“见过这个麽,谁能说出这是甚么……”

    宁馨着急,忙抬头看,是一个一指长宽的黑色泛光小东西,但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扁着嘴说不出叫什么名字。

    宁韵瞧了心中一喜,她不但知道这东西,她还用过呢:“嘻嘻,这不是王爷您收藏的一块印章嘛……”

    男子很是满意,又问她:“不错,那你可曾用过它?”

    候在一旁的宁馨等不及忙插嘴:“奴婢知道奴婢知道,姐姐用它在一张信纸上盖了章。”

    男子神色一凛,又循循善导:“好孩子,告诉本王,盖完章后,那张信纸去了哪里?”

    宁韵食指扣在唇角,露出一个痴痴的傻笑:“信纸,信纸当然是给了阿西啦。”

    “阿西是……”

    “厨房的那个烧火丫头嘛,然后,然后姑父还送了奴婢们一人一套衣裳,就是王妃娘娘来的那日,奴婢们穿着的嘛,王爷您说好不好看呀。”女孩们抱着他不停撒娇,胡言乱语说了许多。

    男子看向窗外,半掩的窗外露出路德丰的一双锐眼,他朝男子点点头,回去复命。

    男子再看这两个软若无骨的女孩,扣了个响指,门外悄声进来两个捧着匣子的小太监,小太监打开匣子,展示给男子看。

    男子指了指最大最粗的那个,小太监会意,拿出宝贝,走向两个一无所知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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