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我错了阿青。”路司虞把人死死禁锢在怀里,自己狠咬着下唇,两眼通红。
“我不原谅!你松开我!”怀里的人拼命扭动,路司虞绝望地感觉到头顶的天都塌了。
路司虞胳膊上用的力道越来越大,常青被勒得难受,脖子被按压在胸膛上方上,快不能顺畅地呼吸了。
他拼命捶打路司虞,可此刻的路司虞就像条进食的巨蟒,把常青当成了没断气的羚羊,不管不顾地缠绕绞杀。
他和路司虞在一起十一年,从不知道他还有这样一面,明明这个人一直就在自己身边,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成这样了的?
常青终于锤疼了路司虞,路司虞把人从自己怀里拉开,激动喘息着看着脸前人的神情,茫然又空洞的,仿佛不是他的爱人了。
路司虞不理解,更不接受,十一年都熬过来了,如今两人之间的这点小摩擦又算得了什么呢?他竟然说要离开自己?休想!他无不愤恨地想。
下一秒,路司虞不由分说地把人压倒在地板上,一手攥住常青两只手腕,带着对方的胳膊压制在头顶上方,一手从口袋里掏着什么,常青恐慌地瞪着他,似乎马上意识到了他要对自己做什么,他的头到现在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身体更用不上力气。路司虞失了神志一样把人制服住,常青看到路司虞掏出手机,他在手机上操作了些什么,接着就把手机支立在了两人旁边的地板上。常青扭头去看,发现路司虞调出了摄影模式,自己那张惊慌失措的的脸出现在了清晰的手机镜头中。
“他妈的路司虞,你要做什么?!”常青对这个男人的行为感到难以置信。
他了解爱人之间在互动时有的喜欢各式各样的情趣,比如将整个过程摄影记录下来,但路司虞深知常青是腼腆害臊的性格,这些年来因为常青的强烈反对,他们几乎没玩过几个花样。
可此刻不同了,路司虞打算对他“破罐子破摔”。
“你说呢?阿青。都这个姿势了。你应该很清楚吧。”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靠近他,刻意压低了嗓音道。
“你敢录像,我就杀了你。”
“我早就想试试录像了,以前是顾忌你害臊,我怕做了你会跟我生气,现在不必了,反正不管我怎么做,你都只会更恨我,我反而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路司虞哑笑着去解常青上衣的扣子,呼吸逐渐紊乱,动作也变得急切,可对方不肯配合,他解得并不顺利,只好暂时放弃。
常青又慌又恼。他用腿去顶对方的小腹,但显然他身上此刻没什么力气,路司虞吃过一次亏,早料到他会这么做,手疾眼快地腾出手来按住了常青的腿,把自己的身体压下去,两人之间变成了严丝合缝的紧贴姿势。
“别乱动,阿青,我忍得很辛苦的。”路司虞喉头滚动,喘着粗气,眼神中的情绪□□而疯狂。
常青眯着眼睛,满眼嫌恶,恨不得一拳轮到对方脸上:“恶心!路司虞,我以前都没发现,你怎么这么恶心,这是强迫!”
“强迫一个男人?”路司虞有些好笑地望着对方:“阿青,你好好想想,如果这叫强迫,那你之前岂不是自愿被我‘强迫’了十一年?”
“这是,你情我愿。懂吗?”
常青无不酸楚地想,这副丑恶嘴脸,哪里还是那个儒雅风流的路小爷,简直就是个毫无道德底线的流氓恶棍。
常青知道自己是躲不过这一劫的,除非路司虞此刻松手,从他屋子里头也不回地滚出去,但常青冥冥中知道,路司虞不可能放过他的。他不但纵容自己继续犯错,而且已经被不可控的情绪刺激到失去理智了。
“你这个人渣,和你纠缠到一起,是我眼瞎。”常青悲观地想,如果不能逃,那就趁着自己还算体面的时候,多骂他几句,自己也痛快点。
男人反而发笑起来:“骂得好,你越骂我,我越开心,说明你为我生气,你在乎我,你眼里有我的影子,我看到了。”路司虞要去吻常青的眼睛,常青下意识紧闭双眼扭过头去,路司虞冷笑,抽出一只手来强硬地掰过对方的下巴,逼他面对自己。
“睁开眼,看着我!”下一秒就对着那张不情愿的嘴狠狠亲了下去。
常青被迫承受着,眼皮止不住地轻颤,两片嘴唇也跟着一起哆嗦,他始终感受不到吻的存在,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承受着什么了,他在哪儿?为什么现在是这样一种局面?不是梦吧,好混乱,他的头又晕又疼,快要爆炸了。
他对着路司虞的舌头恶狠狠地咬了下去,路司虞“嘶”地松开他,舌尖的血腥味在两人嘴里迅速蔓延开,路司虞往旁边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拿手蹭了蹭被常青咬破的地方,疼得钻心,他嘴角处还结着一串血珠,只是看不到。
“真狠,阿青。可惜,没咬断。”路司虞嘲弄地看着他,语气很得意。
“我生病了,我难受,你放了我。”常青含着对方的血,满嘴腥甜,胃里难受到想吐,他再张嘴,嗓音里就已经不自觉地带了点哭腔。
常青顿时觉得羞愧难当,为什么要哭啊,一个大男人哭什么?不就是生病了,可他为什么那么害怕,这个令人羞耻的姿势,还有这个疯子一样的男人,还有意识摇晃又疼又晕的脑袋,害怕到当着路司虞的面掉眼泪。
“装可怜?骗我?阿青,我不相信。”路司虞露出残忍的表情。
“走开!滚!”常青拼命嘶吼着,内心的灰暗与绝望要压垮他了。
“我开始了。”常青的示弱没能换来路司虞的体恤,他身上先前因抵抗而被解了一半的衣服扣子被路司虞直接一把全数扯落,噼里啪啦的扣子蹦跳声一声声落进常青的耳朵,那也是他保留的最后一丝廉价的尊严被人狠狠撕碎的声音。
脸上一片冰凉,路司虞的吻火烫滚热,但常青没有一丝感觉,他除了有身体机能上发晕想吐的感觉,意识里只剩下不为所动的麻木感。
路司虞随即伸手在旁边的手机屏幕上触动,手身发出“叮”的一声,常青浑身跟着哆嗦了一下。
“不准录像。你个禽兽。”动作间,常青被松开一只手,他忍着心中的屈辱,和眼角沁出的眼泪,使尽力气,用这只手狠狠掴了路司虞的脸一巴掌。
路司虞被这一巴掌的力量扇得偏过头去,怔愣了一下,转过来时脸上却丝毫不见恼怒,在他快三十年的人生里,没人敢打过他,但因为对方是常青,只要是常青亲手给的,他好像什么都乐意受着,所以这一巴掌打得他更别提有多兴奋了。
路司虞不住地去亲吻身下人的额角,无限贪恋地用嘴唇蹭抹常青的发丝,全然无视对方隐忍难受的表情,他在爱人耳畔极致温柔地柔声轻语:“我怎么都留不住你了,最后讨个甜头,还不行了?阿青,你绝情起来,可真让人心寒。”
摄像头立在旁边继续运作着。
“我要弄死你。我发誓,我一定要弄死你。”那是一种咬牙切齿,磨牙吮血,巴不得一口咬断对方脖子喝血吃肉的恨意。
“以后你不在我身边了,我就刻成光盘,留作纪念,别这么小气,阿青。”路司虞忍不住把头埋进常青光白的颈窝,低低地暗笑。
是噩梦吧,也许是他这一觉睡得太沉了,走了那么远的路,独自穿越了整个黑夜,好不容易来到自己曾经的小家里,躺在自己简陋但令人心安的小床板上,为什么还是会做这种噩梦?
他忘不了那天,投完简历的那天,他高兴地去厨房做了几个菜,想等路司虞回家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一起庆祝庆祝。晚饭做好端上桌,常青摆放好了碗筷,无事可做就坐在餐桌前等路司虞回来。
没等一会儿就听见门口响起皮鞋走路声,然后是锁孔里窸窸窣窣地一阵响动,路司虞心情很好地哼着调子走了进来。
常青坐在桌边翘着腿露出微微的笑意看着路司虞,路司虞脱下外套,换了拖鞋,主动上前去搂住常青,亲昵地问:“怎么了?看你这么高兴的?”
常青把手揽到对方腰上,语气里是压抑不住地兴奋:“我今天到网上找工作啦,虽然现在工作很难找,我跟那些年轻人比起来也没什么太大的竞争力,但没想到有三家公司的条件跟我符合呢!我没犹豫,都投简历,想着去试试嘛。”
“怎么今天突然想着要找工作?现在这样不是也挺好吗?你知道,我舍不得你累着自己。”
路司虞脸上有点僵硬,语气有点淡然,常青以为是自己的决定太突然了,没提前跟路司虞商量,路司虞没做好心理准备。
“我不能总靠着你,再说了,我找到工作,自己也多一分底气,总不能一直指望着写小说挣钱吧,还是得想办法吃饱肚子再谈理想……而且我之前没告诉你,我妈吃的那个药,挺贵的,家里没多少存款了,我不能一点忙都帮不上,我挣了钱就能给我妈攒出点医药费,她也好安心治疗。”
常青注意到路司虞的神色从刚开始就有点飘忽不定,好像有缕思绪神游在外,一看就没认真听常青说话。
既然他没听见,常青也就不说了,主动拉着路司虞坐到餐桌前,给他盛米饭。
看着常青端着米饭回到桌前,笑盈盈地把碗递给他,他接过来,有点迟钝地说:“那就恭喜阿青求职顺利。”
常青心情好极了,听路司虞这一句,也算是得到了爱人的肯定与支持,爽朗道:“谢谢!祝我求职顺利!”
路司虞配合着笑了笑。他心里其实不怎么高兴,如果常青找到工作去上班了,他一定会和除他以外的很多人产生接触,这样一来,他们在工作中相处的时间会更多,路司虞在家中和常青相处的时间就少得可怜了。路司虞是不可能辞职在家的,即便他愿意,他父亲那边也不允许。可万一常青再看上了公司里的哪个男人,或是女人,扭头就不要他路司虞了怎么办?
晚饭期间,路司虞一直在出神,碗里的饭都没扒拉几口,常青担心他是不是胃口不好,晚饭后热了杯牛奶,拿给沙发上继续愣神的路司虞,路司虞接过牛奶,没喝,反而放在了茶几上,一把把常青搂倒在怀里,常青还没说什么,他的吻就密密麻麻地落到他脸上来了,显得格外急切,又好像带有点难以消解的情绪在其中似的,常青如数承接着他落下的吻,却没有思考的罅隙,只是心中忽然有点感伤,可又情不自禁地放任自己沉湎于路司虞要将他揉碎浇化似的蚀骨般的热情。
两个人各怀着不同的心思,在持续高涨的氛围中相互触碰着彼此,分享着因触碰而带给彼此的难以言说的欢愉之情。
“真他妈恶心。”常青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浑身的衣衫被扯得半破,就像个一无所有的乞丐,他为自己双腿打颤而不耻,为自己两颊红热而不耻,更为自己无力反抗而不耻,他脚步踉跄地走进空间挤窄的卫生间,打开淋浴头,双手扶住光滑的瓷墙,想着想着眼角就渗出眼泪。
站在淋浴头下缓缓睁眼,即便视线模糊到生疼难忍,他也强迫自己睁开。四周热气喷薄缭绕,头顶的热流刺激得他忍不住浑身颤抖,他强撑着站立,但那彻骨的寒冷还是通过对面墙上那鼓风机扇叶转动的间隙涌进来,要侵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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