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脊贴着冰冷石壁,尽可能把自己团的更小。咬着牙坚持着,浑身痛到极致。呼吸都不敢放肆,林浅絮把袖子塞进嘴里。崩溃闭上眼,埋在双臂之中。刺骨的冷,寒风凌冽,风雪雪浸湿她的裙衫。冻得她肢体都趋于麻木。

    一下,一下。

    那无数次出现在耳边,如噩梦一样脚步声从她身后一寸寸踩过积雪。“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是敲击在她心弦的鼓点。脑袋里紧绷了一晚上神经骤然紧绷,林浅絮怕到呼吸都停了。只置剩下,心口抑制不住的剧烈心跳。在死寂的黑暗中听起来分外清晰。

    外头的声音停了。

    她完了!

    林浅絮,又惊又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泪夺眶而出,捂着嘴跌坐在雪地中痛哭不已。却听到身后,那停驻脚步声再次响起。

    一步,一步,一步慢慢离开。

    送走顾慎,季笙歌到不觉轻松。

    那小变态,一看就不是个忍气吞声的性。临走时扒着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落在阴影中,里面跳着两簇火焰,炽热。带着目的性,侵略性,势在必得等等各种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

    扎进季笙歌眼中,让人心下阵阵害怕。

    更要命的是,送走顾慎,背后还有一个谢殊。

    这也不是个善角。

    季笙歌从顾慎手底下走过,知道那小变态,天资出众,于修行很几分本事。若不是这样,也做不了秦长老的入室弟子,如此疼爱。但是这样的人,对上谢殊,都毫无还手之力。那脸上的伤口,极细极长。乍一看好像一条红线,但是凑近了仔细瞧,就可以看到伤口深的很。

    若是再狠点,那一剑怕是要削掉脑袋

    一想到这里,季笙歌就觉得自己命又悬在了刀尖上。

    仅一根丝线掉着

    一个哆嗦,一阵风儿,线断了,必死无疑。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她这是无妄之灾。老话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倒是死的透彻。人都压黏了,也没有大福,如今架在顾慎和谢殊中间。说错一句话,命就保不住了。

    “还不过来。”她站在门前不动,谢殊寒眸微微抬起扫了她一眼,鸦色袖摆拢在身前。下摆上头墨线绞着珠玉勾出大片的图腾,跟鸦色的衣衫混搭在一起,并不明显。此时因为谢殊的动作,歪着头露出半张照在阴影中。袖口衣襟,上墨色丝线滚边在火光下微微泛着光泽。越发显得他衣襟上,一颗一颗,翠绿的珠儿照着火光,绿莹莹的水色深不见底,瞧着渗人的很。

    他坐在凳子上,手虚虚搭在哪里。虽是穿着寝衣,并不显得弱势。反倒像是撕了白日那些人前的那些高傲的表象,越发显得阴毒渗人。谢殊坐在椅子上,召她过去。

    他一招手,季笙歌心尖儿一颤。

    幻影毕竟不是真人没有温度,谢殊清冷的声音有些嘶哑有些低沉。隐含着不悦,剑眉微微带着狠厉。即使嘴角噙着笑,也是块捂不化的前年寒冰,冻的人牙齿打颤。

    冷。

    但是冷也得去,季笙歌觉得心尖都冻住了,靠近了感觉寒意冷厉如刀,身上皮肉都刮烂了。这比他被谢殊抓着手,要拖出房间时候要吓人一百倍。原来,之前那些都是敲诈威胁居多。谢殊真正想杀人的时候,杀意像是尸山血海扑面而而来。

    季笙歌被裹挟其中,五感都从身上剥离。

    身体肌肉都在抖,季笙歌怕的大气都不敢出。挪着步子小心翼翼回到谢殊身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激怒眼前之人。

    随便给她一下命就到头了。

    “谢师兄。”季笙歌心肝揪在一起,窥探着谢殊神色,缓步走回来站定,小心翼翼开口,“这是误会。”

    “我与顾慎没什么。”她说的是实话。

    但是这话说的不对,这事情发生的时间忒不凑巧。更不凑巧的还被谢殊抓到现场。

    谢殊那日,让她离顾慎远些。

    他交代,定然又缘由。季笙歌虽然不知到什么原因,但看顾慎脸上的伤如此之深,也知道其中定旧仇。但是她偏偏与顾慎一桌小酌,看起来很融洽的样子。尤其还是发生在寻踪引被掐灭的第二天之后。

    季笙歌辩驳的无力。

    感觉浑身长满嘴都说不清楚。

    “误会?”谢殊坐在椅子上。情绪变动,幻影也有丝丝波动。他眉宇间一片煞气,剑眉微抬,越发显得那双寒潭眸子幽深,黑的能吸人魂魄。“误会,你能和顾慎坐在一桌去?三更半夜小酌夜谈?”

    “我怎么不知道,顾慎这么好的脾气,会对你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弟子,另眼相待。”谢殊发现她的时候,以为是个笨鬼。现在瞧来,竟然是个会勾引人的艳鬼。勾的他留她在身边,转头就跟顾慎月下小酌打的火热。“怪不得,那令牌这么快就得手,我竟然不知道你还有这本事!”

    “倒是我小瞧了你!”左右逢源,好不快乐。

    “那东西是我偷得。”季笙歌冤枉的连连摆手。“我跟顾慎真的不熟。”

    更没有的se诱这种远的没边的事情。她倒是想,也没那本事和条件。季笙歌顿了顿,往前走了几步,语速急切了些。“我与他只见了几次面,并不熟络。”

    “不熟,他会半夜上门找你饮酒。”谢殊不信,那瞧着季笙歌眼神像是要剥她一层皮样。

    “不是我找他饮酒。是他找我!”季笙歌是真的苦。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分,“那小变态,一看就是个富家公子宝贝疙瘩,肆意妄为关了。”

    “是他半夜一声不吭上门。我叫他走,不走,打又打不过他,被拖着进来!”说道此处,季笙歌忙掀开袖子给谢殊看。顾慎,笨手笨脚,心又不细,下手也每个轻重。抓着季笙歌手往屋子里拽,抓的她手腕红红的生疼。“你看,他拖的。”

    季笙歌真没说谎。

    但是这话从她嘴里出来,怎么样都透着股人渣味。

    谢殊训着话,眼神一直在她身上,扫来扫去。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这辩驳,季笙歌自己听来都假的很。她觉得谢殊是脑子有洞,才会相信

    谢殊垂着眼眸,睫毛微轻颤。一双寒眸,冷冷瞧着着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压迫感拉到极致,沉默很久之后才缓缓开口。“知道为什么叫你,离顾慎远些吗?”他身子往后靠着,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手里摆弄着一缕剑穗。

    在他如玉般指尖,翻来滚去。

    一下一下,慢慢的,季笙歌的心就像是他手上摆弄的玩意。她紧张的眼睛动都不敢动,一瞬不瞬盯着他的手,背后密密麻麻又紧张出了一身汗。

    “他是个顶了别人身份的冒牌货。”敲打的差不多了,谢殊嘴角才勾起淡淡嘲讽的笑意。他一笑越发的美,像是黑夜中骤然绽放的黑莲花。美都是沾了毒的,诱惑人心智,步步陷入脚下淤泥中。“他不是顾家少爷,他是荻秋宫的少主顾慎。”

    这话停在季笙歌耳中,平地一声惊雷。

    顾慎是魔教少主!?季笙是魔教内应!

    那,那,顾慎是认识她,还是不认识她?她与顾慎深夜凑到一起,在谢殊看来,这已经不是派系问题了,这是妥妥的背叛现场。

    她才刚刚挂上谢殊的大腿!

    这比昨天的寻踪引带到谢殊面前要严重的多!

    谢殊当时那一剑,没有把她连带顾慎一起削了,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季笙歌,吓得心尖都差了。心脏像是被人用手掌攥着跳不起来。

    太惊愕了!

    她接连张了几下嘴都没有说出话来。好半晌之后,她才喃喃到。“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顾慎怎么会是魔教少主呢?虽然他长就像是变态,事实上也是个变态但是,但是这是凌霄派他怎么会是?像,和确定是两个概念。或者换个方式说,因为长的像魔教,所以反而没人刻意往魔教那方面想。

    内应不是擅长伪装吗?哪里有大摇大摆从大门进来内应。

    季笙歌恍然又想起顾慎那张俊俏的脸来,以及那双眼睛里骤然跳耀着的火焰。顾慎骨子里就是个好征战的人。与人斗其乐无穷,与天斗其乐无穷。

    他就像是一团炙热的烈焰,所到之尽是焦土。

    桀骜难驯,肆意妄为。

    “你说让我怎么信你?”季笙歌想到此处软软摊到再地。

    谢殊见她这般模样,笑了。他笑的冷冰冰,眸子里也无无波澜。“你不知道?”谢殊,把玩着手上剑穗,微微抬起眼来。微微起身,幻影凑近的季笙歌面前。很近,近的那张脸让季笙歌大气都不敢出,“你猜顾慎知不知道?”

    “你猜顾慎来找你,是来你喝酒,还是想要图谋?”谢殊一字一句说着,又垂眼上下打量了季笙歌一遍。“图你美色?或者想借你的手搅动着风云。”

    季笙歌喉咙寸寸发紧。

    “毕竟内应那么多,死一两个有什么可遗憾的。”谢殊这话说的自然,挑拨离间,季笙歌直愣愣的咬钩。

    怀疑的种子只要埋下去。

    无论顾慎是因为什么,接近她。季笙都会以为,他是有所图谋,永远都无法敞开心怀,去接纳。

    季笙歌喉咙里寸寸收紧,整个人不敢置信。

    艳鬼,依旧是个胆小鬼。

    笼络人心,不是一味打压。给一巴掌,就得给点甜枣。谢殊看季笙歌神色不做假,坐直身体。一缕长发顺着肩膀滑下来,越发显得侧颜清隽精致,眼眸如寒星,长眉入鬓,好看的很。“做事,和做人一样。”

    “要专心。”谢殊薄唇轻启,“选好了,就不能回头。”

    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虚虚的摸了摸季笙歌的侧脸。明明什么触感都没有,却叫她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

    “记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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