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江澄握着我的手,屋子陌生中透着熟悉,我挣扎着起身,江澄却摁住我“夫人别闹了,你现在需要休息。”

    夫人我们什么时候成婚的我怎么不记得我闭上眼睛,又再睁开,江澄还握着我的手,神色温柔。他让我滚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一定还在做梦,我闭上眼睛掐了一下江澄,他却心疼地看着我

    “我知道生孩子很疼,你掐吧。”

    生孩子生孩子!我看着他,又看见不远处的摇篮。

    我摇了摇头,又狠心掐了一下我自己,没感觉,是梦。完了,魏婴算计我!

    “假的,你松开我!”用力挣脱开江澄的手,我一下子就撞在墙上。

    这次是真的疼,我真的撞了温情房内的墙。

    清醒之时,魏婴已经剖丹昏迷了。温情只顾得上一个人,留下温宁受着魏婴。我掐着他的脉,这家伙强撑着照顾江澄,自己身体已经虚不受补还不自知。深冬脉象发如夺索,辟辟如弹石,必然活不过冬天,再晚一点发现魂魄就该离体了。

    我给他灌了昨日留着救命的心头血,又以灵力疏通了他郁结着的血气。

    吊住他的了魂,我伸手敲了一下这家伙的脑袋“让你算计你师姑,命差点没了!”

    我还想打他,温宁拉住了我“金姑娘,你消消气,魏公子没有恶意的。”

    我看着他清澈的眼睛,心里五味杂陈,不忍心对着他发火“谢谢你,温宁。”

    拆了东墙补西墙,现在江澄好了魏婴又该病了。看着江澄睫毛忽闪着,我又给他灌了汤药,魏婴不希望江澄知道此事,他要是现在醒就瞒不住了。

    魏婴没了内丹,心境比之前的江澄好不了,但好在他的天赋在江澄之上。我们道家最擅长的就是画符,再棘手的邪祟都可以倚靠一张符咒解决。魏婴自学便能运用自如,只需再教他更厉害的符咒,他便可融会贯通,只会比修剑术强得多。可他不过是表面的乐观罢了,他天资过人,剑法本是年轻弟子中的佼佼者,没了金丹便要摒弃剑道,又怎么能一下子解开心结。

    猫濒死之时会找地方躲起来慢慢等待死亡,不会让人看到自己的脆弱。魏婴就是那只猫,我翻到高阶符咒的时候他已经悄悄离开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魏婴勉强受了我的灵力加持,找不到他就是我的问题了。我循着天地之灵一路追到了夷陵乱葬岗,浮尸遍野,血肉腐烂的腥味夹杂在风里,怨灵哀嚎着呼啸而过。

    无暇顾及身旁窜过的一团团黑气,我在尸体堆里翻细细找着,一个也不敢放过。

    突然身后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愣了一下,转过去看见魏婴虚弱得朝我爬过来。“魏无羡!你要死啊!跑什么跑!”我转过去一边给他眉心输灵力一边骂他。

    “越来越,像,江澄。”不愧是魏婴,什么时候都忘不了打趣。我懒得理他,将符咒画法扔到他怀里,这才注意到他手里绕着黑气的玄铁剑。阴铁招邪,乱葬岗又多冤魂,魏婴若符咒术法修的好,正好可以以毒攻毒利用这些邪气。方才魏婴周身的邪气差点伤了我,却不伤他,反而围着玄铁剑转来转去。他这么聪慧,肯定想到该怎么做了。

    我看了看阴铁,又看了看魏婴“你可知这剑什么来历”

    “不知道,反正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魏婴抱着剑翻看着符咒。

    我看了看四周乌烟瘴气的,抬手设了个结界“很有可能,也算块阴铁。”

    “那我捡到宝了。”他抱着那把剑抱得更紧了。

    “那我问你,如果要控制它,你会怎么做”我坐在他对面,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魏婴思索一番,又看了看周围,随手砍了一节烧焦的竹子攥在手里,捣鼓之后做了个笛子。

    “用乐声倒是巧妙,不过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妥。”我接过笛子,又拿出匕首将其削的光滑,以灵力注漆。

    “我不怕!”魏婴拿回笛子,即兴吹了一支曲子,难听到让我捂住耳朵。

    “那你就慢慢吹吧,这么难听,直接吵死对方得了!”

    见魏婴无事,我掐着时日,江澄该醒了。我之前就与哥哥传讯让他派人接江澄,又托温情告诉那个冷漠的男人“本小姐冰清玉洁粹,不稀罕追着江公子,就先滚了。”

    如今可江澄的事情可以先放下,我加固了结界,从怀中掏出一小块灵石。我伤口愈合的快,心头血取着费劲,我嘱托温情不必手软,取下我心尖的一块灵石碎片。阴阳相互制约,这块石头于魏婴能有大用处“你一直叫我师姑,我没能赠与你什么,这个给你。”

    “它们似是同源”灵石漂浮在他手心,闪着淡淡的红光慢慢靠近玄铁剑。

    “这是女娲石的碎片,女娲乃众生之祖,其灵石汲天地万物之灵为一体,通阴阳,辨是非。最要紧的,可化作万物,比你的金丹厉害”我淡然说道。

    “这么玄乎?那我就不客气啦,谢谢阿月师姑。”魏婴好奇地盯着它,又看向我。

    “魏婴,保重。”我向他行了大礼,没等他继续问更多就匆匆离开。

    天地之灵还在恢复,我只能用神力。风氏血脉皆是半神,神力透支便会变成蛇身,方才差一点就露馅了。

    “呼!”难怪习雪姑姑不用神力,我们万万不可在人前变成蛇尾,我摆弄着蛇尾游得飞快,落荒而逃。该说不说,这可比走路快多了,可我现在看样子便是人人喊打的妖物,只能躲在夷陵的荒山里,慢慢调息内力,等待着蛇尾变成腿。

    半神又如何,不过是母神沾了人间浊气的余孽,神力于风氏而言是桎梏,聊胜于无却又招惹觊觎。我和先祖一样惧怕世人的恶意,不敢让人看见蛇身。女娲对风氏唯一的怜爱便是允他们成年后可摒弃蛇身,不用东躲西藏。代价不大,只需与人族互通姻亲。

    我看着蛇尾,又想到江澄,陷入了与母亲相似的困境。他若像父亲一样知道真相,会不会认为我自始至终都是利用。

    我赶回金麟台之时江澄被接回去有些时候了,这次没人禁足我,我把自己关在揽月殿。在房内作画,提笔就是莲花,我画了又扔,扔了又接着画,脑袋里一团乱,不知如何面对他,也不敢想今后的事情。

    抬头懒懒地看着推门而入的人捡起地上的纸团展开“还是莲花啊,画的这么好看,扔了可惜了”

    我数不清这算被哥哥裱起来的第几张画了,据说丧礼后江宗主意气风发,以一人之力重建莲花坞,仙门百家肃然起敬。江澄没来过,送来的东西倒是堆满在揽月殿内,我一样也没动过,金麟台上下都认为我和江澄在冷战。

    哪里来的冷战呢,不过是他借口忙碌不敢来见我,我也称病不敢见他罢了。玉簪摔碎后,我找了人想办法修复,可即便再精妙绝伦的手艺也无法恢复如初。青玉缝隙中填上了银线,将簪子头尾缠着加以固定。我又着人拿去改,干脆就做了一条小蛇缠绕原来的簪子。

    蓝曦臣回讯说一切安好,他在逃亡时被孟瑶救助,只是温氏追去的人烧杀抢掠毁了钱庄,孟瑶又没了容身之处,他打算让孟瑶留在姑苏蓝氏。

    这未尝不是好办法,可孟瑶的心结我是知道的,他很在意世人的眼光。如今温氏众叛亲离,仙门百家虽遭受重创,但也下定决心要联合将其围剿。孟瑶聪慧过人,又擅笼络人心,若是能在潜入温氏,剿灭温若寒之时大放异彩,便可正大光明地逼着父亲认他,堵住悠悠众口。

    我与蓝曦臣商议此事,他觉得太过冒险,我们争执不下,最后让孟瑶自己选。孟瑶不想拖累蓝曦臣,早有此打算,且表现得出乎意料,在几大家族商议攻打岐山之时,一步步做了温若寒的贴身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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