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远不懂,姜静姝不过是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仅此而已。
可后来那些欺辱,打骂都不曾让她离开。
久而久之,他竟然,已经习惯了姜静姝的陪伴。
当然,最让自己高兴的,自然还是姜静姝能够牵制萧清墨。
他喜爱姜静姝,但终究比不上她的价值。
姜静姝只是看着萧慎远得意的神情,这世间,仿佛没有什么能够让他有真情。
“罢了罢了,和你说了这么多。”萧慎远戏谑地看着她,“明日起来,你还是会被姜云笙欺负。
分明是看着百依百顺的人,实际上不听话的很。明里暗里和我较劲。真当我看不出来?
其实只要你服软,我还是可以助你一把。
只要你能服个软,我就可以……任你为后。这样的话,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萧慎远从未笑得这样开心,“从前我们在一起,以后也要在一起。我都习惯了你在我身边。
我吃些亏也没什么。只是你何时才能看得清现实呢?
除了我,没人能把你夺走。
无论今生,还是来世。”
萧慎远抚摸着她的脸庞。
姜静姝却觉得仿佛毒蛇爬在脸上。
萧慎远的话令人厌恶,然而君王之气又让他多了些许压迫感。
这样的人说出的话,怎么不让人信呢。
萧慎远离开了,带着不可一世的神情。
姜静姝有些眩晕,今日接收的太多信息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萧慎远如今看来,倒是没什么怀疑的意思。
依旧骄傲自满。
想来萧清墨是会成功的。
接下来便是一片安宁,姜静姝逐渐睡过去。
然而前生的梦没有结束。
醒来后,依旧是姜云笙的刁难。
昨夜萧慎远来到自己的事,早就落入她的耳中。
她挺着肚子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那时的自己也不是全部逆来顺受,让人将她轰了出去。
还泼了一身的脏水。
后来便是萧慎远愈加残忍的对待,然而那时已经上过战场的自己。
怎会服从?
萧慎远脸色极其难看,那夜看望姜静姝,仿佛也没有这回事。
姜静姝就在前世的身躯中,将前生又走了一遍。
她被捕入狱,看着姜云笙挺着肚子来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看着萧慎远最后决绝又残忍的神情。
接着便是父亲回京,却被以叛国通敌的罪名关押。
而兄长,在边疆惨遭身边人陷害,将头颅送给了安乾的首领。
最后是萧清墨。
他的死讯传遍了京城,无人不叹惋,无人不惋惜。
即便是假的,姜静姝还是觉得心如刀割。
奇怪的是,前世的自己,心中亦是刺痛。
就这样被凌迟一般,一幕幕,一点点。
不停地割着她的心头。
生前的最后一幕,姜静姝抬眼,看到了满城百姓,他们站在自己面前。
指责着自己的罪名。
渐渐地,眼前模糊了。
倏地,风起。
不知何处飘来了铃铛声音。
“为何还不醒?”萧清墨着急地擦拭着姜静姝额头上的汗珠。
看着那道士把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摆到姜静姝身边。
头上还插着细长的银针。
萧清墨心疼地看着姜静姝此时的模样,恨不得躺在那里的是自己。
当时找到姜静姝时,她已经被泥沙淹没。
俨然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带出来后,更是没有了气息。
那一刻,天崩地裂。
分明是姹紫嫣红的夏季,在萧清墨看来,世间万物都丧失了颜色。
他浑身湿透,眼睛通红地抱着姜静姝出来后,将她放在了地上。
拼了命地按压,渡气,都无济于事。
他没有停下,只是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无用的动作。
“静姝,静姝,你醒醒好不好?”
“你醒一醒!我求求你!”
“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你怎么能丢下我呢!”
萧清墨湿透的头发贴在光裸的后背,手上的动作颤抖着,害怕地伸向姜静姝的鼻息。
手上的触觉一片平静。
愣了片刻之后,把姜静姝抱起来。
神色一片平静,只是那颤抖的手暴露了他的慌乱。
“静姝,我带你回去。”
天曙愣在一旁,看着疯狂的王爷和狼狈到看不出模样的姜静姝。
一时间心头难受不已。
看着这样的王爷,天曙皱了皱眉头,拦住了萧清墨。
“王爷,王妃她已经……”
“滚开。”
“王爷!王妃已经死了!”
萧清墨停下脚步,回头阴冷地盯着天曙,“你说谁死了?没有人死!没有人!”
天曙深知王爷的痛苦,只是他不能让萧清墨就这样浑浑噩噩。
“王爷!王妃已经死了。不要再折腾了。当务之急是做好后面的事。”
萧清墨身形一顿,看着怀中狼狈又安宁的面容。
姜静姝不说话的时候,最是柔和静美。
他也喜爱。
无论怎样的姜静姝,他都喜爱。
唯独不爱现在这般没有生气的。
“天曙,后面的事,交由你来做。”萧清墨的声音平静如水,“还有,王妃没有死,本王绝不会……让她离开。”
回到王府后,萧清墨连夜召来了全京城的大夫,包括宫中的太医。
此举自然是惊动了萧慎远。
然而萧清墨瞒得严实,到萧慎远耳中,便是萧清墨自己旧疾复发。
而他,也不知道自己花了巨大精力运回来的幻蓝草,已经悉数被毁灭。
萧清墨旧疾本就容易引发,加之在水中泡了许久。
又被姜静姝的死所伤了心神。
当晚便心口剧烈疼痛,火烧一般,似是要将他整个人淹没在痛苦中。
所有人都劝他好生养病,然而他就是守在姜静姝床前不肯离去。
“本王要你们来看王妃,不必盯着我,”萧清墨忍着痛苦咬牙道,“你们都是聋了吗!
医不好王妃,尔等统统以死谢罪!”
一众太医纷纷跪下。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晋王,一个不小心,便会被处死。
而众人也知道了这个王妃,便是应该已经死了的左将军。
然而,此刻没人敢说出真相。
一个太医抬起头,颤颤巍巍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只是王妃她……已经去了。”
“砰——”地一声,茶杯碎了满地。
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刺穿了药箱,直直插进太医身后的柱子上。
“你说……谁去了?”萧清墨眼神狠辣,盯着那太医阴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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