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啥?”
黎琳掏了掏耳朵。
“就是晕倒了啊,”黎少良一脸兴奋:“听那个李大夫说,好像是…心脏有什么问题。”
“心脏?”
“嗯,”黎少良比划着给她形容:“她那张脸白得跟没血了一样,嘴唇发青发紫,说难听点跟快死了似的。”
“快死了…”
黎琳抓住了重点,若有所思。
“对…”
黎少良还在说些什么别的话,可她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好转,陈彩云就看着快死了一样,这会是巧合吗?不可能。
她又想起来书里另一个设定,那就是陈彩云按照系统说的,教训或者说是打脸极品之后,她就会走好运。
书里可没说,如果某个极品反过来教训陈彩云会怎么样。
不过书里也没有哪个人能让陈彩云倒霉。
这样一来,是不是就是说其实系统也不是那么万能。
它呀讲究平衡,是个对立关系。
陈彩云打脸极品,陈彩云走好运。
极品打脸陈彩云,则极品走好运。
黎琳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简直恨不得现在就冲去陈彩云面前实验一下,不过她忍住了。
“小妹?”
黎少良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她从自己思绪中拉了出来:
“你说,人的心脏怎么会有问题?是不是因为干了太多缺德事了?”
黎琳摇头:“和这个没关系,很多人的心脏问题都是天生的,就是在母胎的时候没发育好,也有些问题是后天的,可是她这个年纪,按道理不应该啊…”
说到心脏问题,她倒是想起来自己以前一个朋友,那姑娘就是先天性的心脏病,虽然医生说不换心也可以活下去,但是需要非常非常注意。
她不能情绪激动,也不能受到惊吓,反正就是一丁点过于大幅度的情绪都不能有,她才活下去。
想象一下,高兴不能尽情大笑,生气也不能愤怒哭喊,就连悲伤都不能哭。
过大的情绪波动,会要了她的命。
想起那个人,黎琳的心绪又有些偏离,在无数个寂寥的长夜里,她曾以为那人可以和她走到最后。
直到黎琳发现那个在网上捏造自己黑料的人,是她。
“琳琳?”黎少良有些奇怪:“你脸色好难看,陈彩云遭殃了,你不开心吗?”
“她好不好不说,”黎琳皱了皱眉头:“你在外人面前可别说这些话,人家只会觉得我们心胸狭隘,看不得人好。”
黎少良满不在乎应了一声,一看就是完全没听进去。
黎琳也没管他,她得上厨房帮忙去。
按道理姑娘回娘家,娘家人多少也要招待意思一下。
但黎家这不是情况特殊,三个还没成年的孩子,自己的事情都没折腾明白呢,谁会真等着他们招待。
青菜是大姨婆那边带来的,肉是二姨婆带过来的,反正每家带一点添一点,一桌子菜就齐活了。
饭菜上桌,时隔多年再次回到记忆里的村子,却早已物是人非,还没开口,泪就先落了下来。
大姨婆抹了把泪:“谁能想到,再一次见面,我们会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她年纪不小了,再加上还在生病,说这一段话停顿咳嗽了好几次。
但这时候不会有人在意说得慢还是快,也不会有人去打断。
这种压抑的气氛让黎琳不自觉又回忆起黎父过世那天。
就像不可控制一般,那些记忆浮现在脑海里,胸膛处传来仿佛挖心抽骨的疼痛。
陈彩云倒霉,她高兴吗?
当然高兴,就算这次差点害死她的主谋不是陈彩云,但是害死黎父的却真真切切是她。
别说什么救人是黎父自己要去救的。
是,救人是他要去救的。
可是,人心本来就是偏着长的,又凭什么要她不怨。
这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的,没吃两口黎琳就回了屋。
晚上,几家人都上大姨婆那边挤去了。
没办法,这屋子本来就是一间单屋,是硬生生用布隔出了几个空间,煮饭睡觉,包括粮食,所有东西都堆放在这个屋子里,窄到同时转身都要撞头。
当晚黎琳做了个梦,窒息又可怕。
她梦见了小说剧情里的未来。
梦见自己凄惨得死去。
即使她清楚那是梦,可是太真实了啊,真实到她仿佛真的不能呼吸,活活被闷死。
“黎琳!黎琳!”
黎琳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摇晃她的身体,耳边也有人在叫喊的声音,是…是谁?
她想睁开眼,身子却先沉了下去。
在深海里,全身被打得没有一块好肉,如同一头死狗,被扔进了海底,她和一块水泥柱绑在一起,如果没有意外,或许她再没浮出水面的机会了。
就如同她死亡的真相,如同…他们死亡的真相。
不!
醒醒,黎琳。
你是在做梦。
做梦!
“啊,呼呼……”
黑暗之中外头的虫鸣声依旧,不远处黎少斌和黎少良的呼噜声没有停下,室内只是多了,多了她剧烈喘气的声音。
黎琳颤抖着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她全身都被冷汗打湿了,梦里那种真实到可怕的濒死感仿佛和她一同出来了一般,她全身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根本不听使唤。
黎琳半闭着眼,在床上缓了好久才能动。
之前知道原主下场凄惨,但是没有切身体会,文字又怎么可能体现出其中一二。
写得再入木三分,不过也就是一行字罢了。
比起直接体验这种感觉,黎琳根本招架不住,即使缓了过来,她还好像在那个梦里一样,身子似乎还在不停得下坠,恐慌得她不停得用手去摸床板以确定自己刚刚真的只是在做梦而已。
好疼,真的好痛。
黎琳怕吵醒他们,又慢慢躺了回去。
她不敢闭上眼,因为一闭上眼,眼前就只剩下了梦里的那些场景,只能睁着眼去看,看窗外,看屋里每一个摆件。
她努力想要自己忘记刚刚那些梦。
可都是徒劳,越是这样,她记得就越深。
黎琳抓着床板的手越发用力,她忽然下了决心。
她不要再躲着避着了,如果一个人有心害你,那你躲着她避着她让着她,只会让她更得寸进尺,肆无忌惮。
要做,就要防着她盯着她反击她。
决不给她害人的机会。
否则,就是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
黎琳忽然又想起了那个人。
自己对她那么好,什么事情都会和她说,带着她工作赚钱,带着她出去玩。
可是她说什么,她说她不需要怜悯。
她说她最痛恨别人怜悯她。
黎琳只觉得心痛,不知道她心脏病发作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疼。
最好是这样疼,知道她每一次害自己的时候都这么痛苦
那黎琳就痛快了。
她本来以为自己今晚肯定是睡不着了,谁知道躺着躺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交合了眼。
第二天黎少斌和黎少良醒来,原本是打算叫她起床的。
但是看见妹妹脸上的泪痕就不约而同都放轻了动作。
就连几位姨婆过来后也没让人进去吵她,只说是小妹身体不太舒服。
其他人想着昨天刚从医院回来,不舒服也正常。
所以黎琳这一觉意外得长且沉。
等到她醒来时,太阳已经照到她身上了,就连窗户都亮得不能用肉眼去直视。
外头的声音压得再低多少还是有点声音的,黎琳隐约听到小舅妈在说什么煮中饭了要不要叫黎琳起来吃两口再睡。
不会吧,她一觉睡到了中午??
黎琳的脸噌一下就全红了,她成年很久了,年纪越大睡意越少那句话可能是对的,反正黎琳后来即使休假,生物钟还是会在那个点把她叫醒。
这样一觉到中午的睡懒觉经历,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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