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鹊直起身,理了理繁琐的衣服,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陈君泽的表情并没有得到宽慰。
受不了陈君泽这么盯着自己看。
小喜鹊调整了一下情绪,随后咬着嘴唇,伸出小手,晃了晃陈君泽的袖子。
软糯糯道:“奴婢错了,奴婢不该不辞而别,王爷就别生气,奴婢以后不跑了。”
陈君泽的目光落在小喜鹊葱白的指尖,女孩拽着自己袖子的手正微微抖动。再抬眼,看到少女的水润的眸子一派诚恳的认错之态。
阴霾的心底,仿佛照进了一缕阳光,驱散了丑陋的黑暗。
“本王早就不气了。”
小喜鹊连忙站起身,伸出自己的拳头在陈君泽肩头轻轻敲打,“王爷就是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
陈君泽嗔看了她一眼,“你在府中好生待着,等我回来。”
小喜鹊毕恭毕敬的将陈君泽送到门口,看他驾马疾驰,心里由衷的松了口气。
虽然翻脸堪比翻书,但好在气性不大。
好哄。
小喜鹊在府里闲逛了一圈,发现谁见了她,都尊称一声“喜鹊姑娘。”
还冲她福了个安。
一路上,小喜鹊快把这一个月的礼都给行完了。
纳闷了,怎么还有婢女对婢女行礼的。
当她走到后门要出去的时候,守卫却拦着不让她出去。
“喜鹊姑娘,王爷吩咐过,你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出王府的门。”
小喜鹊耸了耸肩膀,退回去。
她现在是东宫太子妃的贴身大丫头,陈君泽当着苏锦书的面把她给掳走,小喜鹊就不相信,苏锦书不会来救她。
尚书府,后宅。
苏砚胳膊打着绷带,和苏意一起跪在祖宗祠堂里。
白心月一个劲儿的在苏志安面前哭泣,“老爷啊,砚儿现在还受着伤,他都跪了一夜了,身体吃不消的啊。”
“他还有脸了他!做出这样为人不齿的事情,得亏是锦书护下了,若是捅到皇上眼前去,我这个尚书就可以直接告老还乡了!”
提起苏锦书,白心月哭的更是大声。
“得亏是她护下了?她要是真的在意这个弟弟,当初讨要小喜鹊当同房丫头的时候,就应该一口应下来,哪里还会有今天这种事情出现,都怪那个苏锦书,当了太子妃,连自己的娘家人都不顾了!”
“住口!”
苏志安被她嚷嚷的头疼,“你们这几日在府里好好闭门思过。”
苏志安指着苏砚,“你做出这种丑事,京城里的高门贵女更是瞧你不上,你若再出现在那玉仙阁,我就给你的腿打断!”
苏砚不甘不愿的应了一声。
苏意跪在牌位前,一言不发,眼神里黑的深不见底。
自家弟弟不争气,坏了她精心准备的局。
现在连带着她的名声都险些被传坏,真是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
苏志安走后,白心月心疼的抱住自己的儿子,还在泪水涟涟。
“别哭了娘,苏锦书如此对待我们,定要想法子扳回来才是,哭有什么用。”苏意冷冷道,全然没有再苏志安面前的恬静听话。
白心月眼中也染上一层恨意,“对,必须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王府里,小喜鹊发现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架秋千,就在后院的假山旁。
小喜鹊摇晃着秋千,百无聊赖的喂着池塘里的鲤鱼。
日头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让她整个人有些犯懒。
小喜鹊想起来什么似的,她起身环顾了一圈,这么久,她居然没发现杜鸣儿的身影。
她记得杜鸣儿恐吓自己,不准出现在陈君泽面前,往常她不是陈君泽的跟屁虫么?怎么从昨晚到现在都没见她的身影?
“你在找什么?”
身后传来询问。
“侯照。”小喜鹊看到来者,眼中一喜。
女孩站在阳光下,裙摆翩然的像只蝴蝶,许久不曾见过如此鲜活的她,侯照甚至感觉有点不真切。
“你这些日子过的好吗?”
其实侯照想问她去了哪里,但想来想去又不知道以什么身份问出口。
小喜鹊重新坐回秋千上,“挺好的,只不过现在不能出府就不太好了。”
“对了,怎么不见大师姐啊?”
侯照来到小喜鹊身后,轻轻的推着秋千上的藤蔓,小喜鹊随风而起,衣袂飘飘。
“她这段时间被外派出去了,大概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
小喜鹊低头抿了抿嘴角。
看吧,打工人最忌讳的就是喜欢上自己的老板,傻呵呵的白当苦力。
“昨日的事不会再发生了。”侯照轻轻开口,“以后我可以保护你。”
小喜鹊抬头,对上面具下那双清澈的眼睛。
风动秋千摇,侯照一贯古井无波的双眼泛起了层层涟漪。
“我不会再像之前一样对你了。”
侯照热忱的双眼里有即将破土而出的情愫,“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好好喜欢你,爱护你。
“你可以教我武功。”小喜鹊从秋千山蹦下来,打断了侯照的话。
“你是王爷的暗卫,很少能够进宫,不如你教我几招防身的,日后也能用的着。”
小喜鹊摸了摸手腕,“你给我的那个袖箭,我现在没带,那玩意虽然厉害吧,但我经常用不出来,大部分时间都没有还手的余地,所以还是教我几招可以近身肉搏的吧。”
小喜鹊握住拳头,在侯照面前上下勾拳。
侯照止住话头,他少见的打了个磕。
虽然很想把后面的话说完,但此时此景,在女孩浓烈求知的目光下,显然不太合适。
看到侯照犹豫,小喜鹊有些遗憾,“不可以吗?你们暗卫的武功不能外传?”
侯照摇头,“并不是,那我就教你几招最简单的防身法子。”
小喜鹊双眼放光,屡起袖子在侯照面前,摩拳擦掌。
侯照起势运气,手腕翻飞运掌,小喜鹊在后面有样学样,一掌一掌的跟着拍出去。
“练武不能急速求成,这些招式虽然简单,也需要勤加练习,才能使出威力。”
小喜鹊忙不迭的点头,发间首饰叮当作响。
一个上午下来,小喜鹊脸上已经沁出点点细汗。
反观侯照,脸上仍旧带着沉闷的黑皮面具。
小喜鹊凑近,“侯照,你为什么每天都带着同一个面具,不用洗的吗?这不会发臭吗?”
侯照:“······”
“会定期更换。”
“哦。”小喜鹊揩了揩头上的汗水,“可是我从未见过你不带面具的样子,我看别的影卫都没有戴,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戴?”
女孩皎洁灵动的双眸,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侯照第一次觉得面具有碍呼吸。
“因为···我不好看。”
小喜鹊抬高双眉,眼光微闪。
“你一个绝顶高手还会在意这流于表面的皮相?”
侯照不解的看向小喜鹊。
“嗐,我当多大的事呢。”
小喜鹊拉着秋千坐上去,“侯照,你知不知道自己多厉害!”
小喜鹊想起来书中对于侯照的描述,“万人之中能取敌将首级,长剑一扫,荡平八方贼寇。你这么优秀的人,脸上有点残缺怎么啦!这是男人味的象征!”
小喜鹊的嘴巴喋喋不休的夸赞着侯照,侯照却逐渐听不到小喜鹊的声音,满脑子只有她那张红润开合的嘴唇。
“别自卑呀,大英雄!”小喜鹊伸出拳头,捶了一下侯照的胸口。
“你这样的人,绝对有大把女子等着排队嫁给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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