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从柏籁酒店回去后莫悠悠就病倒了。
在家躺了两天，等到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时，又是新的一周。
这期间傅麓川没有打来一个电话，更别提有半句嘘寒问暖。
莫悠悠在脑海里反复复盘那天的经过，还是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竟惹得他狠心叫她一路走回家。
周一一早，莫悠悠照常起床去剧团上班。
更衣室里，几个一团的练习生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周末在邻市参演的节目。
其中，作为压轴戏的女子独舞，交给团里年纪最小、颇有天赋的新人阮思冉上台表演。
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一个对此表示异议的便是和阮思冉一同进入剧团的好闺蜜陶茗。
莫悠悠换好练功服，坐在长凳上认真穿鞋袜，偶然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论成就，陶茗拿过的奖项比阮思冉不知多了多少，可是郁主任还是选择推举让一个各方面都不如自己的人上台，陶茗咽不下这口气，汇演结束后径直来到办公室找郁行讨说法。
作为旁观者，大家多多少少都能够理解陶茗的不甘心。
从前有莫悠悠在，碍于她的家世背景，郁行也得卖她人情面子，什么好事都先由着她挑选。
好不容易莫家倒台了，陶茗本以为自己能够上位成为舞团里的女一号，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势要抢走她的风头——陶茗是说什么也不肯让步的。
对于这对塑料闺蜜的奇葩故事，早就惹得团里的人议论纷纷。
莫悠悠换好鞋袜，打开更衣室的大门，在一众吃瓜群众的注目礼中，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
走到楼梯转角处，正好与郁主任打了个照面。
“哎……来得正好，你等下！”
这一次，郁行索性连名字也不喊，直接当面拦下了她。
莫悠悠闻声顿住脚步，目光一瞥，看到站在郁行身旁的男孩子。
小男孩长着张白净的脸孔，面带几分不羁的神色，身形不错，这么冷的天却只穿一件单薄的衬衣。
她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片刻又收回视线。
郁行在一旁介绍道：“这就是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个新人。”
“这位是莫悠悠，我们一团的杰出舞者。”
他替二人简单介绍了一下，“对了……顾赫言，你叫他小顾就好。”
莫悠悠朝对方露出淡淡地笑意，点点头以示问好。
然而眼前这位小顾却诚如他人所说的那样，是个嚣张跋扈的富二代。
小男孩轻轻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满脸写着不屑。
郁行交代完事情，头也不回地抬腿走了。
只留他们俩在原地面对面干瞪眼。
须臾，见对方不吭声，莫悠悠主动开口：“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你可以直接叫我悠悠。”
顾赫言微怔，想到自己刚才的态度，奇怪她竟然没有露出半分不耐。
“时间不早了，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你可以去换衣服了。”
莫悠悠好心提醒说：“一团每天早上九点准时开课，你身材好，底子也不错……不要耽误了。”
她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似乎在等对方的回话。
思及此，顾赫言忍俊不禁地勾起唇角，态度傲慢：“难道你没听说？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练跳舞的……还有，你说的那些什么课，我也是不会去的。”
话毕，挑了挑眉，似在观察她的反应。
莫悠悠也无所谓，耸耸肩语气平静地回了一个“哦”。
反正我的本职工作也不是教育一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她心想。
顾赫言见此，微微皱眉，略带犹疑地重复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好，再见。”她朝他挥了挥手。
小男孩觉得奇怪，不信邪似的，咬咬牙继续道：“我的车就在楼下，我现在要回家了。”
一句话点醒了莫悠悠，她看看时间确实不早了，面露焦灼地交代说：“那你路上小心开车，拜拜。”道过别，二话不说扭头朝着舞蹈房跑去。
一连数日，顾赫言都没有来剧团上班。
莫悠悠乐得清静，每天照常练舞听课，日子平静地与此前别无二致。
这天下午，一团的几位新人正在舞蹈房里练习基本功，入口处传来一阵敲门声。
众人抬起头，看到郁主任站在门外，做了个手势单独把莫悠悠一个人叫了出去。
大家伙儿按捺不住好奇心，纷纷跑到门口，贴着门板偷听外头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走廊里响起郁主任的声音。
“人已经交给你了，你怎么能不当回事！”
男人压低了嗓音，怒意未减，“马上给他打电话，把人劝回来……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而另一边，莫悠悠的声音却很镇定。
“好，我知道了。”
不多时，走廊里响起脚步声。
一众人做鸟兽散去。
结束完训练，莫悠悠回更衣室洗澡换衣。
练功房里，其他人对于刚刚发生的事还在津津乐道。
“真没想到她也有这么一天……活该！你们看没看到她刚才的脸，惨白惨白的。”
“我还没见过郁主任这么生气呢……莫家破产了，现在是个人都巴不得踩她一脚，离她远远的。”
“早就知道那个刺头青不好对付，终于能有人替咱们出这口恶气了！”
当莫悠悠洗完澡发现自己的擦汗巾落在练功房想回去取时，恰巧在门外听到了这番言论。
思虑数秒，她松开握着门把的手，最后还是决定眼不见为净，先行离开。
让她颇感意外的是，转过身时，竟然看到多日未曾露面的顾赫言正站在身后。
小男孩脸上的表情说明里头的那番话他也听到了。
莫悠悠没出声，蹑手蹑脚地踩着步子从他身旁走过。
紧接着，顾赫言也随她一同出来，两人在走廊尽头的楼梯口再次碰面。
下午被郁主任一顿教训，要说不生气那是假话。
但至少她从这件事中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这个顾赫言，自己惹不起。
以前莫家还在时，郁行对她是什么态度，那么现在对顾赫言便是什么态度。
可以想象，这位别人口中的嚣张跋扈的富二代，于郁行而言，或许又是位新的财神爷。
莫悠悠故意慢下脚步在原地等待，不多时身后传来顾赫言的动静。
“喂！”他忽地出声叫住她，嗓音醇厚，态度傲慢无礼：“你跑什么，站住！”
片刻，顾赫言追了上来，定定地站在她面前。
目光从头到脚将人端详了一遍，问：“好端端地，你跑什么？”
莫悠悠不想与他过多争执，对于下午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只字不提。
从容平淡地问：“你怎么来了？”
怔忪数秒，顾赫言以为自己听错了，摇摇头笑着问：“我怎么不能来了？”
顿了顿想起了正事，警觉地问：“刚才那些话……你都听到了？”
莫悠悠似乎猜到了他要说什么，话锋一转好心劝诫道：“既然回来了，明天好好来上班吧。”
表达完自己的态度，懒得再和他多费口舌，转过身绝尘而去。
长这么大顾赫言还是头一回被人这样冷落，他又气又急，拔腿追了上去。
楼梯上，两人一前一后往下走。
顾赫言问：“既然你已经听到了，为什么不追上去直接和他们摊牌，被人暗地里戳脊梁骨的滋味儿好受吗？”
前面的人充耳不闻，笔直的小腿跑得飞快，一副誓要将他这条跟屁虫甩掉的架势。
顾赫言继续道：“你该不会以为忍气吞声，别人就会放过你吧？诶……是不是有点傻？”
两人出了大楼，走在外头绿化带前的人行道上。
夕阳低垂，暮色将她倩丽的身影拉得纤长。
身后，顾赫言蓦地加快速度跑上前，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对方的去路。
“我说你，跑什么呢？”
他一只手撑着腰，昂起下巴气喘吁吁地看着她，似笑非笑地：“被我说中了，心虚是不是？”
莫悠悠只当他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无奈地摇头解释道：“我还赶着回家，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行不行？”
抬眼弯眉的同时嘴角轻轻地笑了起来，妆容清澈干净。
顾赫言顿觉无趣，想到自己在她身后追了一路的糗样，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
两厢沉默之际，莫悠悠兜里的手机进来一条短信。
是刘助理发来的。
“莫小姐，我在剧团门口等你。”
收回思绪，莫悠悠径自忽略了顾赫言的欲言又止，拔腿朝着大门口小跑而去。
马路对面的街角停着一辆颜色幽深的商务轿车，车里的人仿佛也看见她了，走到半途时驾驶室的门被人打开。
从这儿向剧团门口看去，视线毫无遮挡。
刘助理已然在车内观赏完一出好戏，见人走近，小声地询问：“莫小姐，刚才那位是？”
他这么一问倒是把莫悠悠给问傻了。
本来也没什么，只是对方一脸八卦地展露出窥探欲，就好像她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联想到此前和傅麓川签过的合约，莫悠悠迈出一脚后又定在原地。
扭头和小刘商量地口吻，问：“刘助理，刚才的事……能不能替我保密，不要让傅先生知道？”
小刘微怔，握着车门把的手紧了紧，眼神中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复杂情绪。
不等莫悠悠弄明白他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一道低沉黯哑的男声自车内传出——
“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从柏籁酒店回去后莫悠悠就病倒了。
在家躺了两天，等到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时，又是新的一周。
这期间傅麓川没有打来一个电话，更别提有半句嘘寒问暖。
莫悠悠在脑海里反复复盘那天的经过，还是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竟惹得他狠心叫她一路走回家。
周一一早，莫悠悠照常起床去剧团上班。
更衣室里，几个一团的练习生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周末在邻市参演的节目。
其中，作为压轴戏的女子独舞，交给团里年纪最小、颇有天赋的新人阮思冉上台表演。
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一个对此表示异议的便是和阮思冉一同进入剧团的好闺蜜陶茗。
莫悠悠换好练功服，坐在长凳上认真穿鞋袜，偶然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论成就，陶茗拿过的奖项比阮思冉不知多了多少，可是郁主任还是选择推举让一个各方面都不如自己的人上台，陶茗咽不下这口气，汇演结束后径直来到办公室找郁行讨说法。
作为旁观者，大家多多少少都能够理解陶茗的不甘心。
从前有莫悠悠在，碍于她的家世背景，郁行也得卖她人情面子，什么好事都先由着她挑选。
好不容易莫家倒台了，陶茗本以为自己能够上位成为舞团里的女一号，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势要抢走她的风头——陶茗是说什么也不肯让步的。
对于这对塑料闺蜜的奇葩故事，早就惹得团里的人议论纷纷。
莫悠悠换好鞋袜，打开更衣室的大门，在一众吃瓜群众的注目礼中，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
走到楼梯转角处，正好与郁主任打了个照面。
“哎……来得正好，你等下！”
这一次，郁行索性连名字也不喊，直接当面拦下了她。
莫悠悠闻声顿住脚步，目光一瞥，看到站在郁行身旁的男孩子。
小男孩长着张白净的脸孔，面带几分不羁的神色，身形不错，这么冷的天却只穿一件单薄的衬衣。
她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片刻又收回视线。
郁行在一旁介绍道：“这就是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个新人。”
“这位是莫悠悠，我们一团的杰出舞者。”
他替二人简单介绍了一下，“对了……顾赫言，你叫他小顾就好。”
莫悠悠朝对方露出淡淡地笑意，点点头以示问好。
然而眼前这位小顾却诚如他人所说的那样，是个嚣张跋扈的富二代。
小男孩轻轻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满脸写着不屑。
郁行交代完事情，头也不回地抬腿走了。
只留他们俩在原地面对面干瞪眼。
须臾，见对方不吭声，莫悠悠主动开口：“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你可以直接叫我悠悠。”
顾赫言微怔，想到自己刚才的态度，奇怪她竟然没有露出半分不耐。
“时间不早了，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你可以去换衣服了。”
莫悠悠好心提醒说：“一团每天早上九点准时开课，你身材好，底子也不错……不要耽误了。”
她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似乎在等对方的回话。
思及此，顾赫言忍俊不禁地勾起唇角，态度傲慢：“难道你没听说？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练跳舞的……还有，你说的那些什么课，我也是不会去的。”
话毕，挑了挑眉，似在观察她的反应。
莫悠悠也无所谓，耸耸肩语气平静地回了一个“哦”。
反正我的本职工作也不是教育一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她心想。
顾赫言见此，微微皱眉，略带犹疑地重复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好，再见。”她朝他挥了挥手。
小男孩觉得奇怪，不信邪似的，咬咬牙继续道：“我的车就在楼下，我现在要回家了。”
一句话点醒了莫悠悠，她看看时间确实不早了，面露焦灼地交代说：“那你路上小心开车，拜拜。”道过别，二话不说扭头朝着舞蹈房跑去。
一连数日，顾赫言都没有来剧团上班。
莫悠悠乐得清静，每天照常练舞听课，日子平静地与此前别无二致。
这天下午，一团的几位新人正在舞蹈房里练习基本功，入口处传来一阵敲门声。
众人抬起头，看到郁主任站在门外，做了个手势单独把莫悠悠一个人叫了出去。
大家伙儿按捺不住好奇心，纷纷跑到门口，贴着门板偷听外头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走廊里响起郁主任的声音。
“人已经交给你了，你怎么能不当回事！”
男人压低了嗓音，怒意未减，“马上给他打电话，把人劝回来……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而另一边，莫悠悠的声音却很镇定。
“好，我知道了。”
不多时，走廊里响起脚步声。
一众人做鸟兽散去。
结束完训练，莫悠悠回更衣室洗澡换衣。
练功房里，其他人对于刚刚发生的事还在津津乐道。
“真没想到她也有这么一天……活该！你们看没看到她刚才的脸，惨白惨白的。”
“我还没见过郁主任这么生气呢……莫家破产了，现在是个人都巴不得踩她一脚，离她远远的。”
“早就知道那个刺头青不好对付，终于能有人替咱们出这口恶气了！”
当莫悠悠洗完澡发现自己的擦汗巾落在练功房想回去取时，恰巧在门外听到了这番言论。
思虑数秒，她松开握着门把的手，最后还是决定眼不见为净，先行离开。
让她颇感意外的是，转过身时，竟然看到多日未曾露面的顾赫言正站在身后。
小男孩脸上的表情说明里头的那番话他也听到了。
莫悠悠没出声，蹑手蹑脚地踩着步子从他身旁走过。
紧接着，顾赫言也随她一同出来，两人在走廊尽头的楼梯口再次碰面。
下午被郁主任一顿教训，要说不生气那是假话。
但至少她从这件事中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这个顾赫言，自己惹不起。
以前莫家还在时，郁行对她是什么态度，那么现在对顾赫言便是什么态度。
可以想象，这位别人口中的嚣张跋扈的富二代，于郁行而言，或许又是位新的财神爷。
莫悠悠故意慢下脚步在原地等待，不多时身后传来顾赫言的动静。
“喂！”他忽地出声叫住她，嗓音醇厚，态度傲慢无礼：“你跑什么，站住！”
片刻，顾赫言追了上来，定定地站在她面前。
目光从头到脚将人端详了一遍，问：“好端端地，你跑什么？”
莫悠悠不想与他过多争执，对于下午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只字不提。
从容平淡地问：“你怎么来了？”
怔忪数秒，顾赫言以为自己听错了，摇摇头笑着问：“我怎么不能来了？”
顿了顿想起了正事，警觉地问：“刚才那些话……你都听到了？”
莫悠悠似乎猜到了他要说什么，话锋一转好心劝诫道：“既然回来了，明天好好来上班吧。”
表达完自己的态度，懒得再和他多费口舌，转过身绝尘而去。
长这么大顾赫言还是头一回被人这样冷落，他又气又急，拔腿追了上去。
楼梯上，两人一前一后往下走。
顾赫言问：“既然你已经听到了，为什么不追上去直接和他们摊牌，被人暗地里戳脊梁骨的滋味儿好受吗？”
前面的人充耳不闻，笔直的小腿跑得飞快，一副誓要将他这条跟屁虫甩掉的架势。
顾赫言继续道：“你该不会以为忍气吞声，别人就会放过你吧？诶……是不是有点傻？”
两人出了大楼，走在外头绿化带前的人行道上。
夕阳低垂，暮色将她倩丽的身影拉得纤长。
身后，顾赫言蓦地加快速度跑上前，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对方的去路。
“我说你，跑什么呢？”
他一只手撑着腰，昂起下巴气喘吁吁地看着她，似笑非笑地：“被我说中了，心虚是不是？”
莫悠悠只当他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无奈地摇头解释道：“我还赶着回家，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行不行？”
抬眼弯眉的同时嘴角轻轻地笑了起来，妆容清澈干净。
顾赫言顿觉无趣，想到自己在她身后追了一路的糗样，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
两厢沉默之际，莫悠悠兜里的手机进来一条短信。
是刘助理发来的。
“莫小姐，我在剧团门口等你。”
收回思绪，莫悠悠径自忽略了顾赫言的欲言又止，拔腿朝着大门口小跑而去。
马路对面的街角停着一辆颜色幽深的商务轿车，车里的人仿佛也看见她了，走到半途时驾驶室的门被人打开。
从这儿向剧团门口看去，视线毫无遮挡。
刘助理已然在车内观赏完一出好戏，见人走近，小声地询问：“莫小姐，刚才那位是？”
他这么一问倒是把莫悠悠给问傻了。
本来也没什么，只是对方一脸八卦地展露出窥探欲，就好像她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联想到此前和傅麓川签过的合约，莫悠悠迈出一脚后又定在原地。
扭头和小刘商量地口吻，问：“刘助理，刚才的事……能不能替我保密，不要让傅先生知道？”
小刘微怔，握着车门把的手紧了紧，眼神中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复杂情绪。
不等莫悠悠弄明白他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一道低沉黯哑的男声自车内传出——
“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