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师侄闹了这么一出好戏，那群长老脸上无光，师兄再顺水推舟搪塞了几句，居然也没人再敢反驳什么，撂下几句狠话便走了。
“真是一出好戏。”
我乘势坐上了师兄右下的位置，从储物袋里掏出来从峰里带来的茶水，分给师兄和小师侄。
小师侄收敛了刚刚嬉皮笑脸的样子，正色，向我行礼道。
“师侄见过凝光师叔。”
我指了指旁边的座位，招呼他坐下。
“你倒是比那些长老有眼力见。”
“不敢，”邵清徐接过我手里的茶，道，“师尊早就同我提起过，凝光师叔容颜倾城，气质脱俗，见之可亲，自然是认识的。”
“这可不像他说出来的话。”
我同师兄对视一眼，眼中都是笑意，道：
“二师兄可从来对我都是‘疯丫头’、‘臭丫头’的说法，你可别给他捂着，说些漂亮话来哄我开心。”
邵清徐淡笑不语。
“师妹。”
正当我奇怪之际，师兄开口了。
“很多事可不是这么定的，当初师门前，还有几位师弟还吵着要师妹做徒弟呢，可还不是最后成了我们的师妹？小二当时还惦记着，要收个和师妹一样性子的徒弟呢。”
“他若是收了我这样的徒弟，二嫂嫂怕是要用大棍子把他给打出去了？”
二师兄魏铭，家里是做生意的，一众师兄妹里最有钱的败家公子，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别出心裁地花钱，也最是有奸商头脑，当初在山门里和我狼狈为奸，赚了山下不少银子。
叫人悲愤的是，我们攒的银子被师尊发现了，不仅银子充公，还被罚跪了祠堂。
在那之后，我被勒令不许再去找二师兄做生意。
但好在，二师兄不知怎么收买了大师兄，虽说没了生钱之道，但我的小私库里的存粮话本还是尚有留存。
后来，二师兄没收个女徒弟，倒是照着家里的意思收了个贤良妻，嗓大如虎吼，二师兄的钱被看得死死的，倒是再没有乱花。
只是，十五年前，我的二嫂嫂中了魔毒，待宗门无事后，师兄便带她出了山门，满世界寻药去了。
“二嫂嫂身体怎么样了？可还好些了？”
上辈子自二师兄出去后，我便再没见过了。如今好不容易盼了个人来，不免多问上一句他们夫妇二人的消息。
邵清徐：“……”
“自然是好的很，前些日子，老二还来了信，炫耀他那潇洒日子呢！”
师兄这话，估计说出来他都不信。
若是二师兄那边没有出什么意外，怎么上辈子山门都大祸临头了，也不见他前来应援？
可我不能问。
自我病好后，师兄们就有意顾及着我，什么都不同我说了，只是都嘻嘻哈哈像从前一样编个理由来哄我。都说要出远门玩玩，可一玩，就都没有音信了。
“说起来，长老们不愿意叫凝光师叔出门，说句实话，魔族不现于世已有十余年，‘怕他们侵扰山门’这样的缘由，多少是有些勉强了。究其根本，还是为了自己的体面。”
“？”
“师侄说笑了，长老们不过是关心则乱，才说了些不得已的理由罢了。”
师兄狠狠剐了邵清徐一眼，但我也这样对师兄照做了。
“师兄，这不单单是你的师门，我也有份的。”
所以，不要再像那样把我哄骗着下了山，回来看见了那番山门血景那样。
师兄无可奈何，喝了口茶，我示意邵师侄继续说下去。
邵清徐：“玄武山自十五年前的那场事变后，元气大伤，门生弟子更是大不如前，就说长老院的当下几个长老，师叔也能看出来，要么盛气凌人，是世家派来的底细，要么明哲保身，对什么都不言不语。”
我：“……”
师兄：“……”
你把袖子给我放下！直视我的眼睛。
邵清徐：“这些年，见着玄武山落寞，许多有能力之徒，都转投了他处。而当下玄武山的新上任的门生，可以说得上是青黄不接，而便是这样的门生，还都是依托着凝光师叔的名声来的？”
我的名声？我的名声十五年前早就败光了，还有什么名声？
看出了我的不解，邵清徐继续解释道：
“凝光师叔十五年前一怒斩魔尊的故事……尚且还是在民间叫人仰慕的，许多门生、包括长老都打着您的旗号来招生收徒，更是从中获取了不少学生家里给的钱财。
可您到底多年没有出来了，大家都对您的修为不明——若是此番您出门，突然不慎落了下风，传了出去，可不就是断了他们的财路吗？”
“可我在赤霞峰多年，从来没有下过山，他们就是进来了，也见不上我的面啊。”
“先将人骗进来，然后再找个叫‘某某某’的‘亲传弟子’，再过来授课，可不就是得了凝光真人的真传吗？”
好家伙，直播课程收费赚钱的路子这么早就有了。
真是一群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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