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解锁了一部分楚余伶的故事?

    陆颜内心这么轻飘飘地想着,她承认有点幸灾乐祸,或者隔岸观火的意味在里头,惨是惨,但她此前羞辱自己的仇没法不算。

    怎么说,感情方面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嘛,不然也不至于酿成人间惨案。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也很不爽,但楚余伶很可能就是把自己当成怀霜20,才留下了自己的一条狗命。

    估计都在脑内爽晕了,不但“怀霜20”卑躬屈膝,端茶送水,还是个被肆意调戏无还手之力的弱鸡,真行啊……这么想越觉得莫名地生气。

    她以前对怀霜像菩萨般供着,南融派几百年都爱得堪称圣洁,对自己这个20怎么说也稍微保持点基本的尊重呀,试衣间那次……她不会是把自己想成怀霜了吧我哔——

    怪恶心的。

    要知道自己以露小鱼的号子直播火了后,有不少人开始模仿自己,盗窃舞蹈创意、动作、发型、表情,最过分的甚至连话都不改,说一模一样的,名字也模仿,女人果然还是很在意这点。

    虽然在互联网直播时,陆颜笑着说没关系,大家开心就好,格局打开,我没关系的,反正你们记得住我;但下了播,看着那些人一边模仿自己一边带节奏妒恨自己,在备忘录上打下:

    ——克隆羊多莉只活了六年,啧。

    结果自己变成了那只羊。

    此刻,陆颜很想让算命的预言成真,可惜她没有那个本事,如果楚余伶大摇大摆地说就把你当怀霜,依然要你做奴仆,还是会笑着说,好的。

    打不赢啊……是真的打不赢。

    回想一下自己的身材和力道,陆颜眼光又暗淡了些,别说虚弱版本的自己了,就算那个常年健身练舞的真实陆颜,也搞不定,这么想着,第一面时那股痛苦又浮现。

    那个变态真的想要自己死呢,那时候。

    慢慢来吧,姑且先行一步看一步。离问系统话的时间越来越靠近,陆颜想在这个无所适从的世界里,多抓到一些线索,靠自己,才是真正生存的法则。

    ……

    “谢谢肖门主如此照拂我。”礼貌还是要有的,陆颜回神后谢得诚恳。

    肖竹月的仙鹤缓缓落下,不小心说漏嘴了什么东西:“嗯应……咳,只是见你有眼缘罢了,门主收徒的时候,我会考量考量你,因为副派主会前来筛查,自然不能太弱,不然说不过去。”

    应该的是什么意思!?

    以前是网友重金求露小鱼的瓜,陆颜在屏幕后唇角下撇不屑一顾,没想到自己也会有抓心挠肺好奇得寝食难安的今天。

    肖竹月的门楼简单大方,与其他三位门主的风格不同,将陆颜引进门后,面对面坐在踏上,将一副骨牌摊在桌上,挑了挑眼,又别开,陆颜眉眼上,不像那个男人,反而像方水儿些。

    陆颜顺其自然地伸手摸了张牌,下一秒就被肖竹月用头上解下来的发簪狠狠地打了一下手背,她揉着眉心叹气,你娘把你往清河派里面送,怎么什么都没告诉你,你当这是摸牌九呢?

    一番解释后,陆颜脚趾能抠出一座城堡,她方才真的以为肖竹月要和她打牌,原来这骨牌和现代的塔罗差不多,更精致复杂,也有一定考究,除了答疑者,动了牌就是动了气运。

    肖竹月望着这人一问三不知的神情,叹气,摇了摇头:“我们清河派有二大宝地,一是试炼之地庄山,二是碌轱山林,也就是禁林,等修意一段时间后,门主会领弟子们去寻找灵兽,只因正派各派也有弟子之间的比意大会,你务必调理好身体,勤学笃思。毕竟,那三个可没那么好心,说是门主护弟子安危,实际上,每次顾及不到,难免有伤亡。”

    “肖门主,冒昧一问,其余三位门主是不是和你不对付?”

    “连你也看出来了。他们冷眼相待,无非是因为骨子里还是瞧不起女子罢,本来副派主和他们都反对我眉心点上朱红成为门主,可没想到派主居然主动发话,让我当四门之一。韩柏倒是比较忠心于派主,司马徒不阴不阳,关库老奸巨猾,这几人中最和我不对付的就是关库。”

    “肖门主,那是他们嫉妒比自己成功的女子。”陆颜眸光微微,职场里最常见这种歧视,偏见永远不会消失,没办法的,只有自己站得更高,付出更多的努力,自强两字唯一法则。

    肖竹月有些讶异,很快表情又恢复如常:“你在清河派内还是不要乱说当心隔墙有耳。还有什么想问的,骨牌待会也给你卦三张。”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肖门主可见过派主?”

    “自然,一个普通的老头模样。我为你开卦。就现在,闭眼,放空大脑,什么都不要想,直接问出你脑海里第一时间现出的三个问题。”

    其实想瞒,也很轻松,反正陆颜是谎脸不红心不跳的老玩家。但对于一直坦诚相待的肖门主,卸下心防,说出了自己最开始想到的三个问题。

    “肖门主,我还能回家吗?”

    “最近的一个选择,是顺还是逆比较好。”

    “我这身子骨可还有救?”

    肖竹月也闭眸,短暂地点触眉心,指尖挑凉茶水泼洒,所落之处,刚好不偏不倚砸在罗列一堆的三种骨牌上。

    依次是:

    ——因人而异。

    ——危。

    ——后天。

    “陆颜,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问想回陆府这样的问题,想家了?派门最近严加戒备苍蝇都飞不出去,有事书信即可。第三点是自然,我看你神色大好了许多,只是时间问题。最危险的是第二个,出于测牌的规则我不能细问,只告诉你,卦出危的,如果没选择顺从。”

    “无一例外,都出事了。”

    ……

    夜色正浓,有人待不住,悄悄起夜溜去了周茹的住处,想看看她的伤势究竟如何,自己什么水平心里一清二楚,只是想搞清楚到底是谁在“帮”自己。

    好在清河派对派内门禁这种事并不严格,估计是有人习惯擅长在夜晚修练,所以通俗点讲,就是不“查寝”。

    无一例外,没顺从的,都死了。

    路上陆颜脑海里一直循环播放着这句话,肖竹月嘱咐,卦出来了是好事,绕道而行即可避免血光之灾,可她不知道陆颜两难的境地,到底是谁死?她杀楚余伶还是楚余伶杀她?真是命中带煞。

    楚余伶把陆颜当成解乏玩物,陆颜也只把楚余伶当成冰冷的任务目标。

    聪明谨慎的人总是学东西快得很,陆颜瘦弱的身躯又刚好擅于在夜幕中藏匿,溜进周茹的院子里没被人发现,还未确认哪个窗户可以窥探伤情,房内传来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一位奴仆,端着盆冲进去,然后是歇斯底里,和一记敞亮的耳光声。

    里面女人边哭边痛骂,一听被骂对象,果不其然,正是自己。

    等奴仆再出来时,盆里水已经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盆黑压压看不清形状的东西,周茹奴仆伤心,将盆子暂且放在树根底下,跑到别处先哭一会儿去了,陆颜抓紧这个空档,借着月色一看,差点晚餐要吐出来。

    里面血泡着腐烂的肉。

    记得和肖竹月走前,闵素说,周茹在治疗手臂,暂时都不能自理,且每夜都疼痛难忍,更难熬的是用了清河派中的药材,新肉新骨长出来的痒,那是最熬心的,若是忍不住抠挠,疗效会毁于一旦,又要重复痛苦的开始。

    现在这个大概就是,刮腐肉放血为新肉新骨腾位置……

    自己不可能这么狠吧,虽然周茹痛苦的叫声和咒骂,让自己有些了报复成功后愉悦的情感。这般忍着恶心,眯眸凑近观察,里面没有沙质,也不像干冰使用过量而把皮肤生生冻得坏死的痕迹。

    冥思苦想一番后,陆颜鸡皮疙瘩攀附全身,脑中有了个“最佳”人选,立马飞奔回闵素和池早的院子,进自己房间翻出了那天没顾得上处理的铁剑。

    接下来,就是,烟。

    陆颜用火器把煤油灯点燃,利用燃烧时产生的烟,凑近在密闭的空间里熏染了些时间,直到表面光滑、渗透力弱的金属剑上,终于显现了一些潜在手印。

    常用的烟熏物质材料有樟脑、松香、煤油、蜡烛等。这是陆颜在刑侦电视剧看到的烟熏指纹显现法,本来以为不会成功,但想想这个世界本来就什么扯淡,意力都能有,有什么都不足为奇吧。

    果然,真的好巧不巧,千分之一的机率,成功看到了剑柄处,一道手印纹路,大小比对,分明不是自己不是闵素更不是别人……宽许多,且掌心的两条交叉线条,和那个刚好缺了一块看起来像扳指的留白。

    是她干的。

    陆颜如机器人般麻木地翻窗离开,返回肖竹月的门楼,算是意想之中,这么残忍的手段是她能做的出来的事;但也在意料之外,她居然对周茹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出手了,因为自己?

    想到那堆恶心得无法描述的烂肉,和那张自己许久未见但印象里依旧美得妖孽的脸重叠,怎么都无法联系在一块。

    可确实,罪魁祸首,除了楚余伶,其他人的可能性为零,自己早该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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