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

    整整三日!

    顾慎刚刚遁入黑暗断崖之下的深渊。

    季笙歌就得面对谢殊。

    两人小别重逢,本该是欣喜万分。

    但是

    谢殊身燃烈火红莲,狂风席卷到她面前。微微发红的眸子,怒火滔天,阴暗与恨意交织。像是要食人的猛兽,他瞬间杀到面前。死死勒住季笙歌身子,将她禁锢在怀中。未入鞘的剑锋抵着她的背,另一只手死死扣住她的后稍,强迫她抬起脸来直视自己。

    言语中恨意翻涌,眼眸赤红,面容苍白似血,额间魔纹更显戾气横生。

    “季笙歌,抓到你!”谢殊恨得声音在颤。“你再跑?”

    “en~”上挑尾音带着热气带着狠辣的意味喷洒在耳际叫她脸颊滚烫,“你再跑?”谢殊禁锢着他,执拗的按着她的头,强迫她面对自己。他这一刻眼尾艳红,漆黑眸子里翻涌着的毁灭与侵占欲喷涌而出。

    “三日。”

    “整整三日。”

    “我在山涧像个傻子。”谢殊就像是被她反复撩拨承受力到了极致一样。“你在凌霄派跟顾慎亲亲我我?”谢殊原本就是疯狂病态的,他脆弱神经禁不起接二连三撩拨。“季笙歌!”

    “是你先撩我的!”

    “是你一次一次,选择站在我身侧!”镜渊幻境也好,凌霄派也好,山涧独处也好。一次一次的奔赴向他,但是一次次又抛弃他。“满嘴谎言的骗子,朝三暮四的混蛋。”

    谢殊咬牙切齿。

    心中恨意与爱意交织到临界点的时候,他眸子猩红掐着季笙歌的手格外的重。

    “我我可以解释”季笙歌下意识拌住谢殊的手,她身子让谢殊滔天的杀气逼得轻颤。她努力让自己不害怕,伸手搭住谢殊修长的手。“你听我说”

    “这是个误会误会”

    季笙歌这一刻是真怂了。

    她还是爱惜性命的,不要到时候,没死在顾慎刀下,也没死在摔死在山崖下,死在自己爱人手上。

    那t冤死了。

    “什么误会?”谢殊掐的她身上的骨头咔咔作响,这种摧毁心爱之人感觉的,让他有种病态的充盈与支配感。谢殊贪恋的看着她的眉眼,吐出气息带着深夜的寒意,猩红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含着痛苦的眸子。

    “听你辩解?你多会辩解啊?”

    心中略带快意。

    “每次都是误会,每次你都有理由。甜言蜜语,满口谎言,信手拈来。”谢殊掐着她脸,狠狠吻着她唇。举止偏执近乎疯狂,仿佛要撕碎她吞吃入腹的狠厉,咬出斑斑血迹,这才贴着她唇边呵出一声狠厉的冷笑。

    “季笙歌,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何至于,你玩弄我到此。”

    悲怆与恨意交织,倾泻感情拉下闸口。积蓄泛滥的爱恨,便如滔滔洪水倾泻一发不可收拾。谢殊手掌拂过她纤细的脖子,猩红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爱恨与狠厉。

    修长的手举起,然后在捏断她纤细脖颈之前。

    从口鼻中,喷出一股猩红的血。

    然后在季笙歌惊愕的目光中,整个人软了下去。

    季笙歌也没想到,有一朝捡回小命。居然是因为顾慎,手中那一尾儿异蛇的猛毒。

    她带着从药谷领回来的伤药,御剑飞速回到凌霄派后山禁地。凌霄派的禁地是后山之下一个深不见底深渊。传言那里面封印着上古神魔的残骸,那里魔气厚重,寸草不生。

    全是沙硕。

    但这个传言,在季笙歌看来,实属夸张了。

    凌霄派的禁地,根本不是戈壁沙硕。也不是什么,寸草不生的地方。只是众多山峰之下,日照不够,有一块贫瘠的土地。草木长的不够茂密,地段就显得阴森森的。

    当然后山禁地有深渊是真的,深渊里有魔气也是真的。

    禁地之中魔气盘踞,蛇虫鼠蚁也多。

    季笙歌不敢耽搁,怕谢殊醒来之后又找不到她,越发疯狂。她穿过禁地封印,走过写着禁地的界碑。往里面没走几步,就可以看到一条小径,蜿蜒到一处木屋附近。

    那里是他们现在落脚处。

    那夜,季笙歌把顾慎的存在捅了出去,坐实了顾慎想要掳走她这个事实。整个凌霄派上层为之震怒。邵恨秋和沈鹤那样不合,在对待魔教那一刻两人难得的同一阵线。

    季笙歌在一刻,以捅出顾慎与殷柳为代价,洗掉了身上勾结魔教的疑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站在阳光下,成为凌霄派的弟子。

    当然这只是她。

    至于谢殊,就她要麻烦些。

    他毒发时候,正掐着季笙歌脖子。那毒来的迅猛,谢殊从发作到毒发短短不过十几秒。当时他一口血喷了季笙歌满脸,整个人栽倒下来的时候,季笙歌整个人都被砸在了地上。

    腰差点断。

    两人抱着一起坠落,要不是她反应够快。死死扒住了谢殊下落的身子,稳住了身形。否则单靠,那一下。季笙歌得被谢殊带着一起,从半山腰的山崖上坠下去。

    幸运的是,那个时候凤木容先发现了他们。

    之后的事情,就是季笙歌空口白牙巧舌如簧。隐下了谢殊差点捏断她脖子的事实,把罪责都推到了顾慎头上。反正荻秋宫少主,大名鼎鼎,恶名在外。

    债多不压身。

    总而言之,思过崖的风波三言两语难以概括。当时那种情况,季笙歌若是带着谢殊去疗伤明显不现实。

    第一,她背不动他。第二,她不通药理。第三,就是谢殊当时蛇毒已经逼近心脉。

    顾慎与谢殊厮杀之时,从他袖中窜出来那一尾儿异蛇王,比季笙歌想像中要厉害的多,

    季笙歌能言善辩,把罪责一推。

    虽然没能把谢殊全摘出来,却也争取到了修养的时间。只是这个修养的地方,不在凌霄派山门中,而是在禁地之中。谢殊魔气滔天,这是遮掩都遮掩不住的。他额间的魔纹已经从一道红线变成了一个完整的魔纹。那是地狱红莲的纹路。像火焰又似莲花。

    不是小小一朵。

    而是覆盖大片额头。

    狰狞又妖异。

    因为,他的魔气会影响山门中的弟子。所以沈鹤拍板决定,让谢殊暂居在禁地中养伤。

    由她看管照顾。

    季笙歌从药谷领完丹药之后,御剑飞向禁地。她顺着小道,吱呀一声推开门扉。

    这里曾经是禁地看守人的住处。不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禁地早没人看守了,所以屋子略显陈旧,能从屋顶和房屋程设布置,能看出凌霄殿的影子。

    踏过宅院前,季笙歌绕过院子中青黄不接的枇杷树。

    登上台阶,推开一扇紧闭的门扉。

    她抬脚进去的时候,原本应该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谢殊,此时正直愣愣的坐在床上。他侧对着季笙歌,穿了身青蓝色的衣袍,一头黑发垂在身后药香苦涩。从季笙歌的角度看过去瞧不见谢殊的脸,只能看到他侧脸清隽的轮廓。

    以及垂在深色被面上修长苍白的手。

    皮肤的苍白血管透过皮肤有种脆弱青色。

    “醒了?”季笙歌看不清谢殊的脸。只是谢殊身上翻涌的魔气和骇人杀气混在一起,叫她膝盖不自觉的抖了抖。

    要知道。

    若不是谢殊毒发。

    当时她真不确定,谢殊会不会拧断她的脖子。

    谢殊像是从梦中清醒一样有些迟钝,杀意与恨意依旧在翻涌撕裂。但是,愤怒一旦延期,就很难再续接起来。他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一样,后知后觉转过脸来。清隽的面容在魔纹映衬下妖异狰狞,殷红的眸子冷冰冰的瞧着她。

    里面有偏执与疯狂在闪烁,叫人不敢直视。

    ‘谁?’

    谢殊看起来偏执又疯狂,但是他嘶哑的嗓音根本说不出话。

    气势够,眼神够,威压够,但是声音不够,谢殊嘶哑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季笙歌手上领来骤然握紧。虽然凤木容早有交代,但是等到谢殊醒来的时候。季笙歌不敢置信,举起手在转过来眸子前晃了晃。

    “你到底是谁?”

    谢殊骤起眉头煞气逼人,他这回声音大了些。但是嗓子嘶哑难听,说话说的明显让谢殊自己一顿。

    果然如凤木容所说的,毒素迅猛影响到了眼睛和喉咙。

    这就是季笙歌决定留下来原因。

    两人山涧时还浓情蜜意,短短不过三日不见,关系就撕裂成这样。

    谢殊恨她。

    眼睛和嗓子也坏了。

    虽然凤木容说能治好,但是季笙歌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心中几番上下,还是没忍住在心里给顾慎的小人扎上一刀。。

    “别说话,你身上余毒没消,嗓子被影响了。”

    谢殊是眼睛和嗓子受损,但是人并没有废弃。骤然发现心中爱恨交织的人站在身前,纵然心中恨意绝顶。但是身体依旧比他表现出来热诚。谢殊伸手寻着声音探去。

    只是这一次,并不是他主动。

    而是季笙歌自然的搭上了他的手。

    “我在这里。”

    谢殊并不是完全看不到,他的视线里朦朦胧胧能看到人的影子。只是对于他来讲,这人影太薄弱,根本就分辨不出来人到底是谁。季笙歌握住谢殊的手,像个妖精。

    坐到床边,褪去鞋子,屈膝爬到谢殊面前。

    她一靠近,身上梅香的就会传来。季笙歌常穿青衫,今儿罕见穿了身月白色袍子。显得身段玲珑较好,她屈膝坐在谢殊身上,握着谢殊的手满满摸上她的脸。

    当视觉不灵的时候,其他感官就会极其敏锐。

    握着他的手,一寸一寸划过她的脸庞。

    谢殊表情没有变化,但是猩红的眸子,眼尾隐隐透出红痕。身上翻涌的魔气,都无一不表示他没有想象中平静。“季笙歌。”

    谢殊眸子恨交织爱,嘶哑地语像是地狱召唤,又像是爱慕者无望的□□,脆弱的不堪一击。“还没玩够?”

    “你这次又想要什么?”谢殊声音嘶哑难听,言语上厌厌的,但是当她靠过来的时候。他还是不可抑制在轻颤,他在眷恋她的温度,沉迷她身上香味。

    装出柔弱的模样,但实际上修长指尖却伸向她的双手,她的脚踝。

    只要握住,轻轻一下就折断。

    像被撕碎蝴蝶,永远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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