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殊厉斥。

    屠人归游离到他耳侧,虚空幻影轻盈似烟。冷冰冰的笑着消散,只剩下回荡在耳边的刺耳嘲笑。

    伴随着一地焦肉的恶臭,形同炼狱。

    这边。

    寒蝉上黏腻腻的魔蛛的血,顺着剑尖尖滴下来。从一开始的轻易斩杀,到后面越来越吃力。一路杀,一路找,好不容易找到了离巢穴最近的地方。

    季笙歌一抬头面对的只有满墙被被挫骨蛛钻出来甬道。

    她当时就傻眼了。

    根本就没有进去的路。

    两人前前后后找了许久,一无所获。能通往魔蛛巢穴的只有,只有涂墙上挫骨蛛爬出来的坑。黑洞洞的深的很,错综复杂,蛛网遍布。季笙歌就靠近看了一眼。一凑近就能闻到那股让人炸毛腥味,没留神还沾了一手蛛网,黏糊糊的粘在手上的,把她恶心的不要不要的。

    “巢穴找到了,没有路怎么办?”季笙歌看向顾慎。

    她握着剑的手,累到微微发抖。顾慎还好,他年轻力盛,杀气正浓,现在到不觉得累。但是季笙歌清楚,在能杀退兽潮,被困住是迟早的事情。这就是他们急于寻找解决办法的原因。

    若不是因为这个,他们也不会兵行险招。

    兽潮在毕竟,却迅速蜕变。它们的数量在急剧变少,但是实力在飞速增加。季笙歌是头一次体会到,生命进化如此之快。也终于明白,顾慎为什么会说,搞不定会被活活拖死。

    兽潮暴动,比季笙歌想象中要更危险。

    “肯定有别的路。”顾慎的刀在嗡鸣,他把佩刀插在地上。浓烈的杀气,逼退了那些逐渐逼近挫骨蛛,脑袋里在飞转。

    “来不及了。”

    “越拖一分钟,情况就越危机。地宫错综复杂的很,若是绕一圈,还没有找到入口。我们估计得被活活拖死。”季笙歌不是不想赌,她是赌不起。他们三人,除了顾慎修为出色,她是半桶水。

    陶安就是个排不上用场的纯拖累。

    她现在保护自己都难,更不要说顾慎带着她两拖后腿的更不现实。

    黑暗中体型更庞大的挫骨蛛的尖爪刨在地上,声音越发刺耳。它们追击的群体数量在急剧减少,但是剩余下来的体型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顾慎把他的佩刀,插在地上,用煞气逼退那些魔物。但是也不过是拖延时间。

    如果不能短时间做出决策,这个地方一样会被挖塌。

    怎么办?

    洞口太窄,顾慎进不去。陶安是个小孩。季笙歌一圈看下来,发现合适去的人竟然是自己。但是,说真的。要她钻挫骨蛛爬出来的窟窿,季笙歌是头发丝都写满拒绝。

    但是没办法!

    甬道黝黑,恶臭逼人。而且洞口都能看到里面,层层叠叠布满蛛网,凑近就能闻到那股让人炸毛的腥味。更不要说,这黑洞洞的地下深处还有没有隐藏在泥土中没有爬出来挫骨蛛。

    想到这个,季笙歌就想到幻境里趴在自己脸上挫骨蛛的感觉。

    浑身炸毛。

    怎么办?

    稍微一愣神,就沾了一手蛛网,季笙歌忙蹭在墙上浑身鸡皮疙瘩起来。

    “巢穴找到了,但是没进不去?”顾慎这话是对她说的。但是他说着话的时候,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却是瞧着陶安。刚才逃跑没来的及细问。陶安说的话,顾慎并不全信。

    他没有证据,就是本能感觉。

    “他不行,我去。”季笙歌作为成年人,没法眼睁睁看着顾慎逼一个小孩子去填窟窿。

    这太不人道!

    而且,这些蜘蛛重点是追击她。季笙歌虽然不愿意承认。

    她必须迅速做出选择。

    要快。

    季笙歌一口把事情揽下来,她把镜渊牢牢別在后腰上,把头发盘好。但是当季笙歌手按上那些甬道时候,她还是被腥味呛的几乎吐出来。

    这是个重口的逃跑过程,非常恶心。

    湿滑黏腻腻的甬道,泛着挫骨蛛特有的腥味。泥土湿润,还夹杂着蛛网,季笙歌钻进去,艰难往前挪动。没爬一步都感觉浑身在打哆嗦,她是真的瘦。黏糊糊的黏液粘在味身上,松软的泥土中,夹杂着湿润的土块。

    摸起来凉凉的,每抓一手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抓到了挫骨蛛。

    更怕爬到半路,杀出一只凶猛魔兽杀到她面前。那就真真的,性命要断在这里。

    提心吊胆!

    但是这个过程惊心恶心,却很平静。爬过长长的甬道,但是什么都没发生。季笙歌不知道是镜渊的防御力太猛还是,因为兽潮倾巢而出所以没有魔蛛。狭窄的甬道,进去时候特别窄。但是往里面深了却渐渐宽起来,季笙歌稍微能感觉转身,挣扎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然后黑暗中,她一脚的踩泥土湿滑。

    没站稳,她顺着滑腻腻的甬道就直接滑了进去。这感觉就像是自己滑进了魔兽腹中,她掉下来的地方是喉管。

    重重甩在地上,脑袋七晕八素。

    脑袋的眩晕只有一瞬间,季笙歌没有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她在黑暗中踩着湿滑地站起身,捡起地上的萤石照明看过去。

    五个巨大的血色口袋,悬在魔蛛巢穴中。

    那个场景无异于大写实,魔幻场景。季笙歌看着那一个个仿佛在呼吸一样,慢慢鼓动的血色‘口袋’。四个静静的悬挂在哪里,其中一个已经撕裂了一道口子。里面的东西倾巢而出,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皮,干瘪的挂在哪里。

    季笙歌忍着畏惧,她静悄悄踩着被同类吃剩下的幼崽蜘蛛的尸体。走上前,拿着萤石照了一下。能看到‘血口带’里面鼓动无数挫骨蛛幼虫,在无意识挣扎即将孵化。她此时才明白,之前看到只是兽潮的一部分,而这个魔兽巢穴中才是全部。

    这些要是都孵化了,才是真的后患无穷。

    季笙歌吓得不自觉后退一步,牙齿都在发冷。

    原本过甬道的时候,她还很害怕,但是真看到时候她一瞬间冷静下来。

    这个地方留不得!

    能封印魔剑和存放着镜渊的地方。能当初被大能一剑劈烂搜刮的地方。

    怎么会没有危险?

    原来不是没有危险,而是她与谢殊来的巧。挫骨蛛母蛛被杀,幼崽还来不及孵化。但是出来的时候,就没这种好运气了。

    季笙歌长袖一舞,将从顾慎那里拿来的符瞬间铺开。满满一打,花里胡哨,有啥贴杀。贴满整个巢穴,昨晚这一切。季笙歌爬到一个新找到出口,站在高出处往下看。此时因为紧张,黑暗中她的视觉也变得异常敏锐。

    她仿佛已经看到。

    新的血口袋,幼蜘的尖爪已经撕裂了一道扣子。

    季笙歌不再犹豫,转身从高处往外跳。“哄——”一声巨响,顺着巨响拉开序幕,魔窟中无数符咒齐发。下坠的失重感,巨大的冲击力,手上法诀翻飞,灵力在她手上聚集。青色寒霜在掌心聚集,季笙歌觉得气血翻涌,下落自己好像一只飞鸟。

    她本就不多的灵力,瞬间别抽光。

    神识,丹田有种说不出的撕裂感。痛的喉头一热,眼前一黑,失去平衡。

    随后落入一个炽热的胸膛。

    漆黑的衣袖,修长苍白的手,温柔却坚定。墨香味混杂血腥味,撞满怀。“接住你了。”

    烈火红莲,没有熄,谢殊衣袍都在燃着火。一地烧焦的挫骨蛛,恶臭逼人。季笙歌喉咙里血气翻涌,眼前也是一片漆黑。但是短暂的五感剥离,并不妨碍她认出眼前人是谁。至是稍稍呆滞了下,随后反手抓住来人的衣服。

    “师兄可算来了。”

    再不来,搞不好就要死了。

    谢殊按着她脑袋的手像铁钳,失而复得让他抱得越发紧。季笙歌一身脏兮兮沾了两人一身,她喉咙里气血翻涌,眼前也是一片漆黑。丹田和神识有种形容不出的撕裂感,偏偏这种时候。她尽全力毁灭魔窟,没有杀绝。

    无数幼蛛从,兄弟手足的尸首下面爬出来,更多更汹涌。

    “没事了!”失而复得的喜悦,让谢殊微微战栗。他并不能很好控制自己的爱,恨,贪,念。抱住属于自己光之后,眼睛里身下就只有汹涌而出魔蛛。脚下幽冥烈火大盛,顺着那疯狂袭击过来幼蛛席卷过去,直接烧成焦炭。

    魔涧炼狱的烈火红莲永世不灭。

    季笙歌彻底钻进甬道之后。顾慎望着陶安的桃花眼瞬间就冷了下来。“你到底是谁?”陶安说的话,顾慎是一句话都不听。他手上掐着从季笙歌身上,引来毒物金蛛。用刀柄碾碎之后,用剩下佩刀直指陶安鼻尖。

    “少主,还是这么毛躁。”要骗的人不在。殷柳也收回那副天真可爱的神态。他外表是十二三长不大的少年,但是少年的躯壳里面装了个老年人的灵魂。rou体和实际灵魂的不匹配。

    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阴恻恻。此时那张过分艳丽漂亮的脸,激不起别人半点好感。

    像是咬人毒蛇,阴毒的很。

    让人寒毛直竖。

    “我与你说的话,你是一点没有放到心上。”‘陶安’的脸在变。骨骼在急速增长,头发面貌都在变化。不多时就变成了,长忆的面貌。只是他身上衣服还是原来那身,袖子短了。

    露出一截手臂和小腿。

    并不显得滑稽,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那个表情,那个语气。

    陶安开口说话的时候,顾慎就觉得有些奇怪。

    此时见到陶安在自己面前堂而皇之换了张脸,变成了长忆的模样。顾慎这才认出来,眼前这人是殷护法。

    “你怎么在这里?”顾慎阴鸷的杀意并未散去,姣好的桃花泛着一层冷厉的寒光。狐疑的看着,眼前的殷柳,变成面容俊秀儒雅的长忆。

    荻秋宫,右护法。千人千面,来去无踪。无人知他本来面貌,真真假假,男男女女,虚虚实实叫人分辨不出。

    顾慎也没见过殷柳到底长什么样。只在懵懂时,坐在老宗主主座旁边,见过殷柳变化成为别人的样子。

    他装扮的是个女子,身姿妖娆,粉面含春

    那个过程,诡秘难述

    让人很不舒服。

    就像现在。

    “属下在这里自然是来做事的。”变回长忆模样,殷柳整理着衣襟浅笑。

    身姿挺拔如松拔,儒雅俊秀。手握玉笛,一派温润如玉的君子做派。单单论脸,好一个俊俏公子,偏偏配上那身不合尺寸的衣衫,再配上身后潮湿阴冷黝黑诡秘的地宫,满墙幽深的洞穴青苔杂草错乱的场景。

    此时的殷柳,就像是盘踞在累累白骨的上,吃人生魂的鬼怪。

    让人不寒而栗。

    “杀个不听话小东西。”这里漆黑死寂一片,泥土腥味,混杂着蛛网满地的都是。殷柳撩了下凌乱的长发,言语温柔,但是垂着眼眸泛着幽冷的寒光。

    “没想到少主插一手。”

    “到是我这金蛛,刚刚弄到手,就这么死了。”殷柳说的词像是惋惜,但事实上对于少主顾慎贸然插手并不放心上。“可惜了。”

    陷阱有成,有不成。纵然是他,也会有失手的时候。。

    “少主的刀可以收了。”殷柳表露身份之后,慢慢走向持刀指着自己胸口的顾慎。

    两指夹着刀刃慢慢放下,他身上阴寒的气息仿佛跟地宫融在一起。

    让人不安。

    身后几丈之外黑暗中蠢蠢欲动的兽潮,随着他的动作而稍稍停驻。顾慎看着外围那些我那往后退兽潮,还有什么不明白。

    “兽潮,你干的?”

    “为什么?季笙不是你的人?”顾慎作为是少主,在荻秋宫中像来是众心捧月。他骄纵,却不是不经世事的少年郎。

    见过肮脏黑暗深处,也厌恶。

    他不理解殷柳想法,也不清楚他为什么要对季笙痛下杀手。

    站在顾慎角度来看,殷柳喜怒无常,明明前天还告诫他,离那丫头远一些。今日就想要她性命。

    还是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扮做孩童,博人同情。

    “季笙是我的人。”

    “但她不是。”挪开刀尖,殷柳拔出顾慎插在地上逼退魔蛛的刀。刷一下送回刀鞘。“她不是季笙。”

    双刀收回刀鞘摩擦出的铁器声,让人顾慎一瞬间觉刺耳。他仿佛听到了什么惊愕的事情。殷柳说的话,从他耳中过。

    只留下一个真相。

    她不是季笙,也不是叛徒。

    “她不是季笙。”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殷柳对顾慎并不隐瞒,“是属下疏忽,让人钻了空子。”

    “前些日子,那丫头就有些不对劲。”殷柳当时正考虑要不要放弃季笙那颗棋子。他从没正眼瞧过那丫头,“漏之下叫人钻了空子。”

    “到现在半月之久。”想到此处,殷柳眼中杀意顿起。

    “所以你要杀了她?”顾慎望着长忆双目沉沉的样子,反应过来。

    很久没人赶在殷护法的眼皮底下翻出花样。如今他手下的人,被别人冒名顶替。还不知道那丫头背后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此行的计划泄露了多少。

    所以殷柳要杀她,让这座地宫变成她的坟墓。

    “一个丫头,想杀了她一剑的事情,何必这么大的阵仗。”顾慎像是疑惑。

    但事实上,他现在满脑袋都是。她不是季笙,她是个冒牌货。她不是凌霄派叛徒,算算时间大概也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顾慎心头微微一动。

    “一剑捅死?”

    “太便宜她了。我就是想看那丫头,被魔蛛分食的样子。”一身娇嫩的皮rou,被开肠破肚模样。

    彻底变成魔蛛养分,永远葬在这座暗无天日地宫中。

    “你其实不必杀她,留着她做饵,揪出背后黑手更合适?”顾慎不否认他心动了。

    他心思动了,言语上难免就有些偏驳。这些日子因为自己眼瞎的懊恼烟消云散,他没有喜欢两面三刀叛徒。

    他喜欢的是个真真正正不安分的小兔子。

    “少主,是想留着那丫头做诱饵。”

    “还是想留那个丫头在身边?”殷柳被人在眼皮底下翻出花样,杀意正浓。他素来敏锐,即使地宫里黑漆漆,也挡不住他,一眼就看穿顾慎心思。

    面色越是淡淡的,但是言辞间略显犀利。

    “她不过清秀有余,几面之缘却勾的少主对她牵肠挂肚。就凭这番本事,属下更留不得她。”

    “殷护法!”殷柳不退,顾慎言辞逼近。顾慎与殷柳硬顶,他拿身份压他。

    殷柳原本是不愿与少主对着来。毕竟是下一任宗主。但是作为长老,他自然也不能看着他胡来。

    殷柳黝黑阴狠的眼眸,直勾勾盯着顾慎那张少年俊俏的脸,忽的一下,冷笑,“少主若是想保那丫头迟了。”

    “她如今潜入魔蛛巢穴中,属下在底下给她备了份大礼。”

    “只怕现在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季笙歌蔫蔫的被谢殊拥在怀中,她的丹田,神识都很疼。那种疼痛牵动经脉和灵魂,更不要说一打符咒爆炸的余威,将她冲击的气血翻涌。哪怕是季笙歌早有准备,也是震得气血翻涌眼前阵阵发黑。

    她漏算了她实力,也算漏了魔蛛巢穴的危险程度。

    无数残存的幼蛛似潮水,从层层叠叠尸体中爬出来。被激怒,之后发出刺耳的嘶鸣,像潮水无止尽一样漫过来。季笙歌挣扎着睁开眼,哪怕她浑身经脉寸寸剧痛,像是撕裂一样。依旧用脏兮兮的手抓住,谢殊的手。“快跑!”

    她失败了。

    符咒没能毁灭,魔蛛巢穴。反倒是更加激化它们的降生,更多的血口袋被炸开。从断口焚烧的尸体后面,掉落出更多幼虫。它们没有开化,不知生死畏惧。除了生存本能什么都没有的,源源不绝。

    “不用跑。”谢殊拥簇着她。

    他已经闻到了扑面而来腥味,黑暗中他已经看到无数黑压压的挫骨蛛顺着她跳下来的地方,急速飞爬出来。清隽的眉眼尽是萧杀的冷意,身上赤红的火焰燎在衣袍上尚未褪去。“我帮你杀尽它们。”

    兽潮众多。

    魔蛛用□□撑出防线,以数量多取胜,即使是烈火也无法烧绝。此时他们身在地宫最深处,这里蜿蜒幽深没有人烟。谢殊将她护在怀中,幽冥烈焰依旧环绕,召唤出符咒碎步包裹的魔剑。

    就那么直直插在地上。

    修长的手,随意撩开搭在剑柄上的符咒碎步边角。露出地下狰狞的兽头,“吃吧!这些都是你的。”狂暴的血腥味与杀意的腥风,交织着黑云夹杂着无数冒着黑烟的骷髅汹涌而出

    比季笙歌在虚妄之境中感受到威压要更强,更狂暴。异香,以及绝对的压制和霸道。哪怕现在被谢殊护在怀中,季笙歌都觉呼吸不顺畅。她被屠人归的魔气,压得浑身骨头都在嘎吱作响。

    谢殊牢牢捧着她头,亲吻着额头。

    亲眼看到,那些尚未到达的兽潮,被抽干生命力如同割麦子一样,一个个倒下去,直接干瘪成枯骨

    谢殊与殷柳对峙,殷柳言辞恭敬,但是手段完胜。就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顺着满墙壁错综复杂的甬道,溢出灵力的巨大冲击力。

    震得嗡嗡作响。

    整个甬道在晃动,而且这还是经过泥土缓冲之后。顾慎被摇了一头的泥土块,本来围聚他们身边的挫骨蛛,也挣脱了殷柳的术法,猛地掉转头往黑暗深处爬去。殷柳忽然回头看着那些挣脱操纵的魔物离去背影,突然如鬼魅般窜上前抓住顾慎。

    “走。”

    “我不走!”殷柳化成陶安的样子,潜伏在那蠢丫头身边,伺机而动要置她于死地。顾慎莫名被卷进去,与季笙一路福相扶持。结果临到头,却被告知。那丫头不是季笙,他原本绝了的心思,又活了。

    想寻个借口把人保下来。结果被殷柳直接留了个杀招。

    第一次搅黄,第二次直接杀局。

    “好,当真的好的很!”顾慎原本就不是个好性子。此时想来,不光季笙,连他都被殷护法摆了一道。去兽巢是他提议的。却没想到,他选的地方,竟然是那丫头的葬身之处。“殷护法当真,好厉害威风。”顾慎怒极反笑,原本就是桀骜不驯的货色。眉目彻底冷厉下来,越不行,他就越要去,“我要去找她。”

    “少主不用找了。符咒破坏不了兽巢,只会激化。那丫头注定尸骨无存。”殷柳下手的时候有多狠,此时跪的时候就有多快。

    就是这般无可挑剔的恭敬,越发显得之前殷柳肆意妄为。顾慎气恼的心肝都疼,像吞了个苍蝇咽不下去吐不出来。俊俏的眉间,煞气逼人,一身红衣似血,腰上莲花双鱼金链,细碎响动。

    “属下得罪了!”无论顾慎现在多想砍死他。

    殷柳都不担心,因为作为最‘忠心’的右护法。他最大的任务就是保护顾慎。只要顾慎安全,他哪怕把少主绑的像个粽子,老宗主都不会怪罪。

    就这僵持的片刻。

    忽然一股让人汗毛炸裂的魔气溢出来,哪怕只是寻着味道。殷柳就感觉眼睛里蒙上一层血红的雾。

    来了!

    殷柳觉得他好像回到了幼时,被丢入了药池的感觉。那种浑身被毒虫毒草熬煮汤药浸染的感觉,攀附在背脊和皮肉上的炽热灼烧感。但是就这样,他还是抓住顾慎就跑。“你放手。”

    怎么可能放手。

    顾慎要是擦掉点皮,老宗主能活剥了他。

    殷柳没有动手这段时间,把地宫深处大部分路线都摸清楚了。他押着顾慎东躲西窜,很快就找一个缝隙从中间爬了出去。出去面对就是幽深的长夜,一轮寒月静静挂在天上。

    季笙歌灵力耗尽,她本就痛到极致。又被屠人归狂躁的魔气猛的一压,她久久不肯突破的修为境界在生死逼近的强压之下。

    终于突破松动。

    这是一个极其痛苦的开始,全身好像撕裂一样。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束缚着她,封印者她五感神识。季笙歌浑身上下都感觉不畅快,出于生存的意识生存的本能,她开始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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