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尤锐无奈,“好,抱歉打扰了教练。”

    ken正担心呢,纪尤锐就说要回家,他当然着急。

    门一关上,ken急忙说:“他应该没听见咱们说话吧?”

    也不知道纪尤锐来了多久。

    元启摇头,看状态,应该是没听到?

    关上门时纪尤锐眉眼笑意顿时消失,赵悦芳是什么时候来的基地?

    前几天……

    想到那天晚上阙湾在楼顶,他心头一紧,难道那天阙湾请假是因为赵悦芳?

    他拿出手机,翻出那个号码拨了过去。

    阙湾醒过来的时候身边没人,叫了纪尤锐两声也没回应,他拿起手机想给纪尤锐打电话,就看到战队群里ken发的通知。

    大意就是指责战队个别成员请假的行为,训练期间如果再出现请假离开基地的情况,罚款翻倍扣奖金。

    其他几个人立马就在小群里问谁请假了,惹教练那么生气,都艾特了阙湾。

    阙湾也莫名,不是宋行他们,也不是他,也就只有纪尤锐了。

    纪尤锐要请假?那怎么不和他说。

    他慌忙下床,宿舍门就开了。

    “纪尤锐?”阙湾慌张地叫了他声。

    纪尤锐手上拎着份早餐,看着他笑笑:“醒了?饿不饿?”

    阙湾紧绷的双肩顿时松下,还好,很正常。

    “你去找教练请假了?你要去哪儿?”

    “小丫头想我了,小姑给我打了通电话让我出去跟她们吃个饭。”

    阙湾知道纪凝有个女儿,纪尤锐很喜欢这个妹妹,对她很好。

    还好,还好不是赵悦芳。

    “噢,那教练不批假,你和小姑说了吗?”

    “嗯,说了。”

    阙湾坐回床上,暗暗舒了口气,笑说:“那就行,打完比赛再陪她们吃饭吧,也没多久的。”

    看到阙湾眼里一闪而过的慌张,纪尤锐眸心微颤,他以前从来没发现,阙湾这么害怕他改变。

    他上前抱住阙湾,声音颤着喑哑:“我和小姑说了,等打完比赛,我带你去见她。”

    “纪尤锐……”

    “阙湾,我很好,谢谢你。”

    他给纪尤涞打过电话,原来阙湾都知道了,但阙湾从没问过他,只和他说想多疼他一些。

    阙湾从没在他面前表现出过不安,也没有和他倾诉过缺乏安全感的恐慌。

    一直以来阙湾都很懂事,是阙湾一直在保护他。

    他不想剥开伤口的时候,阙湾就帮他把伤口捂住,藏住他的脆弱,他抗拒接触那些过往的时候,阙湾说他们会有个家,告诉他会一直陪着他。

    阙湾一直都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小心翼翼地给他建立起了一层保护墙。

    阙湾也很害怕的吧,就像刚才那样,阙湾大概以为那个他又出来了,所以叫他的名字时,是带着小心试探的。可阙湾在知道那些事以后,跟他说的却是“你别害怕”。

    被抱的越来越紧,阙湾背上都被箍得生疼,但他没喊疼,任纪尤锐这么抱着。

    他轻轻抚着纪尤锐的背,“你要是回家的话,带上我吧。”

    他不是想去见谁,他只是想,如果那里是个阴影牢笼,而纪尤锐又不得不回去的时候,那他可以保护纪尤锐,他可以做纪尤锐的依靠。

    纪尤锐眉头深深拧着,情绪翻涌,“可那是个很黑暗很恶心的地方,很脏。”

    只要靠近那个家,所有痛苦的回忆都会将他侵蚀,赵悦芳从□□中慌张抬头看他的模样,那个男人对他笑得表情,那副淫乱的画面让他恶心至极。

    那一幕就像噩梦,甚至比曾经被关在屋子里,被在饭桌上打骂,各种言语攻击还要让他恐惧。

    “我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是吧,带我来这个世上的人,最不喜欢我在这个世上。”纪尤锐沉浸在那些痛苦中,自责又无解,“可我很被动啊,我什么都没做,阙湾,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我一直都在恨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上,为什么要成为她的拖累,为什么让她这么不喜欢我,我很后悔,那天为什么要回家,为什么要把事情闹大,为什么解决不了他们之间紧张的关系,如果我没有回家,我没有撞破,纪尤涞就可以生活在一个圆满幸福的家庭,他不会那么小就经历这些,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

    感觉到颈间一片温湿,阙湾眼睛湿了一片,纪尤锐从来没哭过,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纪尤锐哭。

    他在纪尤锐颈间亲了亲,哽咽道:“不是你的错,纪尤锐,你的存在不是错误。”

    “如果你不来的话,我就遇不到你了,纪尤锐,我需要你,我说过的,你忘了吗?”

    “那不怪你,从来就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什么都没做,所以痛苦的不应该是你,错的从来不是你,纪尤锐,痛苦的不应该是你。”

    阙湾胡乱在他额头脸上亲着,边叫着他的名字,边告诉他,错的不是他。

    他捧着纪尤锐的脸,语气无力又认真:“纪尤锐,我爱你,我需要你。所以你不能认为自己的存在是错误,你否定自己,也是在否定我。”

    纪尤锐似乎能看到阙湾的眼睛深处,那里全是他的模样,他慌忙拉住阙湾的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也不想说,但他急切地想要抓住什么。

    “纪尤锐,”话没说完,唇被纪尤锐给堵住。

    唇瓣相离间纪尤锐低声唤着阙湾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像是害怕,阙湾也只能回吻着他含糊一句句应着“我在”。

    ……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阙湾感觉唇已经破了,每咽一次口水都带着铁锈的味道,他也不敢喊疼,只要纪尤锐还愿意触碰他,那就证明纪尤锐的第二人格没有出现。

    这是好事。

    纪尤锐趴在他肩窝里大口大口喘息着,这个长久的吻根本谈不上温柔,浑然就是粗暴的发泄,却让他们感到畅快。

    呼吸缓和后,阙湾抚着他后颈。

    没法完全放下心来,元启说纪尤锐的情况反复,他害怕纪尤锐的第二人格又突然占据了主人格。

    “他没有出来。”纪尤锐抱着他,“别担心。”

    阙湾看着他,纪尤锐终于愿意主动和他说了吗。

    纪尤锐笑了笑,脸色却苦涩。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的?”

    两人躺在小床上,纪尤锐翻身靠到一边,眼神空洞,“……上初中那年吧。”

    其实他知道另一个人存在的时间很模糊,那种感觉很奇怪,既陌生又熟悉,他所经历的一切事情他都记得,除了赵悦芳伤害他的时候,他听不见看不到。

    不用感受赵悦芳的伤害是他过的最轻松的日子,所以他放纵了另一个人格的存在,那个人格在他的身体里,可以帮他逃避伤害,让他有喘息的空间。

    其实那个时候他知道自己是病了,但人是贪婪胆小的,他战胜不了这种胆怯,只要能让他没法感受到赵悦芳的伤害,病了是好事不是吗?

    可是后来遇到阙湾,他们产生了分歧,那个他很厌恶和人接触,大概是因为从小因为父母感情破裂,赵悦芳的埋怨和疑心不仅消磨掉了她自己,也消磨了他,所以他不屑这种感情,甚至极度厌恶。

    纪尤锐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他,有时候又觉得自己不是他,他们共存,却又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因为无法共存而产生争夺。

    在局外的阙湾看的清楚,纪尤锐一直都处在黑暗中,所以剥出一个虚拟来自我保护。

    就像元启说的,因为家庭环境常年负面影响导致,纪尤锐认为母亲厌恶自己,赵悦芳的言语之间又总是对他诸多责备,这让纪尤锐背负着罪恶感生活,他认为造成这一切结果的原因都是自己,所以他自责懊悔。

    而那个虚拟则是他欺骗自己的一种自我心理安慰,他想逃避所处的生活。

    或许他曾经给了自己无数暗示,或许极度痛苦时渴求被保护开解,或许期望有人来告诉他,这不是你的错,可是没人给过他拥抱,也没有人在他无助的时候给过他希望,所以衍生出了另一个自己来。

    可在他眼里,纪尤锐只有一个,灵魂也只有一个。

    那个看他时眼神没有感情的纪尤锐,其实也不全然冷漠,明明也会对他心软,也会容忍他胡闹。

    主导感情的是心,心之所向才会有所退让。

    心动过的人,不会只心动一次,即便纪尤锐再怎么抗拒,他的身体还是会主动言说我爱你。

    所以他当初决定,不论纪尤锐如何变化,他也会让纪尤锐一次又一次地对他心动,一次又一次地爱上他。

    他倾身与纪尤锐鼻尖相对,四目相对时他们能看到彼此的眼底,那里全是最爱的人的模样。

    “纪尤锐,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他在纪尤锐唇上轻落了个吻,“等这次比赛结束,我们去看医生吧。”

    “你别害怕,我陪着你。”他轻轻抚着纪尤锐发红的眼角,“会好的,纪尤锐,相信我。”

    纪尤锐看着他,深沉的爱意翻涌成浪。

    不曾告诉阙湾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心里盘绕着挥不散的压顶乌云,他挥散不开,见不到光透进来,在黑暗中挣扎太久,他甚至都习惯了。

    可十六岁的时候阙湾来把他拉出了黑暗,给他洒下一片艳阳来。

    十六岁时是阙湾,现在还是阙湾。

    他掌心轻轻抚着阙湾的脸,指尖在他眉眼上描绘熟悉的轮廓,“好。”

    病入膏肓大概是没得治的,但他想为阙湾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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