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老头这如同发怒狮子一样的表情,我顿时吃了一惊,想来,这个娇滴滴的王洁心便是这王家老头的心头肉了。
只不过,这张勇好端端的说这做什么,难道他还对这王姓老头有什么预谋不成?
王老头见我们没有出声,呆立了半天,整个身体像是被抽空了的气球一般,过了好半天才轻叹口气道:“罢了罢了,老夫是这虎落平阳,就算是再不甘心又能怎样?”
我听了一阵默然,虽然我并不知道王家老头到底有几斤几两,但是,眼前情况看来,老头儿想独善其身怕是有些太为难了些。
而一旁的王洁心则眼框通红的看着王家老头没有出声,小手紧紧的抓着老头儿的衣袖,像是怕他飞了似的。
张勇看了两人一眼,最后才微微一笑道:“其实,这事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张勇话音刚落我便眼前一亮,看来,这张勇只怕是要亮招了。
果然,王家老头听了张勇的话后也是精神一震,略带惊喜的看着张勇问:“难道小友还有什么办法不成?”
张勇淡淡一笑,低声问王家老头:“不知道老先生您可曾听说过阴兵借道?”
话音刚落,王家老头便如遭雷击似的一把站了起来,枯瘦的手紧紧抓着张勇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
“没错”,张勇微微一笑道:“据我所知,阴兵借道一为震慑,二为清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先生您的独门手艺只怕是蒙尘了。”
虽然王家老头并没出声,但是,张勇这席话落在我耳中却如醍醐灌顶一般让我瞬间明白过来,照他这么说,之前我们看到的阴兵借道是某些有心之人刻意为之了,至于是否是有意让我们知道却又不得而知了。
此时的我全身上下凉了个透,感觉不知不觉间自己掉到了一个让人完全捉摸不透的谜团之中。
不过,好在有张勇这个老司机,不然的话,这事恐怕我还真办不来了。
王家老头听了张勇这话瞬间像是老了几十岁似的,说是面如死灰也不为过,嘀嘀咕咕的道:“好大胆的蟊贼,居然敢用我的心血做这等下作之事,真是翻了天了。”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如此听来,那边阴兵借道与王家老头这门手艺可是息息相关啊。
想到这里,于是我问张勇:“这阴兵借道有什么问题吗?”
张勇轻蔑一笑,冷冷的道:“这帮孙子真够好胆,有贼心却没贼胆,用王老先生所制纸人假装阴兵,伤了天理害了伦常,但最终后果却都要让王老先生来背。”
张勇说这话的时候,王家老头颤颤巍巍的坐了下来,嘀嘀咕咕的道:“老夫以为躲在这里可以暂避祸端,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丧心病狂。”
“老先生,现在要想补救也不是来不及”,张勇笑眯眯的看着王老头道,只是,他这番话在我看来好像藏着股子浓浓的阴谋意味在其中。
让我意外的是,这王家老头似乎早就料到张勇会有此一说了似的,竟然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这补救的本钱可是很大的啊。”
我看着两人像打哑语似的你来我往,听得极是无趣,于是索性跑到了门口想着透透气来着。
但是,我这才刚走出几步就被叫住了,回头一看却是张勇,只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道:“身有冥气护体,咱们面前这位可是货真价实的阴兵啊。”
我听了一愣,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心里早就直骂娘起来,心想着你小子会不会说人话啊,劳资好好的一个活人,哪里是什么阴兵了,只有你才是阴兵,你全家都是阴兵。
不过,虽然我心中是腹诽不已,但王家老头却是起了兴趣,眯眼上上下下打量起我来,脸上神色非常古怪,显得有些疑惑的道:“小友的意思是?”
“没错”,张勇声音陡然大了几分,让我也是不由得一惊,“他有假阴兵,我这有真阴差,两者不可同日而语,老先生若是肯全力帮助的话,这事肯定有回旋余地。”
一听这话我顿时来了兴趣,看他这意思好像我还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了啊。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很好,于是我也抛开了之前的郁闷情绪,极为认真的看着王家老头,想看看他会怎么说来着。
可惜的是,王家老头并没出声,枯瘦而且布满褶皱的面皮急剧的抖了几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过了好半天后才悠悠抬起头来问张勇:“没有别的办法吗?”
张勇淡淡一笑,看了身旁的王洁心一眼道:“别的办法也不是没有,只不过,这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些。”
看他这意思,看来还要把王洁心作为牺牲品了啊。
果然,一听这话王老头就不依了,咬了咬牙道:“好,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老朽便舍命陪君子了。”
虽然我不知道王老头这话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我知道这事是成了大半,一时之间心情也是大好,趁着我们一行向王老头店里赶去的时间问张勇:“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哪知张勇听后打了个响指,根本没有实话相告的意思,反而两眼一眯道:“到时候就知道了。”
他这话噎得我直翻白眼,但是没办法,谁让我技不如人呢,我只好强压心中不满进了王老头店里。
只见王老头刚一进店,却是对店里凌乱的场景看也没看径直进了后面,一面走一面摇头叹息:“我老王家祖上辉煌,达官也好,权贵也罢都得给上几分薄面,靠的就是这门独到的手艺,却未曾想今天栽在了我的手里。”
我和张勇两人面面相觑没接下话,只见王老头又接着道:“这仅剩的鬼王衣是我爷爷那辈传下来的,以我目前的能耐想要做到却是不可能了。”
“鬼王衣?”我听后一惊,光是听名字就知道是硬货啊,不由得伸长了脖子往王老头那边瞄,只见王老头佝偻着背扒在床底下悉悉索索的翻找着什么,过了好半天才拉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红漆木盒,上面沾满了灰尘,好像还印着符文似的。
王老头显得极为小心,双手将这小木盒捧了出来,表情极为复杂的看了好半天道:“这鬼王衣制作不易,当年我爷爷就是因为做了这件鬼王衣心力交瘁而死,要不是到了现今关头,我还真舍不得拿出来。”
虽然王老头说得如此,但是我听来却显得平平无奇,而且,这盒子巴掌大小,看来也不会有太多明堂啊。
但是,显然张勇不这么看,只见他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小木盒子看了半天,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伸了伸手想接过王老头手里的盒子,但是,那王老头却完全像个地主老财似的,轻轻摸了盒子几下却又缩了回去,张勇无奈只得讪讪一笑也收回了手嘿嘿傻笑。
不过,让我极为意外的是,那一直不怎么待见我的王老头这时却细细端详了盒子几眼后突然方向一转,将小盒子递到我的面前道:“这位阴司大人,这鬼王衣乃老头儿祖上之物,还望你好生对待,可别没了我王家祖上英名才好。”
我听得云里雾里,只得嘿嘿傻笑连声点头,同时还一面接过了那小木盒子。
然而,大大出乎我意料的是,这巴掌大小的木盒子之重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原本,我以为这盒子哪怕是再有古怪也不过两三斤的样子,但是,等到我接到手里的时候才发现,这盒子哪里是木头做的,光是那重量比之同样大小的铅球还要重得多,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而且,更让我意外的是,这盒里触感极凉,像块冰似的凉飕飕的,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伸手正要打开盒子,却见张勇一把伸手过来拦住了我道:“你傻逼啊你,就这么打开怎么行。”
我虽然听得极不乐意,但是还是本能的问了出来:“为什么?”
张勇瞥了我一眼道:“这鬼王衣从某个角度上讲是鬼王之物,阴气重,煞气猛,你小子倒好,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打开,闹得好的话这鬼王衣就废了,闹得不好,只怕我们都得报销在这里了。”
我听了一惊,心想着难道这小子虚张声势唬我来着,区区巴掌大小的东西,又不是手榴弹,哪里这么夸张啊。
于是我侧脸看了看王家老头,想从他那里找到答案。
只见王老头轻轻点了点头道:“据我王家先祖所说,这鬼王衣需以百年恶鬼煞混合极煞阴尸皮以密法炼成,寻常情况之下几乎是摸者伤,碰者死,危险得很啊。”
听了王老头这话我顿时一个激灵,差点将这小盒子给扔了出去,如此说来,这盒子根本就不是宝,而是定时炸弹啊。
但是,这时王老头又说了:“不过,老朽也很想一睹这鬼王衣的风采啊。”
“你没见过这东西?”听王老头这么一说我倒是奇了,心想着这是你家的东西,没事的时候看上一眼应该也没什么妨害啊,怎么搞得也是这样口水直流的样子呢。
只见王老头嘿嘿一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鬼王衣煞气得命理极硬之人方能镇住,老朽不才,没这个福分啊。”
我听了直翻白眼,心想着照你这么说我就是那命硬之人喽,只不过,这命硬有什么好的,劳资现在可是落得迥然一身,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
不过,不管怎么说,从他们字里行间我却是感觉到了沉甸甸的份量,于是暗自咬了咬牙,心想着到时候说什么也得弄明白这其中关键,免得张勇这小子又骂我傻逼。
是夜,在紧张和期待两种情绪交织之中,我和张勇两人再次来到了万哭原。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此时的我立在寒风萧瑟的万哭原中,总感觉多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来,我侧脸一看张勇,却见这小子一脸坦然,看样子像是卵事都没有。
“好了,时间到”,突然间张勇咧嘴一笑,将那披身的长袍脱下来一翻,定睛一看,只见这衣服里子竟然印满了八卦黄符,弄得像模像样的。
“嘿嘿,与时俱进”,张勇看我一脸的懵逼咧嘴一笑道,说话音又取出一面八卦镜,与此同时将桃木剑背颈间一夹,歪着脑袋盯在了八卦镜上面。
“有什么要我做的?”我捧着那装有鬼王衣的盒子在一旁显得有些无所适从,于是没话找话的问他。
“还没到你出动的时候”,张勇头也没抬便直接回道。
我听了感觉有些无聊,便抬头四处张望起来,说起来,万哭原这地方在这个时候看来还真有几分诗情画意,大有种风吹草低见牛养的架式,我看了几眼,之前那种紧张心情反倒有些放松下来。
然而,我这才稍一放松,便看到远处似乎有一抹红影一闲即逝,我不由得一个激灵,刚要出声便听到张勇低声道:“稍安勿燥。”
一听这话,我只好将到了嘴边的惊呼生生吞了进去,与此同时我眼脸一低,看向了张勇手中的罗盘,只见此时他那罗盘上那根细张红针正指着刚才红影出现在方向颤抖不停,像长了眼睛似的,我不由得暗自称奇,一面又抬头看向红影那边。
只不过,此时那边已然没了半点动静,什么也看不到了。
于是我又低头看向张勇手中罗盘,却见此时那罗盘上面的细针竟然像打了鸡血似的高速旋转起来,我不由得一惊,心想着这是什么名堂。
但是,就在我正要问张勇的时候却见他脸色极为凝重,甚至隐约间感觉他的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我心中咯噔一下,心想着只怕是正主来了。
果然,就在这时张勇轻喝一声,立马将背后篓筐放在地上,嘴中絮絮叨叨的念了起来:“弟子张勇,有请天师显圣,驱除邪魔,斩灭外敌。”
与此同时,他又拿起一个塑料包,以手中木剑猛的戳破,顿时一股子血腥味顺着夜风散发开来。
只见他手持木剑,技着血包在地面迅速画起了一道古怪符文,而且,随着这一过程,一丝丝蓊蓊郁郁的鲜红气息蒸腾开来,好像进了泛着红雾的舞台一般。
我不知道他这到底是什么玩意,但是,却觉得十分新奇,心想着龙虎山来的就是不一样,耍起花架子来比我都要好看不少。
只见张勇这一过程极为干净利落,才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所有东西已然布置妥当,四周瞬间像是换了个环境似的,一个半人来高的法坛矗立在空地,而身穿法袍的张勇则一脸严肃的坐了下来,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念着些什么。
“天师有令,诸魂通灵,森罗无间,即刻现形,开!”猛然间,张勇大喝一声,从怀中掏出大把纸片朝四周一扔,只见这些纸片还未落地便化为漫天花火,煞是好看。
然而,等我眨眼看清之后这才发现,四周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围满了数十个奇形怪状的“人”,这些家伙面容古怪而且狰狞,完全一副地狱恶鬼形象,我一一打量着他们,第一次感觉青面獠牙这种词汇未免也太过浅薄了些,吓得喉头咯咯直响,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我一把跌坐在地,两眼拼命的搜罗着周围想找到张勇的形迹,但是,可惜的是,在这关键时刻这小子竟然不知去了哪里,连根人毛都没看到。
我强压着心中恐惧,哆哆嗦嗦的以手撑地想要跑开,但是他娘的两腿实在太不争气,根本使不上劲啊。
“有请幽冥判官上殿”,猛然间,一只大手突然伸了出来,一把搭在了我的肩头上,要不是因为我肾好的话,只怕是光这一哆嗦我就尿了裤子了。
我啊的一声怪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鼓脑的站了起来就要往着远处有灯光的地方窜,只不过,我这才刚一起身就听到了张勇的声音:“幽冥判官判幽冥,明生死,辨事非,诎!”
话音一落,我还没回过神来就看到眼前一花,一个青面獠牙的家伙站在了我的面前,定睛一看竟然是戴了面具的张勇,我顿时心中一阵狂喜,心想着你小了总算露面了,于是正准备打个招呼来着。
但是,我哪里想到这小子竟然疯了似的,猛然间将一沉甸甸的东西往我怀里一塞,我本能的低头一看,竟然是那不知被我丢到了哪里的鬼王衣。
“有请幽冥判官现身”,张勇大喝一声,猛然间他手中桃木剑一挑,直刺在那小木盒的挂锁上面。
看着如同毒蛇一般骤然出现的桃木剑,我本能的想要躲开,但不知道是因为此时思维迟钝了还是吓傻了,此时的我动作竟然慢了许多,这一念头才刚刚浮现那挂锁已然被张勇给一剑挑开。
“呼啦”一声随着挂锁的打开突然响起,一股黑烟瞬间从裂缝之中渗了出来,我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情形已然懵逼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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