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前，朝时回到家跟宋星辰打电话，宋星辰快晚上了才起，问她第一次约会怎么样。
朝时洗完澡坐床上：“没劲透了。”
宋星辰一天没吃饭正在啃饭，扒拉两口停下来：“怎么没劲透了？”
“就是无聊，我俩在书店坐了一上午，然后下午看电影，那两个片子太难看了，售票员推荐的时候说特别好看，骗子，大骗子，我都要睡着了。”
她讲了一堆今天的经历，宋星辰一一听完：“没了？我问你感觉，除了电影难看，没有别的感觉了吗，就是你们俩约会，没别的感觉吗？”
“别的感觉？”
朝时想了想：“好像还真有点，很奇妙那种，说不上来。”
怎么形容呢？
猎奇？
大概是。
“牵手没有？”
问的极其直接。
朝时摇头：“没有。”
“他没牵你吗？周起行不行啊？”
朝时：“……你是梁晴附体吗？”
宋星辰：“我没谈过恋爱，也很好奇好吧，到底啥感觉？”
“你自己谈不就知道了。”朝时揉了揉头发，发愁：“该干些什么呢，我百度，网上说两人约会，就看电影吃饭什么的，好无聊啊。”
宋星辰继续吃饭：“你想想，你想干的事，又不是非得网上说什么就是什么，关键你想做什么，我妈叫我了，挂了。”
啪一声，电话灭了。
朝时暗灭手机，思索起来。
她想做什么……
几分钟后，爬下床，给周起发了消息——
【有空没？】
【你穿上校服，我们回学校。】
对面回的挺快：【现在？】
周起：【去干嘛？还穿校服？】
朝时：【玩点儿刺激的。】
—
晚自习前，两人都到了校门口，朝时停车过去的时候，看见周起脚步停了下，周起也是同样。
他穿的是夏季校服，短袖白t，宽松下摆塞腰里，更衬他腿长。
朝时穿的秋季校服，网格内衬外套。
这么没默契。
朝时心里嘀咕了句。
“平时在学校也没见你单独穿过几次夏季校服。”
周起反问：“毕业了，我还得遵守规章制度？”
这倒也是。
但他穿白t是真好看，校服是宽松polo领，领口第一颗领口没扣，就这样敞着，凸起的喉结线一路向下，锁骨若隐若现。
他穿polo领实在过于合适，肩宽背薄，精瘦，手臂肌肉线条顺畅明显，恰到好处，多一分少一分都不会这么好看。
要是白衬衫，必然更好看。
来不及多说，因为校门开始关了。
朝时拽他跑：“等一下。”
门卫看他们穿了校服，于是按停遥控推拉门让他们进，催了句：“要迟到了。”
朝时谎话张口就来：“谢谢叔叔，我俩打印资料，人太多了，排好久的队。”
“赶紧上课去。”
“好！”
假装着急，跑了几十米，拐进路口，停下来缓。
朝时真的不擅长跑步，跑两下就喘。
大门那边看不见他们了，周起站定，两手插校裤口袋里，背往后仰，腰往前挺，倾脖子下巴稍低，揶揄地笑看她：“说谎都不打草稿。”
朝时斜看他：“你不得装装高中生吗？”
高中生这三个字，狠狠戳到周起笑点，嗤地一笑：“得，你有理。”
他稍微站直了点，看起来还是闲适散漫：“来学校干嘛？”
朝时站他身侧，两手背身后，上身倾下来，歪头对他浅浅一笑：“约会啊。”
夏天，晚自习上课天色还没黑，半挂暮色。
朝时笑起来，下巴有两个梨涡，一深一浅，红色日暮照进去，醉人。
“在学校？”
周起挑眉。
懂了：“这就是你说的玩点儿刺激？”
朝时一只脚尖翘起来，点了下地：“那你以为是什么？”
周起半垂眼皮，闭眼，稍挑了下。
朝时与他对视，想起来晚上跟宋星辰打电话说的话。
“喂。”
清脆叫他。
“要不要牵个手？”
朝时背后的一只手伸前来：“手。”
周起低眸看她伸出来抵眼前的手，又看她眼睛，又亮又透，盛情邀请。
舌尖卷了下上槽牙。
插兜的手伸出来，指尖朝她勾了下，朝时就主动过去牵了。
她的手轮廓小，白又细，指尖有点凉，掌心热，烧得周起也滚烫。
纤细的手指顺着指缝溜进去，握住他，捏了下。
周起反捏回去，摩挲了下她指尖：“怎么这么凉？”
“女孩都凉。”
周起明白了。
“不舒服？”
朝时脱口而出的时候没感觉，被这样问，脸颊有点烫：“没，就是有点凉。”
怪不得穿秋季校服。
周起松开她，弯腰，捏住她前襟拉链，扣上拉链扣，哗啦一声，给她把敞开的前襟拉上了。
一直拉到脖子。
朝时：“热死了。”
周起一拉到顶：“忍着。”
生理期就是这样，又冷又热的，明明觉得冷，还冒汗。
朝时脖子都埋在校服里，想拉开一点脖子前的，被周起扫了一眼，只好又收回了手。
她问：“还牵吗？”
周起轻笑了下，手抬起来，下巴指了指。
然后就又牵上，在教学楼附近的小道溜达了很久，然后晃到了操场。
英语听力开始了，校园里一个学生都没有，只有他们两个人。
朝时走累了，于是停下来，坐移动看台休息。
朝时坐在第二层，周起坐旁边，他不肯好好坐，坐姿一直懒散，往后仰靠着后面的台阶，两手臂也搭上去，长腿随意曲起。
朝时还是拉开了一点拉链：“夏天好热啊，我讨厌夏天。”
周起也不喜欢夏天，他这人有点散，会运动，但没那么好动，打球的时候无所谓，挥洒汗水酣畅淋漓，平时没事的时候完全不同，喜欢舒适，夏天显然不是一个舒适的天气。
他偏头瞥右手，指尖还牵着，那手纤细，抓着他，比他手整整小了一圈。
忽然就觉得，好像……
“我感觉还挺好。”
朝时震惊看他，周起一脸松闲，懒洋洋的。
朝时：“夏天有什么好？”
周起喉结滚了滚：“不知道，突然感觉。”
朝时：“……”
周起身又往后仰了点，更加放松，背都靠后面台上：“那你喜欢什么季节？”
“春天吧，温度舒服，鸟语花香的，尤其是刚开始，柳树抽新芽的时候，特别好看，生机勃勃，你不是特喜欢看生命吗，我还以为你喜欢春天。”
周起就仰着身看她，天边最后一丝光亮落下，余光还有，他的双眸深邃，在暮色里闪烁，挂着浅笑，低斜看她，眼尾恍惚有种勾人的错觉。
短暂片刻，暮色就完全落下，夜幕降临。
周起下巴微扬：“喜欢。”
朝时看着前方，周起看她的侧脸，脸颊有点红扑扑的，大抵是热的，睫毛浓密卷翘。
周起：“想好报什么学校了吗？”
朝时摇头：“还没想。”
“不知道报什么？”
朝时嗯了声：“没喜欢的专业。”
太热了，朝时还是松开了他的手，都出汗了。
周起就着半倚的姿势，揉了揉她头发：“慢慢想。”
“不想想，你别聊这个话题，我最烦学习。”
周起笑了下，收回手：“行，不说了。”
夜色来临，紧接着吹起了晚风。
吹得人很舒服。
周起曲起的腿伸直了，弓着的背也伸直，从看台站起来：“起风了，下来走走。”
朝时乖乖起来，爬下看台。
她站起来，准备下去，看台挺高，她忽然停住，站定了，往下跳。
大晚上的非要皮，下面的路又看不见，脚尖踩到什么，猛一躲，踉跄半步，撞进结实的胸膛。
撞得额头生疼，头埋在胸膛里，眼前胸腔沉闷嗯了声，被撞得不轻。
隔着薄布料，朝时脸贴着他，胸膛一起一伏，轮廓清晰。
周起斥她：“不能好好走路？”
朝时缓缓抬头，往后退，脸颊热热的：“你心跳好快。”
周起冷哼：“被你吓得。”
“胡说，明明是你挡着我，我顶多拌一下根本不会摔。”
动了动胳膊，意有所指：“你还拽我。”
胳膊上的手松开了。
空气静了半晌，周起不动声色，手插回兜里：“好好走路。”
朝时老实了。
两人就这样逛操场。
在学校里约会，果然比看什么电影有意思多了。
朝时抓起他的手，一摇一甩，晃了起来。
“周起。”
周起任她抓，也没反抗，嗓子里闷了声：“嗯？”
“周起周起。”她又叫。
声音脆脆的，笑吟吟。
周起声音带了点笑意：“嗯。”
应着的嗓音低下来，压的带着磁。
“周起周起周起！”
一遍又一遍地叫他。
有个词叫什么来着，乐天派。大概就她这样，一点点小事，就能开心得不得了。
喜欢生气，又耳根子软，特好哄。
气性跟心软，简直拉了个正比。
周起不是特别有耐心的人，莫名不厌其烦，一遍一遍应。
“嗯。”
“你也叫我名字。”
“朝时。”
“不是，叫我小名，朝朝。”
“你们俩哪个班的，不上课干嘛呢——”
朱洪起隔着半个操场咆哮！
朝时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猛地甩手，一把推开周起——
用力太猛，周起根本来不及反应，踉跄一大步，差点摔倒。
周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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